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象已現,應該說,自從第九重城市強者們的那支接近無敵的軍隊一不小心死於戰火之後,他們就沒有任何手段能夠約束著眼前的亂象。
他們也拿著起始之城外的怪物老祖們沒有絲毫的辦法,現在出去打的話,先不說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他們一敢離開,一旦這個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亡靈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得天獨厚的機會。
巨大的英雄們繼續著他們爭鬥,沒有絲毫在意存在於遠古守護者根部的“螞蟻洞”。一道道熾熱的,冰冷的,玄奧的魔法力量在起始之城的上空炸開。藍色的眼睛默然地觀望著起始之城裡發生的一切,它盡忠職守,藍色的,透明的屏障屹立在起始之城的上空。
現在已經到了正午,可是天空中的太陽仍然被烏雲掩埋。那個女子收回了自己的光芒,黑與白的交織,灰色的光線刺穿空氣的波浪,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建築,灰蒙蒙的生靈交戰在一起,
在閣樓裡,木濛饒有興致地觀望著大街上的一切,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感覺到絲毫的不開心,每天嘻嘻哈哈的,沒心沒肺的。“你們看,看那個種族,多醜啊,渾身長滿了流著膿水的包包,不行了,我都起一身雞皮疙瘩了。好恐怖!”
“你們看那個種族,那個帥氣的類人一族,他們的身材好完美啊!哇,他們都被吃了,中看不中用!”
“那裡那裡,看那裡,那些是我的本家誒,那些小蛇好漂亮啊,什麽時候,我也想要一些這樣好看的後輩。”
“那些是鳥兒,好平凡的鳥兒啊!他們好強啊!真的好厲害啊!看那些看起來不可一世的生靈都被他們迅速地擊潰,敗逃。他們長得和小麻雀差不多誒。”
張洛林迅速地將頭探到窗戶旁,他迷惑地看著,搖了搖頭:“不,不是,小麻雀只不過是變成了鳥類中最普通的一種形態,實際上,她還是一隻鳳凰,本質上是不會變得,而那個小麻雀,就是單純的小麻雀。他們,他們是去保護小麻雀和四腳蚯蚓了。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霸玄靠在牆壁上,昏昏欲睡:“他們的選擇,是他們的選擇,又不關我們什麽事。好好看戲唄!可能,今天晚上,我們就得逃亡了。希望起始之城有著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會有嗎?”樂無憂詢問著,“那為什麽我們不現在開始尋找逃生通道?”樂無憂作勢站了起來,說完就去做。
向陽止住了樂無憂的動作:“別動,你傻啊,現在怎麽可能有秘密通道,到那個時候,真正怪物突破城牆的保護的時候,秘密通道才會顯現,有或沒有也僅僅只是系統的一念之間罷了。”
張洛林同時說著:“現在外面是一片混亂,沒有所謂的軍團了,你可以現在出去,去歷練一番,你還沒有達到凡人的極限,不過也快了,就差一層窗戶紙了,多去戰鬥戰鬥,很快就會達到的。”
旁邊的霸玄和向陽就那麽呆呆地看著張洛林,就差一層窗戶紙了,有那麽簡單地就能突破到極限了嗎,他們怎麽看不出來。
“好的,我現在就出去。”樂無憂點了點頭。
張洛林在樂無憂即將爬下閣樓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說著:“如果能不招惹,盡量不要招惹亡靈一族,他們的存在太違反定律了,你沒有成功突破之前,最好遇到亡靈族就逃跑,不要嘗試著反抗。“
樂無憂點了點頭,他的半個身子已經爬下了閣樓。
”等等,樂無憂,最好在下午四點回來,那個時候,大幕將要拉開了。“張洛林最後補充道。
待到樂無憂完全消失在閣樓,直到樂無憂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門,直到樂無憂奔跑著逃離這條街道,逃進小巷子裡。霸玄才問出了他心裡的疑惑:”張洛林,你怎麽會認為樂無憂能夠突破最後一道屏障,據我所知,那道屏障可是很難很難的。“
