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宋江手裡的刀子掉在了地上。[WWw.SuiMеng.lā
“這卻是如何是好?”看著倒在血泊裡的閻婆惜,宋江也是有些慌了神。好在宋江畢竟是做了許久押司的官吏,所以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回過神來之後,宋江所做的第一件事仍舊是把晁蓋送給他的書信給燒了。宋江很清楚,以他在鄆城縣的身份地位,殺個把人未必會讓他怎樣。但若是晁蓋留下來的這封書信暴露了,那就是天王老子也護不住他。
而就在宋江剛剛將書信燒掉的時候,外面的房門就被人輕輕敲響了。
“宋押司,宋押司?你在屋裡還好吧?”閻婆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在《水滸傳》的原文之中,宋江殺閻婆惜的時候,閻婆是聽到了閻婆惜最後一聲大喊的。當時她就跳起來想要去查探究竟。只不過宋江那時候酒壯慫人膽,自己居然就提著刀跑出來找閻婆認罪了。但現在宋江的行為發生了改變,他沒有直接出去找閻婆承認自己殺了閻婆惜。所以閻婆這會兒還不清楚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宋江本來酒醒之後,就沒了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兒。閻婆在外面這麽一叫,宋江就更加慌張了。
“呃……無事,無事!我和婆惜有些爭吵,你不要打擾!且到樓下去等!”宋江這時不敢承認自己殺了閻婆惜,便想要將閻婆先打發走。
然而,宋江這樣說法,閻婆就更加狐疑了:“宋押司,老身也不是想打擾押司和我女兒的好事。只是女兒剛才叫嚷,老身有些不安。不然押司讓我女兒說上一句,老身聽見便走。”閻婆只在門外站著,對宋江說道。
這……這如何是好?宋江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眼看著時間過去,閻婆就守在門外,宋江卻是猛地把心一橫,直接推開窗戶,從二樓上跳了下去。
這小閣樓本身也不算太高,二樓到樓底下也就是兩三米的高度而已。對於宋江這麽一個還算是粗通拳腳的中年男人來說,咬咬牙跳下去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落地之後,宋江就地打了個滾,隨後也顧不上身上染了多少塵土,形象有多麽狼狽,撒開腳丫便狂奔而去。
宋江現在想著的,全都是還停留在他那位同僚別院之中的何智。
宋江現在簡直是連腸子都快要悔青了。當時宋江與何智說話的時候,他從來沒覺得何智所說的話有什麽特別。可是當現在宋江真信了何智所說的那些話,同時也明白了自己就是何智所說的那個“天命之人”後,宋江越想便越覺得何智當初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充滿了深意。隻恨他自己當時實在是愚鈍無比,與何智相處了三天,卻認不出高人的本相!
宋江現在只希望,自己想明白這一切的時間還不算太晚,何智還能來得及救他一救!
