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跪在地上的亡靈都聽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聲音,他們出現了系統界面,能夠清晰明了地看見自己的全屬性,能夠看見試練者們的全屬性。他們獲得了一個技能,應該說每一個骷髏都獲得了一個技能——欺詐:亡者能夠變成他們生前的模樣,持續十分鍾,冷卻時間一天。
而跪在地上的骷髏們則得到了這個技能的加強版,而且加強地不是一丁半點。夢中的欺詐:若要欺騙別人,先得欺騙自己。亡者可以變成他們生前的模樣,每天的變身時間為十個小時。
在得到了這個技能之後,罪一繼續朝著天空跪拜,直至藍色的巨眼重新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漠然。她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全屬性,看著技能槽中夢寐以求的技能,她立刻動了那個技能,同樣跪拜著的骷髏們也同時動了他們的技能,加強版的技能。
煙霧散去,祭壇被毀得面目全非,從煙霧中,整齊地走出來一群生者,這些是變成他們生前模樣的亡者。罪一生前的模樣也同時展現在眾人的面前,她身材高挑,有著一頭冰藍色的頭,她藍色的瞳孔冷漠地注視著漂浮在天空中的生靈,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一定會站在他們中央。
看著罪一,第九重城市中注視著這片景象的部分強者們震撼地站了起來,他們本來成竹在胸地穩坐釣魚台,突然一下子驚慌地打翻了自己身前的茶。“她,原來她是死掉了!怪不得啊!”
“朝藍公主,原來她死掉了,怪不得,怪不得!”
“沒想到她在這裡,承載著世界氣運的雲天公主,沒想到她死於征戰之中,也就是說,他們全都死了!”
“朝藍公主都死了,那種閃耀千千萬萬個時代的雲天公主都死於征戰中!”
罪一向著天空的晚輩們露出了一個笑容,她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一如當年她統帥著漫天的生靈征戰星海時的動作:“我回來了,你們還可曾跟著我一起前進!”
處於第九重城市的強者們也有不少降落了下來,他們趕走了任何位於最低處的生靈,彎腰,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公主,我們將會與你共同征戰星空,我們將會追隨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宿命!”
圍殺,看見了他們的效忠,任何處於第九重城市,第八重城市的強者開啟了圍殺。如果讓亡靈一族獲得了生靈的投靠,那他們豈不是無敵了。就目前所知,現在才一百萬左右的亡靈,只是如同地底世界中亡靈的滄海一粟。
雙方打得是天昏地暗,龐大的影像覆蓋住了整個起始之城。如果沒有系統對於凡人的保護,凡人們早就被輪了不知多少次,因為他們的這次戰爭,導致第八重城市到第一重城市的所有居民都被清出了掙扎,他們承受了無妄之災。
樂無憂躲在地窖裡,他的旁邊迷迷糊糊地睡著自己的隊友。他盤膝坐著,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的手中捧著一本書,這是第三本書。他沉浸在書中的內容中,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身上出現過冰霜,火焰,星空,岩石,弱水,蒼穹的影像,這些影響全部都是由外面的強者們戰鬥所造成的。
如果沒有系統的保護,一如那些掙扎地活在第一重城市到第八重城市的居民,在短短的十秒內,就退出了掙扎。兩秒死一條命,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被粉碎,燒毀,凍僵,淨化,他們絕望地看著天空中的兩撥強者們的戰鬥。
或許,他們曾經處於自己的世界的頂端,曾經俯視著弱小的凡人,在這一刻,他們多麽地希望自己也是一個凡人。
他們一想到自己所處的世界,萬一哪一天,兩個橫亙宇宙的至強者開始交戰,他們這些弱小的修道者該何去何從,那是一種連反抗都做不到的絕望。
當有一天,當足以毀滅人類的武器落在地上,煙塵漫天,建築的碎渣呼嘯著衝向你,在這一刻,我們可能連祈求都是一種奢望。
神仙打架,螻蟻遭殃。除了“人類”以外,螻蟻被清空了。底下的九座城市瞬間變成了一座座鬼城。沒有一個生靈能夠活下來。
“你們是想毀滅整個掙扎嗎?”其他保持著中立態度的強者們想要護住他們的後輩,可是他們失敗了。在近百個同層次的強者的交戰下,那恐怖的余波就足以推平一切障礙。他們質問著仍然交戰著的強者們。“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朝藍,讓他們坐下來談談吧!”罪十一走到了朝藍公主的身旁,對著她說,“現在的你,還堅持著你的宿命嗎?”
