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了!星君的事情,大夥兒怎麽敢忘?”
“胡老哥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麽地方?這兒是大名府的州府衙門!再說了,如今這大名府與以往可不一樣了。往日裡,大名府是趙官家當家。那幫三山五嶽的好漢不把趙官家放在眼裡,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州府衙門也就跟個菜市場似的。現在可就不同了。現在這大名府,當家的是可諸位降世星君!那些好漢想要與星君們作對,不是也得掂量掂量?”
“就是就是!再說了,這兩個梁山賊被押在咱們這兒也有些日子了。胡老哥你看梁山賊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他們能有什麽動靜?遼國的大軍就在左近,這幫梁山賊應付遼國大軍都精疲力竭,哪裡還有膽子來捋咱們大名府的虎須?”
“哈哈哈,正是正是!這幫梁山賊若是進了咱們大名府,那是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哈哈哈!”
一群衙役見到那武道高手也喝了酒,頓時也都松了口氣。再加上一群人都喝多了酒,頓時全都嘻嘻哈哈的大聲說了起來。
那名姓胡的武道高手聽著這些衙役們海吹胡侃,居然還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他左右一想,便覺得這梁山賊恐怕多半真的是無力進犯大名府的。他也沒必要真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弄得自己也不痛快。
——老實說,這其實就是沙丘小隊的“虛空奪心者”在精神控制方面的弱點了。被虛空奪心者控制的人,雖然會自發的產生出效忠的念頭,但是本身的性格、習慣等等卻都不會發生改變。
說白了就是,一個原本懶惰的人,被虛空奪心者種下心靈種子之後,依然會懶惰。一個粗心的人,也依然會粗心
這名武道高手原本就是一個喜歡偷奸耍滑的小人,所以被虛空奪心者控制之後,他偷奸耍滑的習慣仍舊沒有半分改變。
這夏日炎炎的,守在大名府的大牢這裡,本來就是個辛苦差事。這名武道高手本身也一樣想要放松休息。只不過,他被虛空奪心者種下的效忠念頭,讓他始終是將沙丘小隊的吩咐放在第一位。
“你們喝酒歸喝酒,卻不怕這酒來的蹊蹺?說句不好聽的,這年景,只要是個人就躲著衙門走路。外面那一夥賣酒之人,怎的有膽量來衙門口賣酒?”那武道高手還是向一群衙役提出了一個頗有水平的問題。
“哈哈,這不是大名府中知府大人身死,諸位星君大人又忙於大事,不曾維護街面的緣故嗎?如今外面市集上亂作一團,這幾個外地來的客商不敢逗留,不得已躲到咱們這裡來,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大名府內,如今除了幾位星君所在之處,可就是數咱們這兒尚算平安了。至於幾位星君的住處,我倒是覺得借這幾個客商十個膽子,他們也是不敢去的。”
“嘿!胡老哥你說了這些,無非就是擔心這酒水有問題麽?你盡管放心。我們也都是辦老了差事的,哪能在陰溝裡翻船?這酒水在先前取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仔細查驗過了。是上等的好酒,絕無異常。胡老哥你剛才也喝了一口,可有什麽不適之處嗎?”
“嗯……倒是沒有。”這位胡老哥被那一群衙役說服了。反正梁山賊根本就不會到大名府來,我這麽小心做什麽?
於是乎,胡老哥很快也放開了。
“再給我拿一壺酒來!”胡老哥說了一聲,便讓那幾名衙役給他弄了一壺酒,獨自一個人優哉遊哉的在旁邊喝了起來。
而這位胡老哥一加入了飲酒的行列,那群衙役們頓時就愈發的放縱肆意了。十幾個人輪番上陣,
很快剛剛打來的一桶酒就見了底。“好酒,確實是好酒!”眾人喝到這個時候,都品出味道來了。外面那一群客商販賣的酒水,居然都是上品的好酒!喝下去之後,整個人肚子裡暖烘烘的,但是身上卻不見熱。反倒是仿佛有絲絲涼氣從五髒六腑之中自然散發出來,讓人不知道有多麽涼爽。
“再去打些酒來!”這一次,是坐鎮的胡老哥親自發話了。
衙門外面,武松、魯智深、楊志、林衝等人仍舊在耐心等待。倒是霹靂火秦明是個火爆性子,性子上來便有些按捺不住。
“這幫子人進去之後,卻不曾出來。光是在這裡等,要等到什麽時候去?我先前就說了,乾脆在酒中下藥,把那一群蠢物都給麻翻了事。偏是幾位哥哥不許。若是他們進去吃飽喝足,不肯再出來買酒,咱們莫非就一直這麽等下去不成?”