離開了縣西小樓的宋江撒丫子向何智的住處飛奔,而這邊的閻婆則是在門外等了許久之後,卻始終沒等到宋江的答覆。
閻婆心中對宋江頗有幾分畏懼,所以她盡管覺得不對,可一直也不敢真的闖進去。只是豎起耳朵在外面聽著。過了好久,閻婆一直沒聽到裡面有動靜傳出來,這才覺得不對,壯著膽子將大門推開,然後便看到倒在血泊裡的閻婆惜。
“哎呀!我的兒!我的兒啊!哪個殺千刀的居然忍心下如此的毒手啊!我的兒啊!你去了我可怎麽辦呐!”閻婆看著滿地的鮮血,頓時兩腿一軟,便驚得坐倒在地。片刻之後,她便嚎啕大哭起來。
閻婆這邊一哭,很快就驚動了周圍的鄰居。沒過多久,旁邊就有人過來查探,見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閻婆和已然死去多時的閻婆惜,大部分人都是嚇得慌忙散去。不過也有大膽的人急忙跑去報官。
這時候已經是天色將明,衙門裡已經有做公的公人在辦事了。聽得稟告之後,很快就有人去叫了衙役出來,跟著前來報官的人去了閻婆家中。
而就在那衙役正往閻婆家中趕去的時候,宋江則是已然來到了何智面前。
“何先生,宋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何先生乃是奇人。這些時日何先生一直點醒宋江,隻恨我耳目昏聵,不識真人。如今真的惹下滔天的禍事來,還望先生救我!”在何智面前,宋江這會兒也顧不上面子了,撲通一下跪倒,對何智苦苦哀求道。
“宋押司不必驚慌。你豈不聞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的道理?”何智笑著把宋江攙扶起來,對他說道,“宋押司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丟官去職在所難免,不過性命卻是無礙。將來自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宋江聽到何智這般說法,心下稍定,仍舊哀求道:“還求先生指點一條明路。”
“呵呵,我這一次來,本就是助你逃過此劫。你在鄆城縣中雖然頗有勢力,錢財不缺,但是這縣城卻如同一井,將你困在其中不能脫身。如今你雖然殺了人,背了官司,但是若能趁此機會離了這井,卻是別有一番天地。”
“先生的意思,是讓我走?”宋江沉吟片刻,再次對何智問道,“只是不知道,這天下之大,何處才是我宋江容身之所。”
“呵呵,這天下間的去處不少。但是對你來說卻都是時機未到,不宜前往。於你而言,如今最佳的去處,便是滄州橫海郡柴進處。”何智笑了笑,仍舊給宋江指點了他在《水滸傳》書中的去處。
對於宋江來說,現在的確不是上梁山的好時機。首先是宋江還沒有真的被逼迫到不得不上梁山落草的地步。雖然宋江殺了閻婆惜,但是與書中比起來,宋江現在的處境甚至還要更好一些。因為宋江沒有自己去找閻婆坦白一切。
就算是閻婆心知肚明是宋江殺了她女兒閻婆惜,但按照書中所說,鄆城縣的縣令對宋江可是十分親厚。當時閻婆扯著宋江,明指宋江是殺人凶手,縣令都有心給宋江開脫。而現在閻婆沒能將宋江抓個現行,手中一時半會的更是缺乏證據,那縣令如果想要給宋江脫罪,恐怕比書中還要簡單許多。
說不準在宋江逃之夭夭,案子沒法查問下去的情況下,這樁殺人命案最後就成了無頭公案,不了了之。只要宋江沒有真的背上人命,沒有被大宋官府通緝,他自然也不會有上梁山的動力。
至於其次,便是宋江現在還沒有做好上梁山的準備。
宋江在江湖上的名聲和地位,都是與晁蓋相當,甚至於更勝一籌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宋江才能在剛剛進入梁山泊不久之後,就給晁蓋造成了巨大的壓力,逼迫晁蓋不得不采取軍事冒險,以抵消宋江的聲望所帶來的影響。
不過,宋江的名聲和地位,也決定了宋江在梁山上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做一個晁蓋的馬前卒。他只要上了梁山,就必然是要與晁蓋分庭抗禮的人物。
然而,想要與晁蓋抗衡,宋江單純隻憑著自己的名聲和地位卻是不行的。他還需要足夠的支持。在《水滸傳》中,宋江上山的時候可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帶著大量的親信。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親信的支持,宋江才能打下祝家莊,在梁山上建立起了一時無二的威望。使得晁蓋對宋江心生忌憚,最終走上了攻打曾頭市的不歸路。
