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心中凜然。

　　他很清楚，江越天那一掌在《鬥戰正法》中速度不變，絕不是《鬥戰正法》突然失靈了，而是江越天的境界更高！這一掌中，包含著何智眼下所不能理解的力量！

　　江越天這一掌看著不緊不慢，但那也是相對而言。他這一掌再慢，也比常人隨手揮出去的拳頭要快得多。

　　何智一面按照江越天事先的要求，不斷維持《鬥戰正法》第三層的修行，一面還要分心運轉第一層的心法，一心多用，臨敵之時的反應自然比正常時候慢了不少。

　　再加上江越天這一掌大出何智意料之外，何智猝不及防之下，還沒等他來得及想好怎麽應對，那一掌就已經到了面前了。

　　無奈之下，何智也只能勉強應對，抬起手臂，試圖架開江越天這一招。

　　然而，江越天卻像是完全看破了何智的心思一般。就在何智抬手的刹那，江越天的手掌忽然改變去勢，下沉了三寸，恰恰躲過何智的格擋，輕拍在何智胸口。

　　這一掌江越天看著也沒用多大勁道，可大大出乎何智意料的卻是，他胸口被擊中的地方，簡直就是劇痛難忍！仿佛比被人拿刀子割下一塊肉來還要痛！

　　“嘶！哎呀！”何智當場便痛的倒抽一口冷氣，出聲慘叫起來。鑽心的劇痛讓何智渾身直冒冷汗，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江越天這一掌給開膛破腹了。

　　好在這疼痛也就是短短片刻，大約半分鍾的樣子。時間一過，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仿佛沒事人一般——這與真被人割下一塊肉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當然，就算疼痛的時間不長，可那麽揪心的劇痛給何智留下的印象也極為深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越天真下了什麽狠手，急忙掀開衣服看了一眼，便發現自己被擊中的地方一切正常，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疼嗎?”江越天也不阻止，看著何智檢查過後，才似笑非笑問道。

　　何智這會兒可不敢裝逼了，老老實實回答:“疼。”

　　“疼就對了。”江越天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道，“何師弟，你不是想彌補鬥戰正法第二層境界的缺憾嗎?你不是說，第三層鬥戰正法你想按部就班，不靠境界優勢投機取巧，扎穩根基修行到圓滿境界嗎?我先前沒告訴你的就是，除了憑大毅力下苦功夫，若是有凝神級數的靈境高手——比如我。願意耗費時間、精力，出手相助的話。那麽依靠外力鍛打，也能幫你完成心願。剛才我這一掌下去，少說能抵你一個時辰的苦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個時辰。只要你受我兩萬掌，就算是塊廢鐵，也能鍛成精鋼。只是不知，何師弟你願承受否?”

　　江越天面帶微笑，何智腦門上冷汗都出來了。

　　江越天的這個提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贏的。即便何智自認毅力不比任何人差，更是能吃得了苦。面對這麽個提議，也是心驚肉跳，根本不敢答應！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兩萬掌?如果按照十天練完的方法計算，就等於是一天要挨兩千掌。每一掌下去，何智差不多要疼半分鍾左右。這可不是普通手指破個口子那種疼，而是真正鑽心一樣的劇痛！半分鍾乘以兩千掌，這就是一千分鍾，十六七個鍾頭！

　　知道這相當於什麽嗎?這就相當於，除了每天七八個小時睡覺之外，其他所有的時間何智就等於是在接受凌遲酷刑。而且是一刻不得間斷的承受凌遲酷刑，持續整整十天！

　　凌遲十天！這是人能承受的嗎?或許嘴上說說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真要是讓人站在何智這個位置上做出選擇，恐怕就是再強的人，也會像何智這樣，滿頭大汗，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只靠一腔血勇就能做到的事情。甚至大毅力，大恆心都不成。想要從這種折磨裡面堅持下來，要的是如同信仰一般的意志。這種意志，不是空口一句話，就能憑空掉下來的。

　　江越天倒也不催，就這麽笑吟吟看著何智思考。

　　“江師兄，我很想答應你。但是……”過了大半晌，何智才臉色發白的說道，“我不怕你笑話，我是真的怕。我覺得我嘴上答應你也沒用。我多半堅持不下來。不……我覺得只要還是個人，就不可能堅持的下來。 就算堅持下來了，心理多半也要變態。除非這個人有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這個理由，我想不出來。”

　　“嗯。”江越天臉上卻沒有多少失望，反倒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何師弟，你仔細考慮了，我自然不會笑你。若是你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我倒是真的會失望。喜歡投機取巧的人，會以為這是捷徑。但實際上恰恰相反，這絕非捷徑，而是險途！”

　　“嘿！我也看出來了。你說的這個法子，就是拿痛苦搏速成。其實在效率上來說，本質上跟你師兄用的法子差不多。你打我一掌，大致就相當於你師兄耗乾真元之後修行一次。只不過，他每次修行都要先耗乾真元，再重新凝聚。大把時間都花在這些水磨功夫上了。你的法子就乾脆得多，一掌就是一掌。單純比速度，那當然是快得多了。”

　　“不錯。道理就是你這個道理。不過，世間總是有許多貪圖捷徑的蠢貨。這種蠢貨，不配做我劍宗弟子。”江越天慢條斯理的說著，言語之中卻有種不容質疑的力量。

　　“哎呀！你試探我?”何智猛地反應過來。

　　“那是自然。這世上，可不是什麽人都值得讓我江越天出手調教的。在我出手之前，總要知道你是不是個蠢貨，值不值得讓我認真出手。”

　　“那師兄的意思是?我過關了?”

　　“你準備好繼續挨打便是。記著運轉《鬥戰正法》第三層的心法。”江越天口中說著，又是一掌揮出。

　　結果仍然與上次一樣，何智是絞盡了腦汁，仍舊沒逃過被一巴掌拍中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