老實說,如果不是何智有言在先,讓落櫻絕對不能大亂他的布局,落櫻現在已經忍不住想要幫著楊志勸他一句:這刀賣一千五百貫不算貴了。
看著一把很可能價值5%探索度的寶刀在自己面前晃悠,落櫻是真的患得患失,心情隨著何智與楊志兩人的對話起起落落的。
冷靜冷靜!孫落櫻,你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怎麽能被一個劇情人物耍得團團轉。落櫻也暗自惱恨自己的沒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但是沒用就是沒用。
看到何智對楊志不斷搖頭,就是不肯掏錢買下那把刀,落櫻還是氣的忍不住怒罵何智這摳門的小氣鬼。
“這位小官人,一千五百貫真的是不多了。某家也是看你身手不凡,這才忍痛割愛。小官人還要嫌貴?未免也太小家子氣。”楊志也有點惱火了,對何智搖頭說道。
“就是。”落櫻對楊志的話是一百個讚成,隻覺得這青臉漢子說到自己心坎裡去了,一個沒忍住不小心說出了聲來。
何智瞥了落櫻一眼,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落櫻也情知說錯了話,吐吐舌頭,委屈的站到何智背後去了。
楊志也覺得有些尷尬,輕歎一聲,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對何智說道:“這位小官人,若是誠心想買,那不如你開個價吧。只要某家覺得能過得去,這刀便讓給小官人了。”
說完,楊志就誠懇的看著何智,等他說話。
“呵呵,若是讓我開價,那就是將這把刀白送給我。”何智笑著說道。
“什麽?”楊志瞪圓了雙眼看著何智,怒火一陣陣往上衝。他最近這些時日在東京汴梁吃了好大的苦頭,可謂諸事不順。堂堂楊家後裔,武舉出身,落得要變賣祖傳寶刀過活的地步。這就已經夠慘了。現在還冒出個人來消遣他,真是讓楊志幾欲怒發衝冠。
楊志怒視著何智,看了他許久,最後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這位小官人,若是不想買刀,那便作罷。看你也是富貴人家,何苦要來消遣某。”楊志說完,便提了刀,也不去看何智,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呵呵,可惜,可惜。”何智也不去攔楊志,就在他背後笑著小聲搖頭。
“你是什麽意思?”楊志也是脫胎境的高手,何智聲音不大,但他也聽得清楚,禁不住回過頭來,向何智詢問。
“我見你一生命運多舛,雖是出身豪傑,又有一身本領,但卻壯志難酬,一生困頓。這才想救你一救。你那柄刀的確曾是武道至寶。但是你如今龍遊淺灘,卻是鎮不住這把刀。此刀如今煞氣逼人,與你而言便是一場大難。你把此刀送我,就免了一場劫難。”
“你……”楊志看著何智,心中愈發怒火中燒。
何智看著就是個小白臉的模樣,完全沒有神仙眾人的感覺。他這副模樣說出來的神神叨叨的預言,楊志當然是連半個字都不信。
現在在楊志看來,何智就是故意裝模作樣,想要空口白牙騙走他的刀!而且,何智剛才那幾句話幾近詛咒,更是讓楊志惱怒。
若不是楊志心中有所顧忌,他都已經忍不住想要上去海扁何智一頓了。不過,想到自己現在身無職銜,又被高太尉不喜,若是在城中鬧事,說不準會倒個大霉。再者說,剛才落櫻那一劍也讓楊志心裡沒底,不知道何智與落櫻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於是楊志還是強行按下了打人的念頭,只是重重的冷哼一聲,便邁開大步走了。
“呃……”落櫻在何智背後看著楊志帶著那把刀就這麽走了,趕緊拽了拽何智,“何智,就這麽讓他走了?”
“當然了,話也說了,事也辦了。不讓他走,還想幹什麽?”何智笑著反問。
“那把刀,那把刀啊……”落櫻不斷用眼神示意何智。
“你還真看上那把刀了?不至於吧?師姐,你好歹也是靈境修士啊。”何智哭笑不得的對落櫻眨了眨眼。
“呃……不是你想要那把刀嗎?那把刀難道不是之前那塊石碑一樣的東西?裡面藏著什麽秘密,拿到手就能增加探索度的?”落櫻急急忙忙的問道。
“你聽誰說的?”何智愈發哭笑不得了,“又不是屠龍刀。那就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啊?是……是這樣?”落櫻滿臉茫然。心裡大概在想,如果那就是一把普通的刀,你扯著剛才那人說半天是什麽意思?