況且,宋江的這些親信在水滸傳中也全部都是魔星下凡的轉世之身。若是何智現在就把宋江弄上梁山,只怕是後面的劇情就被攪得亂七八糟了。對於何智來說,攪亂劇情是與他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的行為。
所以,何智依舊是按照書中所載,將宋江指往柴進的莊園。
宋江接下來的做法也不出意料。他從何智這裡領了計策之後,便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中,從父親家中取了一些金銀,然後便帶著自己兄弟宋清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
而鄆城縣這邊找不著宋江,閻婆惜之死就成了無頭公案。同時都頭朱仝本身就是宋江好友,同樣也聽說過閻婆惜與張三一起給宋江戴綠帽子的事情。對閻婆惜之死,朱仝隻覺得心中痛快,壓根就沒有想幫閻婆破案的心思。
同時,鄆城縣的縣令也有意包庇宋江。盡管有閻婆作證,還有不少其他的閑漢也說看到宋江當天進了閻婆家的小樓,但是縣令卻推說證據不足,讓朱仝去追查線索。
朱仝與縣令兩人有默契,自然是裝模作樣的查了兩天,然後便回稟說閻婆惜似是被人所殺,又似是因為意外而死。唯一可能知曉案情的宋江宋押司不知所蹤,案情自然無從查起。
於是乎,縣令也推說此事證據不足,難以分辨,隻說等著宋江回來之後再開堂審問,就這麽稀裡糊塗的把閻婆打發了。
另外一邊,宋江逃走之後,便按照何智的指點,一路向著柴進大官人的莊園逃去。在柴進大官人的莊園裡,宋江仍然是按照書中記載的一般見到了柴進與武松。
這時候,負責武松這邊的無面也跟著武松一起住在柴進的莊園裡。等宋江到了之後,無面就與何智聯絡,說明了宋江的行蹤。
隨後何智依舊是讓無面緊跟著武松,別讓這位水滸傳裡的大主角之一處了什麽意外。當然了,這也只是何智以防萬一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武松也是頂尖的高端戰力之一,修為步入了脫胎境的超級大高手。正常來說,如武松這般的人物,只怕是自己想出點什麽意外都難。
至於宋江,何智便暫且不管了。反正按照水滸傳書裡的說法,宋江在柴進的莊園裡且得住上一陣呢。而且宋江離開柴進的莊園之後,沒多久就又一次碰上了武松。
在水滸傳的世界裡,接下來便是長長的一段等待期。好在無面他們進入開拓任務之間,就知道這個開拓任務想要拿到獎勵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所以真正半年多的時間,一行人也都撐了下來。
水滸傳後續的劇情一直維持在正常的軌道上,武松想念自家兄長,在柴進莊上沒住多久就辭別回家。然後又遇上潘金蓮、西門慶、施恩與蔣門神等人,一路大展神威殺將過來,闖出了赫赫威名的同時,也讓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無面是心服口服。
要知道,無面的實力也就是在士官區中算是不錯而已。如果要仔細算起來的話,他現在也就是剛剛踩在入道的門檻上。而且,因為無面本身的炒飯力量主要是超能與槍械結合的關系,他在自身實力方面其實還不如只有脫胎初期境界的武松。
用無面的話來說:這樣的絕世高手,哪裡用得著他來保護?要是真發生了點兒什麽事情,他們兩個還不知道是誰保護誰呢!
等到宋江在柴進家中住了快小半年的時間,武松又快意恩仇,一路從景陽岡殺到蜈蚣嶺,何智這才施施然出山,也同樣來到柴進的莊園之中。
你要問何智為什麽要來柴進家裡,這實在是何智不得不來。與水滸傳書裡不同。宋江在水滸傳裡面,是背著罪名從鄆城縣逃出來的。他一直擔心著家裡的情況,所以一聽說自己的事情風頭已經過去了,就想著回家去看看。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宋江離開鄆城縣卻是聽了何智的話。於是在柴進家裡,宋江是住的輕松愉快,一點都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即便是宋江仍然幾次收到了花榮的信,邀請他前往清風寨小住,但宋江念著何智當初的話,卻是有些不敢輕易離開柴進家裡了。
在這個時候,何智自然是再次偶然的與宋江相遇,然後點醒了宋江。溫柔鄉是英雄塚,他住在柴進家裡雖然痛快,但是卻消磨心智,原本的天命已經有偏移的跡象了。
宋江聽了這話猛然驚醒,這才離開柴進的莊園,奔著清風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