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衝進來的人是一個光頭,穿著黑色的T恤,脖子上有條黃金的鏈子。他又衝進來,滿屋子都是酒氣。
向宇這天坐的比較靠門,無聊了在玩手機。
那人衝進們的時候離他最近。原本是在混時間,這時抬頭皺眉說,“你是不是喝多了?”
原本這個小混混只是衝到了他,他才說話。
結果,他背後正拿著麥克風唱麥的杜英發揮了一下手,“嘿!”
那聲音頗有一點兒,責怪向宇越權代勞的意思。他覺得他才是這群人中的老大。
所以向宇也懶得再理,接著玩手機。
杜英發旁邊偎依著班花林斜月。一邊指著那個人說,“你混哪兒的,知道我是誰嗎?”
結果光頭根本不吃這一套,“我他媽在這兒還有人問我混哪兒的?我就是混這兒的。”
他指著杜英發的鼻子,“老子從剛才開始就聽到是你這個死逼在唱歌。一直唱到現在都不帶歇氣兒的。跟哭喪似的……”
杜英發這些年混的不錯,本身就有點脾氣。更別說今天當著同學的面,立即發怒了,“滾出去!再不滾,老子馬上找人打你!”
他這一聲吼,旁邊的幾個男同學也都站起來了。
那混混兒雖然喝了酒。但頭腦顯然還是清楚的。一看這麽多人,立馬轉身出去,留了句話,“你有種繼續唱。我tmd馬上就找人來。”
這種小混混渣渣呼呼的樣子,原本在街頭上就很常見。
那杜英發自然不把這放在眼裡,“小癟三兒,也不看看這誰的地方,居然跟我玩兒這套。”
旁邊的幾個同學也是各種吹噓拍馬,“在杜哥面前玩兒這一套太嫩了。”
“小混混喝醉了酒就不知道自己的斤兩。”
杜英發,“這種痞子要不是今天咱們在這兒唱歌。我絕對不讓他躺著出去。”
班花林斜月看著杜英發的眼神越發的崇拜。
只是向宇斜眼看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剛剛那個人身上的紋身。如果向宇沒看錯的話,這幾天在張家看到過好幾次。當然不全是一樣的,可風格很相似。以他的直覺,這大概是他們內部的某種身份認證方式。
這個人恐怕是有點背景的。
房間裡,大家繼續接著唱歌吹牛。
大概30分鍾之後。
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大群拿著長刀棍棒的人。
杜英發正在跟另一個女同學合唱《刀山火海》。
正唱的那句,“刀山火海為你闖,萬箭齊發孤身擋……”
就被人拿刀指著鼻子,“還他媽唱呢。給老子到外面去跪著。”
杜英發一看來的人多,氣勢低了不少,“你們老大是誰?跑到我這來搗亂?”
那中間來的小弟翻了個白眼兒,“別,就是我們老大叫我來的。出去跪了說話。”
屋子的人都出去到二樓大廳裡。
大概有30多個拿著刀跟鋼筋的黑衣混混兒在那裡。
旁邊的工作人員跟店裡的經理,都在一邊靠牆縮著。那情況一看就知道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報警。
這種陣勢當學生的有幾個見過。一群人有點瑟瑟發抖。
那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光頭翹著二郎腿,望著站在第一位的杜英發,“還橫嗎?”
旁邊有兩個小弟把杜英發往前推。
這個家夥到了這個時候也軟了。
“大哥是在外面混的。知道這誰的地盤嗎??”
那旁邊的混混兒都是一陣兒的笑。
杜英發卻笑不出來,他看出了今天的事恐怕有點不好解決,“幾位大哥。我是跟梁哥的。你們今天動我可得想清楚了。”
坐著的那個光頭有點不耐煩,“梁哥是誰呀??”
他的表情讓杜英發有點兒發慌。皇朝桂冠是張家的地盤,梁哥是張家的人。這個人居然說不認識?
旁邊的同學們也跟著越發的緊張起來。他們這個時候都是指望杜英發有點人脈。
他能在金海是把生意做得這麽大。肯定是有些背景的。但看到他這麽慌張,自然也慌張起來。
杜英發這時候掏出手機說,“我跟良哥打個電話行嗎。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接著按電話號碼,電話剛接通。
旁邊的混混兒就一把把手機搶過去。
“誰呀?”手機被遞到了,那坐著的光頭手裡。
電話對面是個粗魯的男聲說,“你誰呀?亂打電話?”