何智看著楊志遠去的背影,心裡也多少有些遺憾。
楊志賣刀在水滸傳裡也算是一個重要劇情了。而且,這件事甚至可以說是水滸傳整本書中最重量級劇情的一個引子。
何智本來以為,自己出面參與到了這個劇情當中,應該能夠混到一點探索度來著。可是沒想到,空無空間居然毫無反應。
到底是因為以前已經有人觸發過楊志賣刀這個劇情,所以我現在參與到劇情當中就得不到探索度。還是說……何智怔怔的想著。
東京汴梁城不虧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與何智、落櫻分開之後,楊志很快就走進人群中不見了。
“好吧。那我們現在還要做什麽?你不會說,咱們特意緊趕慢趕一千多裡,就是為了見他一面,說剛才那些話吧?”落櫻狐疑的對何智問道。
“當然不止是見他一面。”何智笑了笑,“見他的確是我的目標之一。但還有另外一個人,才是這一次趕來汴梁最重要的目標。”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智賣了個關子,讓落櫻又是一陣鬱悶。
接下來,何智與落櫻就在汴梁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傍晚時分,何智聽說了楊志在街上一刀砍死牛二,隨後自己去投案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何智還是禁不住感慨一下。他對楊志說了那些話,終究還是沒能影響到楊志的結局。楊志賣刀的結果仍然原樣發生了。
當然,對何智來說這也不算壞事。至少經過這件事,何智在楊志心中的神棍形象應該是立起來了。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楊志即便不說納頭便拜,起碼也不會再把何智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至於現在,何智並沒有再去與楊志見面的意思。在東京汴梁,何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武聖界和乾坤界中,何智已經兩次施展出了《歸一經》中隱藏著的力量。尤其是在萬劍宗本源秘境之中的那一次,何智幾乎親眼看到了《歸一經》的那股力量凝聚,爆發的全部過程。
對於隱藏在《歸一經》中的力量來源,何智也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進入《水滸傳》的世界,何智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那個名妓的消息,我打聽到了。”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的落櫻回到了房間,帶來了何智想要的消息,“她就在禦街旁邊不遠的地方住著。不過想見她可是不容易。”
“我知道。當然不容易。當朝皇帝的女人,如果輕輕松松就讓人見了才是怪事。”何智笑著說道。
“你想要通過她見到皇帝?以我們的本事,不需要走她這條路吧?”落櫻忍不住撇了撇嘴,“再說,她現在跟皇帝關系也算不上密切,只是才剛剛被皇帝見過一兩次而已。你確定皇帝還會到她那裡去?別等了半天,最後等一場空吧。”
對於何智輾轉通過一個妓女去見皇帝這件事,落櫻是一點都不滿意的。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個低武世界而已。他們兩個一個入道修士,一個靈境修士,加起來的實力包打全世界都夠了。哪裡用得著這麽曲折?
想要見皇帝,他們直接從紫禁城打進去都行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們。
“呵呵,皇帝肯定會再去的。至於你說的其他方法,我覺得太顯眼了。在這裡我們最好低調一點,不能大張旗鼓。這個世界肯定不止是我們看到的這麽淺。”何智搖了搖頭。在龍虎山上看到的破敗的上清宗,仍然留存在何智的記憶之中。
上清宗既然存在,那塊遇洪而開的石碑既然存在,那就說明這個世界不會只是他們看到的這麽簡單。天師、魔星,這些應該隻存在於神話中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中也是存在的!
可是,現在的上清宗只剩下斷壁殘垣。這究竟意味著什麽,中間又發生了什麽?何智覺得弄清這些,才是探索這個世界真正隱秘的關鍵。
“好吧,我聽你的。”落櫻點了點頭,但對何智的小心謹慎還是有些疑惑,“何師弟,你是不是有點小心過頭了?‘群魔亂世’這個世界,在之前探索過的輪回者很多很多。這麽多次的探索,誰也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如果有發現的話,還能輪得到我們來探索麽?你剛才也說了,這個世界探索過的人很多,但是探索到現在,探索度才多少?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何智搖頭說道。
“呃……說的也是。”想到何智先前挖出石碑得到的探索度,落櫻點了點頭。
“好了,接下來就麻煩你幫我盯著點兒。一旦發現我們要見的人出現,就來通知我。”
“哎,好。”落櫻下意識的答應下來,但立刻回過神來,“不對,我去盯著,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要修行啊,落櫻師姐。”何智燦爛的笑著,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白牙。落櫻氣惱的看了何智許久,還是無可奈何的點頭答應下來。
就這樣,何智與落櫻在汴梁城住了下來。
時光飛逝,一晃兩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很快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三月中旬。這時候正是春暖花開,萬物滋長的時節。
這兩個月的時間,何智就一直住在客棧裡,每天按照江越天傳授的口訣,按部就班的修行《鬥戰正法》。
而落櫻則是除了休息之外,大部分時間就駐守在禦街附近,盯著那位名妓李師師的院子。但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那位道君皇帝居然連著兩個月都沒來李師師的住處。
每天看守院門的落櫻等得心焦。就算是她對何智極為信服,這兩個月無所事事的守下來,心裡也是不由得開始有些著急了。甚至,落櫻都有些懷疑何智的判斷。
畢竟落櫻可沒看過《水滸傳》,也不知道李師師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在她看來,李師師不過是一個名妓而已。皇帝就算是來過兩次,也未見得就一定會再來第三次!畢竟那是皇帝,后宮佳麗三千,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說不準,這位皇帝就把這個名妓忘到腦後,他們守在這位名妓門口,就是乾等而已!
與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落櫻相比, 何智倒是一點都不著急。他每天隻管安心修行。兩個月下來,雖然在《水滸傳》世界中的劇情沒有任何進展,但是何智的收獲卻不少——經過兩月修行,他的修為突破了。
對於以武入道的何智來說,從入道到築基這個境界的修行,本來就是水磨工夫而已。而且,何智是以《鬥戰正法》入門,根基雄厚,還初步掌握了魂力奧秘。兩個月的時間從入道進入築基境界,正是水到渠成,連一點難度都沒有。
當然,對何智來說,突破到築基境,他的實力也因此在此上升了一個台階。盡管在《水滸傳》世界裡似乎還用不上,但是有一個明顯的好處就是,何智在硬實力上已經超過了落櫻。
在沒有踏入築基境之前,何智在不動用謙牧劍的情況下,比落櫻還是差了不只一籌的。落櫻憑借魂力優勢足夠將何智壓得死死的。但是在進入築基境界之後,何智可以說是在所有方面全面提升,魂力也大大增強了。
現在何智已經不需要借助謙牧劍的力量,只需要布下一座四鬼凝魂陣,就已經可以輕松擋住落櫻的攻勢,甚至反過來壓製落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