他們停了下來,坐在一張桌子旁,交談著。第一次,他們對於那層出不窮的亡靈感到恐懼,因為他們都是帶著生前記憶的,他們捫心自問,如果有一天,他們的前輩站在地上,呼喚著他們的來臨,他們相信,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落下,站在自己的前輩的身後,為著他的複蘇披荊斬棘,至死不悔。
在漫長的展中,他們對於忠孝的堅持愈深沉。即使再邪惡的強者,也不會殺死曾經諄諄教誨著他們的師傅,無所謂正邪,善惡。
坐下來的強者們回身看著空無一人的城市。在起始之城,亡靈們訓練有素地漫遊在一處靠著城牆的角落。他們佔據了那個地方,把它當成自己的大本營,迎接著越來越多的自己的族人。
在城市的其他地方,經過亡靈一族摧殘的街道又重新變得熱鬧非凡。越來越多的生靈走了出來,從自己屋子裡的地窖裡爬了出來,互相之間,虛偽地噓寒問暖,心裡巴不得對面怎麽不再這個大災難中死掉。
那些死掉的凡人所佔據的屋子因為失去了主人,也就沒有了鑰匙,任何一個凡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直至它被第二個主人所佔據。他們擺出了自己在系統商店裡兌換出來的物品,擺在自己的家門前,玲琅滿目的商品閃爍著光芒,他們興高采烈地坐在攤子後面,等待著已經脫離了凡人層次的生靈的到來。
每一次鬥爭過後,他們的生意一下子變得好了很多。在鬥爭中,他們會損失大量的裝備,需要大量的藥劑,藥丸,而這些東西只有凡人才能夠在系統商店裡兌換。
每一個生靈都是精明的商人,應該說,對於自己的利益,每一個生靈都看的極重。他們為了能夠生存下去,當然加入了一個個強大的種族,成為他們的附屬,每天按時上繳保護費,而且這個保護費還不少。當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小可愛交給那些凶神惡霸的維護著秩序的人員中,他們的內心都在滴血。所有反抗的個體,都離開了起始之城。
不斷有商家在歡呼:“萬惡的惡魔終於死了,他們死得一個都不剩了。亡靈真的好啊!替我們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不斷有商家高興地對著自己身旁的“朋友”說道。
商人們在互相道喜,一個個期盼著自己的商品能夠賣出一個大價錢。盡管到現在為止,目測自己的金幣能夠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年裡衣食無憂地生活下去,但是可愛的金幣,金燦燦的金幣,誰會嫌多呢?接近一半的生靈可是連金幣是什麽樣的都沒見過呢!
過了一個鍾頭,他們有點兒坐不住了,沒有任何一個處於高城市的生靈來掃蕩他們的貨物。像是往常,無論他們拋出多少貨物,總會在一瞬間被掃蕩一空,因為那個時候,是賣方市場,用一座城市來供應九座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那個時候,什麽商品都能夠賣出去。
現在,上方的八座城市全部空了,空無一人。他們的手裡積壓著大量的貨物,賣不出去的貨物。他們一下子變得扭曲與憤怒,緊接著嚎啕大哭:“我的金燦燦的小可愛啊!我的金燦燦的小可愛啊!現在,他們不來買,下次,我要將價格定到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步,一件衣服一個金幣,我要讓他們知道,失去了我們,他們將寸步難行!”
