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綠藥帶著歡悅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宇文毓與林碧落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奇怪的緊。不多時,綠藥進了雲晨殿,她對宇文毓與林碧落做禮後,便道:“姑娘,大事啊!”林碧落奇怪的看著綠藥:“發生什麽大事了?你竟如此的歡喜?”
綠藥聞言,笑答:“冷宮那位上吊了!”林碧落聽聞後,神色一滯,隨即笑道:“果真?”綠藥點點頭:“千真萬確,只怕現在太醫們都趕去冷宮了吧!”聽到這,林碧落眉頭一皺:“不對,這個時候,萱妃何故上吊?之前元邪前來時曾說過引了眾禁軍前去冷宮,若是萱妃與宇文護的事情敗露,她肯定是會被關押,不可能會這樣的……”
宇文毓在一邊聽見林碧落的疑問,也說:“這的確有些奇怪,但是皇姐,現在咱們管不了那麽多了,先去冷宮瞧瞧吧!”林碧落聞言,伸手道:“毓兒,咱們且先去一趟牧妃那裡,我總覺得這些事情都與牧妃有關系!”林碧落說著,作勢要出殿,宇文毓見了,隻好跟著林碧落往牧妃所在瓊閣走去。
瓊閣內,牧妃正洋洋自得自己的計劃,一邊站著的翠綠色宮女對她說:“娘娘的這一計果真高明,既能拿住了長公主與太子,又能順理成章的幫了萱妃與宇文護。”牧妃一副驕傲的樣子說:“這有什麽,當年我玩手段的時候,萱妃和宇文護還不知道在哪裡待著呢!”
“我真想知道牧妃你玩手段時他們都在哪裡待著!”外頭一聲甜美的嗓音響起,瓊閣內的牧妃與其宮女聞言皆嚇了一跳,牧妃顫巍巍的起身開了門一看,只見林碧落浮在半空中,與宇文毓一左一右。“你……林碧落……哦不,長公主……”只聽見牧妃語無倫次的對林碧落喊了一聲,這一聲,令林碧落感到驚奇,令宇文毓感到驚悚。
“你剛剛叫我什麽?”林碧落施展身法,落在了瓊閣的走廊上,她笑著對牧妃發問,牧妃見狀,整個人發著抖,說話都不利索起來:“我、我、我、我什麽都沒有說……長公主你、你來做什麽?”林碧落聞言,冷笑一聲,將巫蠱之物丟在了牧妃跟前:“這些可都是你這些日子的傑作?”
牧妃冷不丁見到那些東西,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她顫著聲強自鎮定說:“我怎麽知道這是什麽,長公主,你深夜不請自來,還飛天遁地的,不知道你要做什麽?”林碧落見狀,對宇文毓說:“毓兒啊,看來咱們父皇的這位牧妃是死不認罪了,咱們乾脆押她去寒窟一趟,讓她與那些罪奴一起受受苦吧!”
宇文毓聞言,附和道:“是姐姐!”
牧妃見狀,嚇得半死,她一個踉蹌跪倒在地:“長公主饒命啊,長公主饒命啊,我本是大魏的高歡的侄女,因多年前六鎮之亂時受高歡的教唆而來了大周入了宮,而後跟著陛下來了建康……今日這一切,可都是高歡授意的!”
“那你當初為何幫我?”林碧落聽完牧妃的哭訴後,對牧妃反問,牧妃聞言答:“當日我就是想借幫你這事兒混亂你的視線,可誰知、可誰知……”牧妃說著說著,說不出話來了,林碧落見狀,幫她說道:“可誰知我居然會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牧妃見狀,點點頭,林碧落笑答:“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以身犯險入我流螢殿去做下那檔子醃攢事兒!”牧妃聞言,整個人如當頭棒喝,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你……你居然早已知道!”林碧落點點頭:“那是自然,要不然,你以為我還能好好的來尋你問罪嗎?”
