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爺時常忙,公戶端長居宮中,偶爾要抱到宮外五皇子府中住上幾天。
一日,在大不戎邊營呆了三年的公戶青河回家拜見母親,聽說神獸就在家中,神獸天生地長無父無母非男非女,如今五皇子為它的父親,便就是他的弟弟。他很好奇民間口中的英雄公戶端是個什麽個精靈樣。“公戶端行有風,立定方丈無蟲蛇,而瞬腳下生異草,可治風寒。”民間最新傳聞。如此神通廣大,府中卻安靜如此。
公戶青河招來近侍問神獸公戶端現在在哪裡?近侍派人去問,公戶青河在原地等了一刻鍾還不見人回話,近侍擦擦額頭上的汗,低聲道:“隻怕還要多等,天氣炎熱,小王請移步到……”
“公戶端是我姑國的祥物,皇爺爺的寶貝,若不是我長它幼,年歲禮節擺在那裡,隻怕是要我前去拜見才對,等等無妨。”還沒等到公戶端,等來母親跟前的人傳公子過去午膳,公戶青河讓人傳話給母親,道讓母親先別等著餓著了身子,我帶上公戶端一同陪母親用膳。
公戶青河又等了一刻鍾,終於見著有人小跑著過來,並未見著神獸,但見那人身著皇宮官袍,躬身快步過來,懷中抱著個小毛孩,公戶青河心中一怔,猜到了大半,那宮人懷中小孩不過兩歲大小,普普通通。“目光如炬,談吐不凡,神人也”的公戶端正咬著手指吃,抱著它的宮人似乎也不好意思拿出手,畢竟所有見過真正的公戶端的人都是一幅驚詫別扭又努力繃住表情的臉。公戶青河心中一怔的點隻有一瞬,馬上就明白過來,盯著公戶端看了一瞬,笑出了聲,朗朗如樹聲,公戶端也好奇地盯著他看,公戶青河伸手從宮人手中接過公戶端,對它道:“辛苦你了,兵營士兵士氣確實長了不少,我們一起去陪母親吃飯。”
公戶端還是好奇地盯著他看,宮人在一旁小聲地告訴公戶端:“這位是五皇子的兒子,六王子,您的大哥,公戶青河。”
公戶青河道:“小弟,我是你的哥哥。”
公戶端還算不笨,咿咿呀呀地重複:“咯咯,咯咯”
青河抱著端穿著小道到了母親的竹園,母親的桌上還涼著酒,隻留了一個人在旁邊伺候,這麽大的綠園子,看著冷冷清清的,青河故意放重腳步聲,聽見腳步聲,看著一處出神的母親如同馬上活了起來,把冰塊裡凍著的酒盅拿出來放在青河的位置,招呼青河過來坐,自己接過娃娃端。
青河行了一禮,道:“母親怎麽不先吃著?”
“平時就我一人吃,你回來了,等你一塊吃。”母親騰出一隻手給青河倒酒,夾了軟的東西給端吃。
青河道:“母親,兒子不喝酒。”
母親露出笑意:“你十二歲去兵營,去了三年,如今十五,也算個大人,小時候挨打也要偷你父親的酒喝,如今給你喝你倒不喝了。”
青河笑道:“那次打獵輸給了哥哥們,吃他們的鹿肉,自然隻能兒子出酒,兒子沒有酒,隻能順點父親的出來。”青河用筷子沾點酒到端嘴巴裡,母親輕斥他:“你弟弟小,喝不得。”端砸吧了一口,辣得吐口水,青河盯著它瞧,口中念念道,怎麽不見噴火出來?母親笑著替端趕走青河,用自己的帕子給端擦口水,笑罵道:“什麽噴火,你哥哥壞!”
端吐著口水:“咯咯壞!”
這麽一鬧,母親眼中的寂寞又散了幾分,開心地瞧著他們倆,眉間的憂愁暫時慢慢散去。
“哥哥不壞,
這東西以後你不用偷父親的,來哥哥這裡拿就是。” “若你父親聽見,小心他抽你。”
端吐完口水,似乎嘗出辣過後的甜,居然開始品味起來,青河又沾了點給它,母親這次也不阻止了,隻讓青河小心一點,端砸吧嘴,將筷子上的酒全舔乾淨,意猶未盡的樣子。
青河還是笑:“完了,是個小酒鬼。”
“可以了可以了。”母親親一口端的臉,“瞧著一點酒就上臉,紅撲撲的。”
端不僅喝酒容易上臉,還容易醉,三人還在吃飯,端嘴裡含著一口就睡過去了。“我這弟弟!”青河哭笑不得,從母親手中抱來端,對母親道:“我先將它送到我住處睡,離得近,馬上回來。”
“先把它嘴裡的飯掏出了,小心噎著。”母親道。
青河道聲是,將它臉頰兩邊一捏,端小嘴就開了。小心地把它嘴中的飯團掏出來,才發現小家夥的牙齒比常人的要鋒利一點,果然是獸。青河淨了手,先抱著端回去讓它安靜地睡。
路上招人過來,吩咐道:“傳照顧端的宮人,讓他到我住處去伺候端,熬一點肉粥,溫著等端醒來吃。”
下人躬身聽完,“是”的一聲就下去傳話了。
青河放端到榻上睡,宮人已經到門口了,請了個安進去看著小王。青河跨步出去,若有所思了一會,想著母親還在等著,便快步往回走。
晚上青河見了幾個朋友後回到府中,宮人上前請安並說:“小公子睡到現在不見醒,只在一個時辰前餓醒吃了碗粥又繼續睡了,明天回宮中,若是一直睡著,怕是皇上問了不好回話。”
青河道:“明日我也跟著進宮,不會有事的。”
宮人一聽,心中掂量了一下,皇上是個明理的人,有事也是先砸在青河小王頭上,當然沒事最好,主子不好自己難免也不好過日子。低著身退下去繼續看著端公子。
亥時回房,公戶端趴在榻上睡得香,青陽翻過它的身讓它像個人樣地睡,近侍讓宮人可以下去,宮人站外邊行禮告退。青河公子也讓近侍在外邊候著,近侍道:“皇妃娘娘派人送了睡前湯,請公子飲下再睡。”
青河接過睡前糖,抬手喝完,道:“轉達謝意,讓母親不必如此,兒子在軍中呆慣了,沒有這麽金貴,沒有那麽多規矩,請母親見諒,兒子心愚,想不到那麽細,雖是炎夏,夜裡涼,母親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近侍倒退著下去傳話。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半夜尿床兩次就算了,到醜時終於睡夠了,睜著溜圓的眼睛在床上爬個不停,青河自己睡外邊當作床欄把公戶端檔在裡邊,它愛怎麽爬怎麽爬,端扶著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要自己走,青河腿一伸將它的小身子放倒在榻上讓它老實點別自己睡夠了吵別人,端這孩子還以為哥哥是陪它玩呢,哈哈著又站起來,站不穩,自己跌回去。青河閉著眼不理它,不一會聽到一陣小小的吧嗒吧嗒的聲音,睜眼一看,端吃著被子正香,口水濕透了錦被。
“明日我去皇爺爺那告你的狀,弄髒三床被子。”青河翻身起來,傳近侍端來肉粥,自己給端喂。“放開被子,到哥哥這裡來。”
端聽懂了,或者是聞到粥香了,快速地爬過來,樣子看上去可饞了。
這邊喂完沒一會,更聲響起,寅時。寅時起床裝束進宮,頭戴發冠,帶連冠纓結於頜下,身著龍紋暗錦。進宮見皇上不能太隨便,他是爺爺,更是天子,而你是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