當然,在這個時候,也是有明眼人的,他們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金幣,認為這些金幣兌換出來的食物足矣讓他們撐個一年,他們就開始自己手中僅存的商品:“拋售燈籠了,拋售燈籠了,一萬個燈籠一個金幣!一萬個燈籠一個金幣!不還價,不還價。”他們手中的商品被同行迅地買下。
拿到金幣的商人嘲笑著同行的目光短淺,命都沒了,金幣還有什麽用;拿到商品的商人嘲笑著同行的愚蠢,在多幾天,他們這些貨物一定會賺取一個驚天動地的價格,他們一定會後悔今天的行為。
表面上看起來和諧的交易會,實則,雙方都在嘲笑著對方的無知。
天上的城市,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復活後的生靈,那是新的一批加入者,他們死亡後,直接出現在天上的城市的街道上。他們感悟中重新回到自己身體內的能量,微笑地注視著周圍的景象,寂靜的街道,高聳的住宅,夢幻般的環境,看著底下紛紛擾擾,充滿著凡人氣息的起始之城。
亡靈們和生靈們談妥了,亡靈們佔據起始之城的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們隻想要找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生存下去。這是朝藍公主的話語,至於真實度,誰會信,要不是旁邊一大群同為第九重城市的強者虎視眈眈地看著,誰會簽訂這種完全就是養虎為患的條約。
在他們的這次戰鬥中,曾經他們賴以維持起始之城秩序的軍團被摧毀得乾乾淨淨,因為那個軍團選取的都是死亡次數在三次的後輩,可以直接挪移到事地點,可以處理凡人的征戰。現在,這及全部資源打造出來的軍團在瞬間消失殆盡。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只不過,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至強者們的生活將會變得很“精彩”,很“有趣”,有趣到讓他們都開始哈哈大笑。
樂無憂坐在地窖裡,看著自己的隊友們逐漸地清醒過來。幾個人盤膝坐在一起,忍受著肚子的饑餓,忍受著地窖中奇怪的味道,每一個人不一言。樂無憂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書籍,他要將這些知識強記在心中,沉浸其中。
木濛撐著自己的頭,脈脈注視著樂無憂。向陽靠著霸玄的身子,看著天花板,思考著這些天自己的所見所聞。霸玄打著鼾,黯然卻帶著精光的眼睛一睜一閉。張洛林看著樂無憂,就像一個長輩看著自己喜歡的後輩,他欣賞樂無憂的善良,他也沒有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樂無憂。
向陽從他的思考中回過神來,他問著:“樂無憂,當掌控了知識的天羅族逐漸走上你的對立面,你有沒有感到或後悔?”
樂無憂合上了自己的書本,平靜地說:“沒有,或許,我那個時候就想到,如果沒有絲毫的精神上的統一,他們會逐漸遠離我,甚至走到我的對立面。”
“你怎麽知道?”
“我曾經經歷過!很像,很像啊!”樂無憂抬著頭,略帶傷感地說,“我們的選擇多了,我們總是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完美的選擇,殊不知,我們的選擇到底是走向地獄,還是走向天堂,沒有人能夠知道,反正,現在,這個選擇不賴,對嗎?”他模仿著天羅族的族人們的思維,講述著。
“你一個小小的孩子,又怎麽能知道那麽多東西呢?”張洛林有點打趣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以他們的年齡計算,樂無憂隻可能是個小孩子。
“因為我一直懷著感恩地心看著周圍的一切, 看著命運給予我的一切,多看,多思考,少說,少抱怨,我已經很幸運了,安穩地活著,就已經很幸運了。”
“如果你突然心情不快,遭到了極點,又或者你突然心血來潮了呢?”霸玄詢問著。
樂無憂將書本枕在自己的腦後,看著這個如同避難所一般的地窖,輕松地說:“遊戲唄!既然生活中找不到快樂,按為什麽不去玩遊戲?既然遊戲中找不到自己的樂趣,那為什麽不去換一種遊戲?不是沒有適合你的遊戲,而是你遇不見適合自己的遊戲。”
“你們那怎麽會有那麽多遊戲的?”
“不知道,可能遊戲才剛剛展到輝煌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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