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伯,總之在毅兒看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必要時即使哢……也無妨啊!”竇毅說著,伸手在脖子上示意了一番,叱奴言見狀,臉色雖說不好看,可是竇毅在他眼神裡分明看出了欣喜與蠢蠢欲動的心思。竇毅見到這一幕,心底鄙夷愈加嚴重,而對叱奴言的嘲笑也隨之而來。
“若是叱奴言的惡行遭到世人的知曉,那麽到時叱奴萱沒了依靠就不提了,反觀叱奴一族,他們叱奴氏必定會從皇城的眾多高貴門閥中躋身而出,成為最落魄的一個世家貴族,會變成帝皇最為厭惡的一個世家門閥。到時候不要說皇城,就連全天下都會知道叱奴氏一族有一個弑母救妻的凶手。
到那個時候,落兒就會沒了後顧之憂,沒了擾人的阻礙者,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與落兒一起了……”竇毅心底默默的說著,說完,他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來叱奴萱所說的計劃,那個叱奴萱要在子時的時候進行的計劃!想到這,他便心底一急,畢竟在叱奴府已經浪費了許多的時間了。
“毅兒,你的法子可行,只是現在看……”叱奴言對竇毅說道,他不知道竇毅心底的想法,也不知道竇毅的意欲何為,他只知道他要保護自己的愛妻,他因為這點原因蒙蔽了他自己的眼睛,他忘記了自己有龜息丸,他忘記了自己有能力讓自己的愛妻假死離開這裡。
所以當竇毅說起弑母的時候,叱奴言想也沒想的就打算這麽乾,可惜,他有膽子卻沒有計謀,有胸襟卻沒有氣度。就像從前的任何時候一樣,他一旦被激怒,便是萬劫不複,便會隨意的去踐踏那些激怒他的人,鬥不過的他還會用自己姐姐的身份去欺壓那些人,直逼的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表伯,現在是不行,等毅兒回宮複命以後,看娘娘的意思,我回來告知了表伯以後,表伯再準備計劃如何?”竇毅心底牽掛著林碧落,當下便急促的想到了一個應對之策,叱奴言聽見後,心底雖說擔憂,但是也莫可奈何,他直截了當的對竇毅道:“毅兒,給你一夜的時間,明日卯時前你必須要出宮來找我!”
“喏,表伯!”竇毅對叱奴言回了一句後,便拿著叱奴言給的軟玉離開了叱奴府,叱奴言在恍惚了一陣後,對遠去多時的竇毅大喊:“毅兒,你晚膳都沒有用啊!”竇毅在遠處聽見後,大吼了一聲:“表伯,毅兒速回皇城,爭取今日便回來!”
叱奴言見狀,心底開心了許多,若是今夜就能回來,那自己就看情況再做決定。畢竟弑母這麽大的一件事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行的,一旦用錯招,那麽就一切都功虧一簣了!“但願毅兒能早去早回,將消息帶回來,好讓我看情況下手啊!”叱奴言喃喃自語著,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悄然而至的人影。
“言兒,你在說什麽?下什麽手?”只聽見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竇毅聽見後一個激靈,猛地轉身看著身後的年邁老人:“母、母親……”“瞧你,慌什麽?這麽緊張做什麽?毅兒可是回去了?”只聽見老柱國公夫人的問話聲音傳來,叱奴言點了點頭:“回、回去了,我、我剛剛在發呆呢,冷不丁的聽見了母親的聲音,所以受驚了……”
“你啊……對了言兒,你打算何時處決了方潔那賤廝?”老柱國公夫人一臉笑意的看著叱奴言,而後又笑眯眯的望著叱奴言發問,叱奴言見狀後,尋思了一陣答:“母親,這事兒可心急不來啊!咱們總得等方家的人回了泰州去,我們才好下手不是嗎?”
叱奴言心生一計便對老柱國公夫人問了出來,老柱國公夫人聞言,臉色變了變:“還好還好,還好我剛剛沒在送去東閣的甜湯裡下毒,若是方潔那賤廝的死訊傳出去,方家的那群儒人還不知道會把咱們這柱國公府鬧成什麽樣子呢?真是好險、好險……”
老柱國公夫人說著,拍了拍胸口,緊接著,又低聲歎了口氣,她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即將接任亡父老柱國公地位的新柱國公叱奴言那突變且狠厲的臉色。只見叱奴言眼神裡帶著恨怒與殺意,他面貌猙獰的緊盯著老柱國公夫人許久,而後才緩緩的將臉色給恢復了正常。
“母親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動手腳,待兒子前去方家館問了他們的行程,然後咱們再慢慢的謀劃除去方潔!母親,你看兒子的安排如何?”叱奴言說著,還不忘對老柱國公夫人問上一句,老柱國公夫人聞言,喜笑顏開道:“好, 好,非常好!言兒,你記得將那些分寸的錢財全部提出,再存入一家錢莊!”
叱奴言聽見這句話,面色又變了變,而後他答:“兒子明白,母親別將此事掛在嘴上說!”老柱國公夫人聽見後,臉色不變,眼神倒是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她又笑道:“言兒做事啊,我放心,不過可不能再那麽偏激,也不能急躁了!”
老柱國公夫人那如同教育黃口小兒的話說出來,直逼的叱奴言整個人毛毛躁躁起來,他心底滿是怨念與殺意,他心道:這個老東西,不就是變賣了家產嗎?有什麽必要如此這般的?若是你能改了主意不殺阿潔,那我倒是願意侍候你到老,可現在看,我是不得不將你殺之而後快了!
想到這,叱奴言心底大喊道:“毅兒啊毅兒,你就可要快些回來啊!表伯可是等著你的回復再做決定呢!”他心底喊著,眼睛望向了外邊的天,那昏黃的天色下,一群烏鴉飛過去,而烏鴉飛去的地方,便是建康皇城的所在。只見在皇城上空的烏鴉之上,有個藍袍身影劃過,那個身影身法甚是快速,一閃,便入了皇城內。
此時皇城的某個宮中,有個一臉焦急的女子,正在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