“秦兄弟,不是我們不肯用藥。而是此處乃是州府大牢。這俗話說得好,三年的牢子奸似油。這大名府的大牢中,難免出幾個精細人兒。若是貿然下藥,一旦被人發現,只怕是莫說救出燕青、石秀兩位兄弟,就連咱們也難逃得出大名府。”武松在旁邊對秦明說道。
“哎!道理我當然明白!只是這等的……著實是讓人心焦!”秦明用力在牆壁上砸了一拳,跺足說道。
但就在這時,一直趴在牆頭上,探頭探腦向衙門裡張望的鼓上蚤突然跳了下來,然後對眾人急切的叫道:“眾家哥哥,那衙役又出來了!”
“果然來了!”武松等人俱是面上一喜。眾人迅速行動起來,很快又恢復成了眾人圍著幾個賣酒人的場面。
先前出來勒索了一擔好酒的兩名衙役很快又回到眾人面前,兩人臉上都帶著笑,遠遠地就對武松喊道:“賣酒的,今日你們的好運氣來了!”
“兩位官差,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人群分開,楊志堆起笑臉,對那名官差問道。
“嘿嘿!方才你們送的那一擔酒味道不錯。所以,今日你們卻是省了事。這後面剩下的三擔酒水,我們全都包圓了。”兩名衙役帶著笑,對楊志高聲說道。
“啊?兩位差爺……”楊志的演技也是不錯,頓時就露出驚惶的神色來。
“哼!放心,哥哥們知道你小本買賣,自然不會折了你的老本。你這酒水,五百文一擔,剩下三擔,便作價一千五百文。這裡是兩貫寶鈔,你拿去,咱們便錢貨兩訖了。”那兩名衙役冷笑一聲,其中一人隨手拿出兩張寶鈔來扔了出去。
楊志看著那衙役扔出來的寶鈔,卻是差點氣炸了肺腑。誰不知道,到了這北宋末年,寶鈔的價值雖然還不至於說如同南宋末年那樣變成廢紙,但也差不多已經到了五比一甚至七比一的程度。也就是說,五百文一擔的酒水,如果用寶鈔付帳,至少也要給到三貫左右,才能算是不虧本!
三擔酒水,加起來差不多應該是十貫寶鈔。而且,因為這些年來北宋朝廷濫發寶鈔,所以民間普遍都不願意收寶鈔,即便是兌換的比率相當,也寧肯拿銀子或者銅錢。
而這兩個衙役隻給楊志兩貫寶鈔,居然還說不讓楊志吃虧!這怎麽能讓楊志不惱怒?