張洛林雙眼眺望著陷入戰亂的起始之城,空蕩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閣樓:”我只有一種呼吸法,其名夜息。“
在外面看去,整個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黑布遮蓋住,光線都無法透露進來。再加上,怪物軍團的漆夜狼王發動技能月食,整個起始之城中沒有一點兒光線。黑暗包圍著一切,黑暗又吞噬著一切。
第九重城市的生靈加劇了這種黑暗,他們甚至強行掠奪來漆夜狼王的技能,讓這個月食的源頭出現在起始之城的上空。他們再緊接著發動自己的能力,讓這個黑暗沒有生靈能夠破解。強大的黑暗氣息籠罩在整個起始之城。那些巨大的,戰鬥著的英雄們一看見這個黑暗,他們都瞬間變成了瞎子。在這個難以破解的黑暗面前,他們也無計可施,任何光明僅僅一閃而逝。即使現在在正午,他們也看不見周圍的任何場景。
絕大部分天災英雄像是被關閉在一個小黑屋裡,盡管這段黑暗持續了很微弱的一段時間,但他們一個個都疑惑不已。因為天災英雄才能時刻注視著近衛方向的遠古守護者,他們眼角的余光才能注視到遠古守護者底下的起始之城。
系統的力量影響到這股黑暗的影響效果。而且,系統的影響會越來越低,直至每一個英雄正視那些”玩鬧“的螻蟻們。
黑暗,誰都看不見的黑暗降臨在整個起始之城。咆哮聲,風聲,淒慘的嚎叫聲,刀子進入而又拔出的聲音,骨頭相敲擊的聲音,有的生靈靠在牆角,警戒地持著武器,攻擊著任意一個靠近他們的生靈。有的生靈,藝高人膽大,隨意地四處遊走,即使他們看不見東西,那種來自高能世界的預感和能力能夠讓他們處理任何一種突發情況。
當然,還有生靈,隨意地推開一道門,只要是能夠推開的門,都有著他們的足跡,躲藏在其中,然後,透過窗戶張望著周圍的景象。他們驚奇地發現,從屋子裡向外看,他們能夠透過層層黑暗,看見著大街上的景象。他們嘗試著喊了幾聲,發現自己的聲音能夠傳出屋子。躲入房屋裡的生靈指引著自己的族人來到自己的屋子,他打開屋子,讓他們進來,同時把不相乾的生靈隔了出去。
回到樂無憂,他發現自己自從擺脫了麻雀軍團的追捕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如魚得水,那種殺戮的渴望在他的心底滋生,不,也不是殺戮,那種單純地想要動一動身體,戰鬥讓人快樂,就如同之前讚揚的,學習使我快樂,一日不學,如隔三秋。
黑暗將會是他的主場,他的體內,紅色和黑色的能量溢於體表,浮現在他的衣服底下,沒有任何光芒散發出去。
他就像一個黑暗中的幽靈,而真正的幽靈在這股黑暗中也茫然無措。不是幽靈就一定能在黑暗中漂浮,不是任何魚兒都可以在玄水中游泳。在這個由各種各樣原因引起的黑暗中,除了先天判定高於這些能量的招式,功法才能夠免於它的影響。
而樂無憂的功法,因為傳授於張洛林,一個世界的至強者,他所傳授的功法當然是優先級最高的。
樂無憂穿行在黑暗中,他起初先是躲躲藏藏著,盡量讓自己不碰到其他生靈。在黑暗中,他看見了自己之前都沒有見過的景象,看著生靈們在這個最為深沉的黑暗之中爆發自己的一切情緒。
從來沒有生靈到達過這樣的一種情況,突然一天,自己看不見任何東西,包括心眼,連感知也被壓製地僅僅超過自己的皮膚一毫米。他們軟弱無助地四處掙扎,並且耳邊還傳來著居住在屋子裡的生靈的哈哈嘲笑,被那些聲音牽著鼻子走,即使自己即將撞上牆。
樂無憂走著,走著,他也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打架,總得找個理由吧!他可沒有那種臉皮無緣無故地就去殺人。能拿到要重新回去找那些麻雀們嗎?對啊,可以去找麻雀啊,找一切能飛的生靈。他恨鳥,一切能飛的,漂亮的鳥。
避無可避的時候,他會將那些擋在他面前的生靈輕輕撥開。
剛走了幾步,他就看見一個異族的女子摔倒在地上,正當她大聲喊叫著,企圖尋求幫助的時候,而且她的聲音分外尖銳與刺耳,始終保持著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
樂無憂看見保護著那個女子的族人們手牽著手,互相用手指交流了一番。“公主?公主?您在哪兒啊!”
