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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宇之魚》第66章 孤獨,母親遠離我
  兩個保安曉得小魚母子出自小地方,也知道,以李柔婷在北京的人脈,就算真弄死這對母子,也有辦法逃罪。

  小魚和高英走到一個高架橋的下橋口,準備過馬路時,就被這兩個保安趕上了。母子二人感覺背後被刀子抵著,心裡便想到,多半是李柔婷派來的渾人。小魚哪裡顧得了背後的刀子,心裡隻想著誰也勿能動母親。直接轉身掄拳,打向高英背後的保安。

  保安畢竟對動刀子,還是心有余悸。想著,就算李柔婷再厲害,殺人總是麻煩事。所以兩個保安相互使了一個眼色,決定先綁住小魚,再教訓二人。

  兩個保安和小魚糾纏著,擰打著。高英想找路人幫忙,可高架橋下,人本身就少,而且零星的路人都躲著他們走。她明白,此時還得靠自己。小魚很快就被兩個保安製伏在高架橋口。高英顧不得那麽多了,上去就狂咬其中一人。那個保安吃痛,大力把高英甩開,並一腳踹中高英胸口。高英飛出甚遠,才滾落於地。她本想用手撐住身體,以免傷到頭。可肩部上的傷,讓她毫無余力去控制身體,最後,頭還是狠狠地磕在地面。高英站起來後,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墨黑,朦朧中向小魚走去。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卻走向了高架橋的中間。當她看清一切的時候,飛速的車流已經近在咫尺,無法再逃離,躲開。就這樣,她被車子撞飛在地。保安們看見高英被撞,嚇得丟下匕首就逃。

  看著車頭和地面上的血,小魚丟了魂,凍結在原地。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司機已經撥打了120。他抱著母親,仰天長嘯,怨恨著自己,為什麽要那樣按耐不住,去惹怒李柔婷和高大壯。

  小魚呆坐在手術室門外,無助和害怕爬進心裡,身上則一直發抖,每個毛孔都透著冷意,漸漸失了溫度。他好想找東宇,好想東宇在他身邊,因為此刻他根本無法獨自承擔任何事。小魚自知東宇無處尋,又想有個人在身邊,給自己些勇氣。所以他撥通雲翔家的電話,一頓一頓,快要窒息般地說:“你能來陪我嗎?我求你了,雲翔,我現在好怕,我不敢一個人呆著!”

  “小魚,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你,你等我,有我在,你就不用怕!”

  柳城離北京就三四個小時的火車,雲翔到來的時候,高英還在手術。小魚看見雲翔,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撲了上去,一直不停地問向雲翔:“我媽肯定會沒事的,對不?”

  雲翔也未遇見過此等事,只能陪著小魚一起傷心,不停告訴小魚,“老天不會虧待一個好人的,阿姨一定會沒事。”他緊緊地擁住小魚,讓小魚身體可以暖些。可是他發現,這根本沒有用,小魚的身上還是冰冷的像剛從冰窟裡撈出來一樣。他去給小魚倒了些熱水,遞給小魚杯子時,他看見小魚的手,無力到根本拿不住東西。小魚一直緊閉著嘴,咬著牙,不肯張開喝水。雲翔隻好自己含著熱水,用嘴向小魚送服些溫暖。

  高英被推回了病房,醫生讓小魚做好心裡準備。告訴小魚說,高英的頭部和內髒出血過多,可能比較危險,過不了今夜,還讓小魚進去,趕緊說幾句話。

  晴天霹靂般的話語,讓小魚癱軟在地上。雲翔看著他,心裡萬分心痛地說:“小魚,你不能再這樣哭了。再這樣哭,會哭壞身子的,你還要照顧你母親那。你也不能這樣進去看你的母親,對不對?”

  小魚直勾勾,面無血色地說:“對,對呀!我要去看我媽,

我要去見我媽。雲翔,你陪我去洗把臉,我整理一下,這就去見我媽。”他憋著自己如潮水般想湧出的眼淚,強裝鎮定,微笑著,進了病房,對自己奄奄一息的母親說:“媽,你多休息,醫生說你會好的,好了咱們就回家。我還沒讓您過貴婦般的生活那。”  高英用上全身的力氣,讓嘴稍微向上揚了一抹,說:“媽.......如果不在了,你就去找......你姥爺!”

  小魚不能再騙母親了,“媽,是我的錯,是我愛上了東宇,所以高大壯才會對我們動手的。媽,你能原諒我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高英只是微弱地問他:“東宇真心愛你嗎?”

  小魚低著頭,回答道:“他也愛我,媽,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這就......是命,如果你早和媽說,也許媽會支持你,但是現在,媽希望你忘記東宇,要不高大壯還會為難你的。”

  他知道這是母親的遺願,他必須答應,“媽,我聽你的, 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

  高英從來不糊塗,此刻更清晰地知道,不應該去為難的孩子,所以她說:“那你就答應媽,......保護好自己,以後為自己而活。”她說著說著,暈睡了過去,小魚叫了醫生,醫生只是說:“我們盡力了,你母親力氣用盡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也許就.........,你還是做好所有準備吧!”

  雲翔就靜靜地抱著小魚,小魚則一直盯著母親,眼淚止不住的滾下來。他心裡空空的,感覺周圍沒了空氣,而且他也不想透氣了,想著就這樣隨母親一起去了。天剛放亮,在朝霞滿天的時刻,高英卻安詳地走了。

  小魚本想撕心裂肺地痛哭,可眼淚仿佛已經流幹了,怎麽努力,也無法再釋放些,最後,他疲憊無狀地暈了過去。

  雲翔倒是希望小魚睡一覺,因為這樣他可以獨自去辦高英的後事,不讓小魚親自參與,親自傷痛。他把小魚抱到了一個病床上,蓋上被子。

  小魚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全是他長大成人後,孝敬母親的場景。他昏了整整半天的時辰,才醒了過來。他看見很多手續,雲翔已經幫他辦好了,此時他無以為報,唯能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有你真好!”突然,小魚臉色變得異常可怕,滿是血絲的眼睛充滿著仇恨,他抓住雲翔可靠的臂膀,說“雲翔,陪我一起把我媽火化了。然後我們去報警,我不會讓我媽白死的。每個傷害我母親的人,都得死!”

  雲翔堅定地對小魚說:“好!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去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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