“怎麽?你們不肯?”那兩名衙役似乎是吃定了楊志,就站在那裡,雙手抱胸衝著眾人冷笑。其中一名牢頭還是帶著腰刀出來的,就在哪裡將腰刀拔了收,收了拔,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兩位官差,兩位官差,切勿動怒。”這時候長著一副老好人面孔的朱貴立刻迎上前來,笑著將地上的那兩貫寶鈔撿了起來,又對兩名牢頭說道,“諸位官差能看得上咱們的酒水,是咱們的福氣。這幾擔酒水,便由我做主,賣給諸位官差了。”
“這還差不多。挑上酒水,跟我們走吧!”兩名衙役志得意滿的說完,便掉頭往衙門裡走去。
到了這個時候,楊志、武松等人也全都不由得心中大定。楊志向武松等人打了眼色,隨後便挑起膽子,跟著兩名牢頭進了大門。
進了衙門之後,一行人兜兜轉轉,很快就來到了衙役們休息的班房外面。此時那班房的大門敞開著,班房裡的衙役顯然都已經喝得有些多了。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在哪裡叫喚。
那名坐鎮的武道高手也同樣臉色微紅,站起來走路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挑著擔子走到這裡的楊志、武松、魯智深與林衝四個人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全都將手慢慢的伸到了擔子下面。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坐鎮的武道高手終於將視線轉到了楊志一行人身上。
“嗯?”這一眼之下,那名武道高手就看出不對來了。
畢竟,楊志一行人都已經是脫胎境的武者。雖然他們精氣內斂,足以讓類似衙役這種實力不強的普通小武者分辨不出他們與普通人之間的區別,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楊志等人的修為境界卻是藏不住的。
這名在大名府監牢之中坐鎮的武道高手,本身也已經是接近脫胎境的大高手了。他這一眼之下,自然是看出了楊志等人的破綻!
“動手!”楊志等人也是機敏非常,一看到那名武道高手似乎有所察覺,幾個人便不等對方開口,列開狂吼一聲,全都從籃子抽出兵刃,呐喊一聲就向著屋子裡殺了進去。
那名武道高手在經過沙丘小隊的提升之後,雖然實力也已經摸到了脫胎境界的門檻,但是即便在他修為實力完好的時候,也不可能是楊志這四名殺神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喝多了酒,本身就不是很清醒。
在看到楊志等人持刀撲上前來的時候,這名武道高手自然而然的動作就慢了半拍。結果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志已經衝到他身前,樸刀在半空中揮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匹練,在他的脖子上一劃。
那名武道高手的大好頭顱立刻就飛上了天。
接著,林衝等人也都一擁而上,將滿屋子的衙役全都殺了個精光。隻留下一個活口——便是先前去賣酒的時候,那兩人之一。
當然,在殺戮結束之後,這名唯一生還的衙役早就已經沒有了剛才在門外時的志得意滿。反倒是像個鵪鶉一般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呵呵,這位官差,我們家的酒可好喝嗎?”楊志慢條斯理的走到那名官差面前,向他冷笑一聲問道。
“好喝……好喝!”那官差兩股戰戰,隨時可能哭出來的模樣。
“既然喝了我們的酒,那報酬自然是要給的。你看,他們給的報酬便是命。你呢?是不是也打算用命來付帳?”楊志慢條斯理的晃動著自己手裡的樸刀。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那衙役撲通一聲跪倒, 對楊志磕頭不已。
“呵呵,饒命不難,但是帳卻不能不付。你若是想活命,便帶我們去找梁山被擄來的燕青、石秀。見了這二人,自然饒你不死。”楊志再次說道。
“燕青石秀?你們……你們是梁山來的?”那衙役驚恐的瞪圓了眼睛。
“少廢話,前頭帶路。若是敢戲弄爺爺,這一刀便要了你的性命!”楊志沒興趣跟著衙役多說,便用刀背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讓他前面帶路。
那衙役心中恐懼,哆哆嗦嗦在便領著幾人向牢房走去。而這個時候,外面梁山眾人也聽到了從衙門裡傳出來的喊殺升,全都從外面殺了進來。
這一夥人加起來差不多有二十七八人之多,個個手持兵刃,凶神惡煞。更是嚇得那名衙役兩股戰戰,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很快,這衙役就領著梁山眾人轉過幾個拐彎,來到了關押人犯的大牢前面。
可是,當衙役與眾人來到木門前面站好的時候,就發現在那裡居然站著一個人!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余歲,雙目之中精光四射的男人。
“嗯?”那衙役看到門前的男人,卻是不禁愣住。他以前在這衙門裡,還從來沒見過此人。
“呵呵,你領著梁山賊前來救人,當真是不知死活!”那個男人看了一眼走在前面領路的衙役,也不多話,直接伸手向那衙役一指。
梁山眾人就聽到“咚”的一聲,下一刻那衙役的頭顱就被洞穿,屍體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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