光頭大聲說,“老子王仁黃。你到底誰呀?”
“黃,黃哥呀……”那邊的聲音立即就弱了幾分,“我是梁子。老大你怎麽換了個號碼?”
光頭,“換什麽號碼,梁子!你小弟在這兒可夠不給我面子。”
“誰,那個小弟?”
“打你電話的這個。”他們的通話顯然讓杜英發這些人有點期待又有點冒汗。顯然的,他們的大哥是認識的,但是另一方面,這杜英發的大哥貌似是人家的小弟。這個有點危險。
那個叫梁子的好一會兒,“杜英發………?他呀…”然後他說,“讓他給大哥賠禮道歉。這種事兒那能以下犯上呢?”
光頭,“光賠禮道歉就行了?我帶著30多人來。就TM個賠禮道歉?”
“大哥,您說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光頭,“行了,別白話了。也是下面的人,讓他在這給我跪了,自己整20個嘴巴子放他走。”
說完把手機,掛斷了,對著杜英發他們。
杜英發有點發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他還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自己老大的老大。
在外面混的人平時在外面看著挺屌。但事實上背地裡是怎麽回事。也就那麽回事兒。得該跪得跪,該趴著趴著。
光頭,“今天也別說什麽,孫子以下犯上。所有人都給我跪著,自己抽20個嘴巴。”
這話讓所有同學都有點兒面面相覷。恐怕這些人長這麽大,還真沒怎麽乾過,更別說是當著這幫女生的面。
所有人都看著杜英發。杜英發則在束手無策。
“磨蹭什麽。”那光頭拿手指杜英發旁邊的張鑫,“你,第一個。”
張鑫哆嗦了一下,他旁邊的一個混混兒,一鋼筋打在他的背上。把他打得往前躥了一步。
光頭,“我的耐性不好。既然是小弟,不肯跪的教他跪。還有,那邊,那個小妞過來。”光頭指了一下班花林斜月。
林斜月往杜英發身後靠了靠。杜英發就臉色發青,半分動彈不得。
所有同學都是很憤怒又很害怕。
這些混混兒在金海市恐怕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否則杜英發也不可能把生意這麽快做起來。
以這幫同學對向宇的態度,向宇原本是不打算管這件閑事的。
但,問題是自己畢竟在這兒,所以他在人群中問了一句,“你叫王仁黃是吧?”
那光頭正在看林斜月躲在杜英發背後的臉,聽到這聲問,猛的抬頭,“剛才這句話誰說的?我的名字也是你們叫的?”
向宇四周的同學這時嚇得往兩邊退開。把他空在中間。
光頭看著向宇慢慢的點了點頭,“小子,你翻一倍,抽40個嘴巴子。”
向宇笑,“40個,沒問題。”
說完打電話一邊說,“下跪的事兒先等會兒。我有個人要找。”
光頭不耐煩,“你他媽誰呀,我要給你面子等著。”
向宇不管他,按電話,“不是你給我面子。是我要不要給你面子的問題。”
接著淡淡的說,“我最近收了個小弟叫張太龍。他要是說你是他屬下的話,那你跪著抽40個嘴巴子。可以放你走。”
光頭瞪大了眼睛,“嘿,你夠可以呀。牛逼吹的夠大!居然敢吹倒我們老大身上了。”
旁邊的那些同學們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對。
都默默的往兩邊離的更遠了一些。林斜月這時候嚇得都已經快哭了。
杜英發突然出聲說,“大哥。這個人,他可不是我的人。您可別因為他見我的氣。我自己抽嘴巴子行嗎?”
他心裡也在痛恨向宇不已,在金海市做物業這一塊,跟黑道往往也分不開。不僅僅是要跟住戶鬧事,還得跟其他的物業公司火拚。眼前的這位雖然讓他跪著抽嘴巴子,雖然說這是丟臉的事兒。可王人黃照著大片的場子。他的生意可在人家的范圍之內。他照樣不能得罪人家,向宇這是再惹禍。
向宇一邊按電話一邊說,“杜英發確實跟我無關。”
光頭有點看不懂,坐在那兒呵了一聲。
電話響了兩聲打通了,對面的張太龍,熱情洋溢的問,“大哥,要提前來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