“你……”牧妃聽到這,指著林碧落說了一個字,隨後,她的嘴角忽地滲出一絲黑血,緊接著,牧妃在林碧落都未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毒發而死。而後,牧妃身後的宮女則對林碧落與宇文毓拋出了一枚煙霧彈,溜走了。“追!”林碧落對宇文毓喊道,宇文毓一把拉住林碧落:“姐,沒事!”
林碧落正好奇呢,卻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緊接著,一陣軍人獨有的腳步聲響起,林碧落這才恍然大悟:“你這鬼靈精,何時找了禁軍來的?”宇文毓笑笑:“就剛剛,我與你來時放了個信號彈。”林碧落點點頭,笑著出了瓊閣。
“說,為什麽毒死你的主子?”林碧落來到那宮女跟前問,那宮女一臉仇視的望著林碧落,一聲不吭。“你若是不說,我便把你家鄉的所有親人全部送去地獄!”宇文毓在一邊威脅道,那宮女聞言,這才開口:“大主子說了,一旦事情敗露,先殺了主子,然後我再自殺!”
“大主子可是高歡?”林碧落對宮女問,宮女搖搖頭:“是高洋!”“哦?高洋?他還有這等的計謀?”林碧落好笑的問道,宮女不知道林碧落與高洋相處過,她大言不慚道:“大主子的本事,那是真的厲害!”林碧落笑笑:“行了,這丫頭不願意說實話,去,去她家鄉把她親人盡數捉來,在她跟前殺了!”
宮女聞言,臉色大變,她對林碧落叩頭道:“長公主饒命啊,長公主饒命啊,大主子是高澄,大主子是高澄啊!”聽到這,林碧落忽地有了些眉目,她對身邊的人示意將宮女押下,而後對宇文毓道:“毓兒,你來!”宇文毓聞言,忙跟著林碧落往前走。
“皇姐,怎麽了?”宇文毓見到林碧落的樣子,甚是擔憂,林碧落搖搖頭:“我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那高澄,一向野心勃勃,最是心狠手辣。經過方才那一出,我而今乍一看這偌大的建康皇宮,不知道有多少高澄埋下的棋子與殺手在。”
“皇姐,咱們不如先下手為強?”宇文毓對林碧落問,林碧落想了想:“那好,正月初二,我便派殺手前去東魏,我倒是要看看,宇文泰會如何應付!”
數日後,大年初一,竇毅一見到林碧落出現便神神秘秘的拉著林碧落進了小花廳:“落兒,為何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不告知我?”林碧落看著竇毅那緊張的樣子,笑道:“元邪,我自己有能力處理,所以就不需要你了!”竇毅聽見林碧落那調笑話,有些不滿:“落兒,你明知道我最是擔心你,你還……”
林碧落見狀,笑著抓著竇毅的手:“行了行了,正月初八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我為了大婚前能安寧,不與你商量就做下了決定,那有什麽不好?”林碧落說完,裝作怒了,竇毅見後,忙討好林碧落:“好落兒,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不告知我,我擔心啊!”
林碧落聞言,心下感動非常,她點點頭,轉過頭:“那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竇毅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這丫頭,和多年前一樣,就愛如此糊弄我!”林碧落嘻嘻一笑:“怎麽,你還不願意我糊弄你嗎?”竇毅聞言,笑著抱住林碧落:“當然願意,我非常願意!”