“公主,別動,讓我們找到您!”
他們直接踩上了倒在地上的公主的身體,第一個的腳碰到了,他使勁揮舞著手臂,其他的族人默默地將公主為了一個圈,一部分生靈走到遠處,大聲喊著:“公主,公主,您在哪兒?”
其他的生靈毫不猶豫地踩了上去,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他們踩過了他們的公主,踩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公主的叫罵聲逐漸微弱。“你們這些狗奴才,我在這裡,啊!疼!啊痛!你們是誰!啊啊啊!痛啊!你們給我滾開!我在這裡啊!我,在,這啊!”
黑暗中,只有聲音代表著雙方的距離,而“尋找”著的生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代表著他們走得越來越遠。嘿嘿,樂無憂在黑暗中看著這一切,從短暫的震驚過後,集合在一起的生靈們開始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甚至開始自相殘殺。
他拐過了一個拐角,拐進了小巷子裡面,他來到了自己的追隨者們的房屋下,敲著門。
許久,房屋裡傳來聲音:“你是?”
“我是黑晝,我來看看你們。”
屋子裡的聲音明顯高興起來,他們被大街上的戰鬥震驚了,原來他們的戰鬥能力那麽強,強的一個都可以挑戰他們這些第二批生靈十個了。他們知道自己一旦出去,肯定稍有不慎就死了。“長者,您終於來了,快請進!”屋子裡的聲音作勢欲打開房門。
房屋打開,這是夢天依,一個略微有點削瘦的人類男子。他激動地站在門內,看著樂無憂的到來。他的略顯英俊的臉上有著一道疤痕,完全破壞了他的形象,稚嫩的臉龐中竟然帶給人一種殺伐果斷的神情。
“你們都來了,我來看看你們。現在,我想要去對抗我的敵人,我能夠在這個黑暗中穿行無堵,你們要去嗎?”樂無憂看著逐漸匯聚在大廳裡的十一個生靈。
聽見樂無憂的話語,田林先的表情瞬間震驚了一下,他怎麽也想不到,樂無憂竟然能夠在這股黑暗中穿行無堵。他曾經出去嘗試過,事實是,他看不見任何東西,感覺自己沒有任何能夠依靠的東西,睜開著的眼睛入眼即是黑暗,他沒有任何安全感。
他們毫不猶豫地回答著:“當然,我們已經在這裡訓練了挺久的,我們要去!”
樂無憂問道:“不害怕嗎?外面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光明的黑暗。”
夢天依反問道:“我們不正行走在黑暗中嗎?已經經歷過心裡的黑暗,這股環境上的黑暗又能耐我們如何?大家說,是嗎?”
”是啊!“
”是啊!長者, 我們一定不會托你們後腿的。“
樂無憂看著他們踴躍的神情,他笑了笑:”那我們就走吧!如果有光,你們將會見識到此生難忘的情形,不是越強,他們的心靈也就越強。拉著我的手,一個個手拉著手,聽從著我的指揮前進。“樂無憂率先走了出去,他能夠正視著黑暗。
他們邁著猶豫的步伐,隨著樂無憂走出了房門。一走出房門,他們就像是瞬間來到了異時空,一個沒有光線的時空。在這股深沉的黑暗中,他們逐漸地變得敏感多變,脆弱不堪。夢天探甚至都直接哭了出來,這是一種完全沒有絲毫安全感的世界,沒有依靠,沒有幫助,孤苦伶仃。
”別哭,天探,我就在你的左手邊,天悟在你的右手邊,握住我們伸出的手,緊緊地抓住。“樂無憂耐心地安撫著他,提醒著。
田林先咬了咬牙,掙扎著走了出去,若不是,若不是為了自己不暴露,他才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內走出去。不過,他還是走了出去,抓住趙日天的小手。
一行生靈手牽著手,一同走向那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