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為實,大家都不懷疑,也都感慨極了:“張逸你了不起啊,張逸,你真行!”
這是鄭隊長說的,激動地在張逸肩膀上狠狠地拍著,好像跟他有仇似的,拍得那個力道好重吆。
李指導員受傷休養沒有來,來的話一定會狂虐張逸的另一個肩膀的!
唯一幸存的跑馬樁遊擊隊的隊員劉二愣,對著張逸豎起大拇指:“行啊,我的哥!”
歐陽遜村長是跟過來了的,他不放心家產,他的管家老李早早就認出了歐陽家的馬車和兩匹大青騾,又認出了歐陽家的箱子和被褥,兩人激動,趕緊過來,拉著張逸:“多謝你了!”
好多人,村裡的自衛隊,村民青壯年這才打聽知道了張逸的名字,無不誇獎,真心實意地讚美。
不過,大家還是奇怪:“張逸,人家鬼子幾十號人,你一個人,鬼子怎麽就跑了?”
張逸說:“我藏起來開槍偷襲,打死了幾個鬼子,鬼子摸不清虛實,以為周圍藏了很多人,嚇跑了!”
“高!”
“膽大心細啊。”
“沒說的,張逸兄弟真是神了!”
“關二爺再世也不過如此。”
大家一面誇獎著張逸,一面緊急行動,將馬車上的東西都朝著隱藏的地方驅趕,有人到村裡看,一看就哭了,鬼子將村子燒得七零八落,一片廢墟。
村民們將沒有燒盡的糧食挖出來,沒有燒完的器具找到一些,擱馬車上運走,又將先前被鬼子殺害的村民和遊擊隊員,戰死的戰士屍體都匆匆掩埋了。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回到隱蔽的山丘和蘆葦蕩裡。
轉眼間已是後半晌,村外荒野裡的村民們都犯難了,不能做飯,不能生火,沒有床鋪稻草,這日子晚上可怎麽過啊。
歐陽遜村長把鄭隊長,李指導員和劉二愣,張逸四個人叫到一起,神情有些尷尬,“我先給諸位說對不起,當鬼子抓了我女人和村裡老少時候,我心亂如麻,的確想過把你們遊擊隊換人,真對不起,那也是嚇蒙了,氣糊塗了,現在,我還得麻煩諸位,趕緊派兵來保護我們,你們遊擊隊不會就這幾十個吧?”
鄭隊長皺皺眉頭,顯然對歐陽遜當時的叵測用心印象很深,不過,最後還是拱拱手:“沒說的,我們遊擊隊就是來和你們小王莊自衛隊合作抗日的,不愉快的事情就不提了,你也情有可原,這樣吧,我們去把其余的遊擊隊員也喊來,跟你們一起打鬼子,共度難關。”
歐陽遜拉住鄭隊長的手:“太感謝了,鄭隊長宰相肚裡能撐船!這樣的話,我們繳獲的鬼子步槍,至少給你們一半!”
張逸一聽不爽了:“喂,村長,那些鬼子絕大部分都是我打死的!大部分槍也是我繳獲的,我們遊擊隊三十多人,都快死光了,你才給一半槍械?”
歐陽遜指指村落的方向:“我們損失更大,全村都被鬼子燒了,人也回不去了,慘不慘?”
張逸說:“我還救了你女人,救了你閨女,你說過給報酬的,現在說說給什麽?”
歐陽遜老臉略微有些紅:“五十塊大洋,不能再多了。”
張逸嘿嘿一笑:“不行,你說過,我要什麽你給什麽,是不是?”
歐陽遜愣了半天才說:“那你不要錢,要什麽?”
張逸正想說我要你閨女,鄭隊長已經預料到了,馬上揮手製止:“不許違反遊擊隊的紀律,不能涉及生活作風問題。”
張逸翻翻白眼兒:“不是作風問題,
是婚姻問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歐陽遜立刻擺手:“扯遠了,太能扯了,張逸,我就給你們遊擊隊讚助五十塊大洋,不,一百塊大洋,你愛要不要,我沒有再多了!”
張逸說:“不行,我就要你閨女槐花。”
歐陽遜勃然大怒:“混帳,我閨女已經訂婚了,”
張逸嘿嘿一笑:“我打聽過,你閨女訂婚的那家男人被鬼子打死了!”
歐陽遜指著張逸的鼻子,“我閨女永遠不可能嫁給窮鬼!有本事你拿一千塊大洋當聘禮!”
歐陽遜的管家老李馬上插話說:“張逸小哥兒,你別爭了,真要爭的話,也該我們這邊,你說,你帶著我們夫人回來的時候,是不是讓夫人抱著你的腰兩人一塊騎馬來的?你佔了我們便宜!”
歐陽遜老臉一紅,想要發火訓斥李管家,又想想對鄭隊長說:“隊長,你們遊擊隊員佔我們家女人便宜,你看著辦!”
張逸氣歪了鼻子,沒想到這個就村長還真是個活寶,悔不該今天帶著他女人牡丹私奔了呢!
鄭隊長趕緊向歐陽遜解釋,李指導員向他道歉,歐陽遜這才順勢下台階:“不提敗興的事兒了!你們要合作,就派兵來保護我們!否則,我們繳獲的槍一個也不給你們分了!”
鄭隊長和李指導員面面相覷, 很快決定,派遣劉二愣和李指導員回跑馬樁召集遊擊隊余部。
李指導員和劉二愣騎馬鬼子的軍馬,一人扛著一支38步槍高高興興地走了,張逸和鄭隊長送到外面,一支看著他們鑽進竹林的後面小路裡。
張逸說:“隊長,那個歐陽村長為富不仁,又摳門又陰險,咱們不能跟他合作,”
鄭隊長歎一口氣,拍拍張逸的肩膀:“不能這樣關門主義,隻要有利於打鬼子就行,我們雖然犧牲了差不多三十個同志,可是,原來隻有兩把手槍和十幾把砍刀,是來找人家買槍的,現在,我們能分到三十多支步槍,已經很不錯了!”
張逸鼻子有些酸,遊擊隊的裝備太差了,要不是,在田裡鋤草的時候,也不會被鬼子一個突襲,殺得血流滿地。
張逸摸到鄭隊長的腰,鄭隊長一驚:“你幹啥?”
張逸說,“隊長,你讓我看看你的槍。”
鄭隊長將手槍給張逸看,“小心點兒,別走火,別玩壞了!”
張逸答應一聲把玩著,順手扔進了蘆葦蕩的深處了。
鄭隊長大吃一驚:“混球,你瘋了?我的手槍!還我的手槍!”
張逸說:“隊長別生氣,這種破槍就不是咱們跑馬樁遊擊隊應該拿的槍,膛線磨平了,打不準,打不遠,等一會兒我給你弄一把新槍,”
鄭隊長氣得推了他一把,衝進蘆葦蕩裡摸索半天將手槍找回來。
正在說話,突然聽到村莊的方向傳來清脆的槍聲,還有日式輕機槍噠噠噠的三連點射聲:“鬼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