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警惕,對鎮子裡防禦情況的保守,都是正常的,而且,張逸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如果他真的按部就班完成協議,交換了雙方俘虜和屍體,鬼子會冷不丁襲擊他,避免他帶著看到的情況離開,或者,直接扣押他幾個小時再釋放。
張逸能理解小鬼子的要求,還機敏地利用了這一要求。
進入寨牆邊緣一個日偽軍防禦的值班小屋子,外面有沙袋堆積,沙袋是利用老百姓家的口袋裝沙土製作的,這裡有一個偽軍……可見日偽軍兵力多麽匱乏。
進入屋子的時候,外面偽軍嘀咕著。
“水。”進入屋子前,張逸一直四平八穩,中規中矩,貼身監控的倆偽軍多少有些松懈,等他進入屋子,一個偽軍先進來,另一個在外面。
張逸去桌子上找水喝,上面有碗,地上有大木桶和半桶水,舀了水以後,咕嘟咕嘟喝水,前工業化時代的水隨便舀一點兒喝都這麽清冽甘甜。
喝完以後,偽軍過來了,張逸再次舀一點兒:“嗯?”
“你?”偽軍楞了一下。
張逸笑容可掬地將瓷碗端給偽軍:“老哥,放松點兒,緊張個毛啊。”
偽軍被張逸的笑容感染,一手繼續捉槍,一手接碗。
張逸轉身,打著呵欠。
他早就想動手了,可是,偽軍手指是一直摳在扳機上,他只能繼續麻痹敵人,但是,聽到第二個偽軍的腳步聲過來裡的時候,知道機不可失,突然回身,閃電般一腳,劈在偽軍的手腕上。
偽軍正在喝水,見張逸轉身,放松了警惕,張逸的劈腿凌厲地掃過他的手腕,又砸在他的腮幫子上。
偽軍被踢得傾斜著跳起,瓷碗甩出,殘余的大半碗水飛濺,手指下意識摳動擊發,叭!
因為踢的力度修改了方向,子彈打在房頂上,鑽進了松軟的蘆葦頂棚裡。
下一刻,張逸撲到了偽軍身上,在他太陽穴上又砍了一掌,猛然伸腿。
“二狗子?”那個偽軍撲進來了。
張逸在偽軍身上趴著的,伸腳一勾,將第二個偽軍的腳絆了一下,連帶著拉的力量,速度快,力量大,將偽軍直接拖倒,那偽軍一個劈叉坐下來,手槍馬上對著張逸這邊了。
偽軍也不是笨蛋,往往是一些老兵油子,相當難對付的說,所以,張逸根本不會麻痹大意。
縮腳,前滾翻,速度極快,張逸的雙腳已經絞住偽軍的腦袋,狠狠一用力,豁一聲將腳底沒根兒的偽軍扳倒,兩人一起翻滾,張逸的拳頭重擊在偽軍的褲襠裡,偽軍慘叫一聲,疼得渾身發抖。
叭,偽軍的手槍又響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只要將槍口扭開就是。
張逸已經順勢將偽軍按在地上,用一個凶殘的膝頂,將他頂得癱軟,順便奪取槍支。
“尼瑪,尼瑪,揍死你!”張逸模擬著一個偽軍的聲調說。
用最快的速度,張逸帶上了偽軍的帽子,穿上偽軍的上衣,當值班的一個偽軍過來的時候,張逸再次襲擊,門後突然猛推,沉重的門板撞擊了他的身體和腦袋,腦袋上的重擊聲音,讓張逸自己都牙酸。
“快,怎麽了?”
“快過去!”
“都過去看看,誰打槍?”
寨牆門口距離這邊極近,好幾個偽軍和兩個鬼子都跳下寨牆衝過來,那個關山久知也從大院子裡跑出來。
此時,一個偽軍從值班室衝連滾帶爬逃出來,臉上塗抹著鮮紅的血跡,不時回頭打槍,叭,叭。
“救命,救命。”
關山久知和兩個鬼子,幾個偽軍,一股腦兒過來,看著偽軍驚慌失措的樣子,馬上將值班室包圍,朝裡面恐嚇性地開槍射擊:“出來,出來。”
日偽軍都在關注值班室,三個鬼子到底是老兵,趕緊趴下,還讓偽軍去看看。
此時,張逸已經溜到寨牆上了!
這裡還有一個偽軍正在留守警戒,看著張逸一副可憐相,噗嗤笑了。
張逸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步槍,突然一拳,重擊在他的鼻梁上,讓這家夥渾身癱軟下去。一個膝頂,重傷他的肝髒部位,讓他痛得發不出聲音。
張逸奪取了偽軍的步槍,丟在一邊,因為步槍是單發武器,速度跟不上,所以,他將口袋裡搶奪偽軍的子彈裝滿手槍,朝著下面的三個鬼子開槍射擊。
叭叭叭!
相距只有五米距離,兩個鬼子士兵屁簾帽和腦袋炸了,直接翻滾昏死過去,只有關山久知的腦袋竟然滑偏了子彈!
連續射擊,張逸也不能保證準確性,特別是比較陌生的偽軍手槍,不是駁殼槍,不是王八盒子,日怪了都。
但是子彈的威力很大,擦著關山久知的腦袋,同樣有巨大的威力,好像錘子一樣砸暈了這廝。
“都別動,舉起手來,誰亂動老子打死他!”張逸在寨牆上大聲呼喊。
嘩啦啦,下面的偽軍全部將槍支丟下了,跟著的自衛團也見鬼了一樣丟掉棍子鋤頭。
“不許看,同志們,哪個敵人偷看就打死他。”
“隻殺鬼子,不殺中國人。”
“放下槍就是好兄弟!”
張逸不斷發出指令,好像寨牆上已經潛伏著好多新四軍遊擊隊員了。
下面的偽軍和自衛團成員,全都雙手舉起,抱著腦袋蹲下去,不敢動彈。
在寨牆上,相距幾十米還有一些自衛團的人巡邏,杜詞用步槍朝他們一指,他們嚇得哇一聲怪叫,轉身跑了。
張逸指揮所有的偽軍和自衛隊俘虜,都排著隊蹲到大院子牆下。這才對著北面大聲呼喊:“同志們,全部包圍上來,注意,不打中國人。”
張逸甩掉偽軍的帽子,向北面使勁擺手,抹掉臉上的血跡,那些血,值班室打傷偽軍的鼻子製造的。
要不是這些血, 唯恐剛才偽裝的偽軍露出馬腳。
張逸動手前後,北面所有的遊擊隊員,都處於極端焦慮之中,特別是葡萄姑娘,哭了。
“張逸哥哥,你你,你死了,我們怎辦呢。”
連續的槍聲,誰知道怎麽回事兒!
按照呂大隊長和縣大隊員的理解,張逸同志恐怕已經寡不敵眾,英雄犧牲了,這還用說?在狼窩裡一個人……那家夥是誰?他喊什麽?
“望遠鏡。”呂大隊長搶過望遠鏡喊起來了。“是他,張逸,是張逸!”
“不會吧?不可能。”
好幾個戰士都喊起來。使勁揉眼睛,或者跟呂大隊長搶望遠鏡看。
“我張逸哥哥還活著嗎?活著?呀,太好了。”葡萄姑娘奮不顧身朝寨子衝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