次日,正月初二,林碧落派出了特工小隊的殺手與青雲樓的暗殺使前去了東魏,這一去便是七八天,等特工小隊與暗殺使們都回來了後,林碧落驚訝的發現他們居然都沒有少人和受傷。“怎麽回事?你們的任務難道沒有完成?”林碧落對特工小隊的人與暗殺使問,只見他們一個個的垂頭喪氣,一臉的無奈。
“稟告姑娘,我們的人到了東魏後,已經是初五。我們入城後發現,全城的大街小巷全是白綾與白燈籠,所有人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我們當下尋了一些人問,這才得知我們此次的目標高歡竟已經病死了,而我們此次的目標之二高澄則獨掌了魏政,逼著他的弟弟高洋離開東魏。”許久後,暗殺使的頭領對林碧落匯報道。
林碧落聞言,一臉的驚訝,她記得史實的確是說高歡病死的,可是有這麽巧嗎?真的是病死嗎?她細細的一算時間,忽地發現今日居然是公元547年的正月初九。“難道真有這麽巧嗎?”林碧落奇怪的問了自己一句,而後,她便遣了眾人,一個人待在了雲晨殿內。
半月後,林碧落大婚,全建康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兩年後,高澄死於高洋之手,高洋廢除東魏皇帝,獨霸東魏政權,建立真正的北齊政權。而宇文泰也於三年後將西魏政權侵吞,建立大周政權。大周天保七年,宇文泰病逝於建康,太子宇文毓繼位,宇文毓繼位兩年後,遭到宇文護毒殺,宇文護霸佔了大周朝廷數十載。
直至天和七年三月十八,萱妃之子宇文邕設計將從同州返回長安的宇文邕在含仁殿設計殺害,其子嗣隨之被逮捕盡數滅口。至此,北周徹底恢復了正統,而後在建德三年,宇文邕恢復宇文毓的尊位,封爵晉蕩公。
而林碧落則是在宇文毓中毒而死後便於竇毅一起躲到了西魏都城內,在宇文邕遭到宇文護變相擁立後的第九年,也就是北周武帝天和四年,於西魏誕下長女竇凌,也就是多年後隋末名將、唐高祖李淵的妻子,太穆皇后竇氏!
“皇姐,皇姐,三皇兄傳來消息,說宇文護已經死了!”一處烏濛煙霧弄堂裡,一名高瘦的男子高興的舉著信朝著一女子奔去。女子聞言,嗔怪道:“毓兒,都教了你多少次了,在這裡沒有什麽皇姐,你這人啊……”說著,女子將洗菜的手抹乾淨,接過了那名叫毓兒的男子遞來的書信。
女子細細一看,而後笑道:“那這幾日咱們就可以回建康去了,這兒啊,我真是呆膩了,又破又爛不說,還有那比建康皇宮還要多的規矩!”男子聞言,正要開口,卻聽見前頭傳來一道穩重的磁性男音:“落兒啊,你這脾性,果真只有權威才適合你!”
只見一留著兩簇小胡子的白面男子從前頭走出,林碧落見狀,一把抓著男子:“元邪,你嘴上說我不好,可是你心裡還不是緊著我,念著我?”只見元邪笑笑,抱緊了林碧落:“行了行了,我緊著你,我緊著你!”說完,他又對一邊乾站著的宇文毓道:“小弟來了, 去,去裡屋先泡著,今兒是最後一日了,泡完了,你體內的毒素也就清了!”
元邪說完,宇文毓便飛也似的進了裡屋。元邪與林碧落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爹爹、娘親,你們在幹什麽?”這時,屋外跑進來倆個小豆丁,一個個子略高,是個梳著朝天辮的小男孩,這是林碧落與元邪的長子,名喚竇瑾;而另一個個子矮小的女孩子,則是竇凌。此時的竇瑾與竇凌都不曾想過日後他們的生活與處境,而此時的林碧落與竇毅也不曾想過未來會有怎樣的光景。
多年後,林碧落於隋滅之前亡逝世時曾特意交代了大外孫與小外孫切勿手足相殘,而次外孫李世民自幼由林碧落教授佛經內容,亡逝前還曾囑托李世民切勿心狠手辣。當林碧落閉眼的那一刹那,整個天地都動蕩了起來,林碧落隻覺得自己又如當初墜入時空裡一般,在黑暗裡摸索了千百次。
當一道尖叫傳來時,林碧落一個驚醒,那熟悉的現代病房與醫療器械令她欣喜。而匆匆趕來的一白大褂醫生卻令她著迷,那個醫生有一張與元邪一模一樣的臉,他右眼角下,有一道與元邪臉上一模一樣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