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道戰役到現在,並州府未設宴,誰也沒想到這宴跑到名不見經傳的翎灰將軍頭上,在蒙塵許久的小府裡。
翎灰將軍究竟何許人也?
說不清的來歷,說不清的箭術與氣質,說不清的所有,將正常人的套路套在她身上,種種都說不清,特別是上邊對翎灰將軍的態度,像是無視……不是雪藏的無視,是那種,哎呀,保護性的無視,懂吧?
“管它的!今晚去她那邊喝酒,大家喝好就好,想這麽多作什麽!平時我們可沒那麽容易能喝到酒!”
“今晚所有將軍們都出席,天啊,所有,包括白老將軍,一個小小將軍請得動他們,翎灰將軍一定有靠山。”
“我更偏向她是妖,查武將軍的事你忘了?”
“查武就是個孬種,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一個姑娘家,跟一個小姑娘見識,真不是男人。”
這句話說的有意思,大家都笑了,其實翎灰將軍放開將軍的頭銜,不過是一個低調的小姑娘,為人和善,長得還很好看。
當時查武將軍事件後,有一陣流言在軍中流傳,讓人一時不知真假,軍中大多是有血性的男子,小裡小氣的流言傳了一兩天,就惹他們煩了,流言很快中止,軍中清明。
這段時間,聽聞翎灰將軍受傷了,傷勢不知如何,白少將去探望過,回來說是無大礙。
“我們兄弟幾個也一起去看看!”
大家熱烈響應式,白少將到:“別,不方便,翎灰將軍是個姑娘,去了也見不到。”
“可是你見到了是吧?嘿嘿嘿!”
白少將道:“不過問醫官而已。”
“不是吧,你和翎灰將軍不是那什麽嗎?”
白階無奈:“不是,不要亂傳,讓翎灰將軍難堪。”
“翎灰將軍是怎麽受得傷?被人暗算了嗎?”
白階委婉替端挽回顏面:“聽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說被牛給撞了,太不可思議又太沒形象。
“跌了一跤跌得幾天都下不來床?”
哈哈哈哈,眾小將都笑了,翎灰將軍太菜了,哦,也許還啃了泥!有人說:“其實我小時候一直想要有個師妹,現在師妹沒有,有了個共事。”
“我還想要個娘子,現在娘子沒有,有個共事。”此話一出,眾人錘他。
“走吧!去河裡遊個泳洗個澡!乾乾淨淨去翎灰府上看看!”
一起乘馬車道翎灰府,還沒到,已經拜見了好幾個大將軍們。
這次宴,本是翎灰將軍做東,可以看看她傷勢如何了,最後列位坐好,宴席開始,他們沒有看到翎灰將軍,而是看到了止王,止王在翎灰府中,替翎灰將軍做東!
止王在替翎灰將軍主持,為什麽?
這是為什麽?
他們猜到了,可是太震驚,一時難以相信!
“……所以,翎灰將軍是止王的人!!!”
所以,她的靠山是止王,這兩個人,怎麽能聯系在一起?
在並州人心中,止是神,不是人,是並州之父。
“也許是止王的妹妹!”
“妹個頭!公戶皇族止王這一輩,沒有公主!”
“女,女人?”
“哎呀媽呀,”眾人心中齊歎,“神仙下凡了。”
不管大家怎麽想,不管是平時明裡的無所謂還是暗地裡的嫉妒,這場宴會很明白告訴一切蠢蠢欲動的心思,給我安靜地呆著,翎灰將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至於翎灰將軍是止王什麽人?翎灰將軍畢竟是個女人,
止王是個男人,男人悉心保護一個女人,會是什麽關系? 甚至從一種比較怪的角度想,不得不承認及佩服一個姑娘的勇氣,對於翎灰將軍現在擁有的東西,遠不及她張口就能要來的,她親歷親為,穿著軟甲,去戰場用實力拿來屬於自己的東西。
機會給你你還不一定把握得住,翎灰將軍不僅把握住了,還盡可能創作條件,將所有有利因素化為己用。
端終究來不了翎灰府,她只要試圖起來,就可以聽到骨細微的開裂聲。
要是白階在這兒就好了,肯定是背也會把她背過去,一連數天,白階都未曾露面探望。
不是白階不來,肯定是來了見不到。
以往還能從紅娘管事那兒聽到一點半點關於白階的消息,現在可是休想將他提起, 一提,紅娘管事就道:“姑奶奶,看好你的止王,其余事不要分心去操心。”
端躺在床上,宵禁前終於將止等回來了。
止涼涼的氣息染上酒意,他一進來,就看見腿被重新綁上固定條的端,她嘴上還唱著
……
“大魚大魚來來來!
海浪海浪你翻啊翻!
母親啊大海你讓大魚來來來!”
來~來~來~
來~來~來~”
……
“怎麽回事你這腿?”止微皺眉,無視由自己而起的招魂般的歌。
“事實就是,即使我去不了酒宴,腿照樣該折折,該裂裂。”端挑釁道。
止讓人傳薑醫官過來,端唱著調拉長音道:“讓人家休息吧,都已經綁好了,都已經這樣了,看不看一個樣。”
止看著端有點似混家子,以自虐的方法讓關心自己的人痛苦,而達到自己的目的,一般打一頓就好。盡管如此,止還是順著哄道:“辦這酒宴就是為了讓大家識趣一點,目的已經達到,你何必親自跑一趟。”
親自出席,她還可以和大家交流感情,喝酒時最容易結交朋友。
“我去洗漱,再回來陪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不用條木了。”
滅了碧紗籠的燈火,止躺在端身邊,給她蓋好薄被,他呼吸間還有點酒氣,端拉下他的脖子,吻了吻,嘗一嘗今晚的酒。
“嘗出是什麽酒嗎?”止握住她的手臂問。
端回味地想。
“再嘗嘗看。”止固定住她的腦袋,深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