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抽出可長可短的金箍棒,來一句“白允甜,哪裡跑!”
可是YY歸YY,我頭腦還是很清爽的,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論是在現實的社會地位還是力量,又或者是交際圈和理念上,我和面前這個少女都如雲泥之隔
白允甜笑著的盯著我,像是看著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一般。
正值初春,皇極學院路畔的櫻花樹在風裡花瓣散落如霰,蹁躚又如流風回雪,我能看到身邊的弟弟正局促的半跪在地上,額頭滲出汗珠,頭頂上落著幾片花瓣。
四周經過的人卻也沒有人笑話,在貴族國家裡,等級制度是很森嚴的,更何況單膝跪在一個美麗的貴族女士面前,是很紳士的行為。
至於白允甜,她還算是個人嗎?
莫奈初雪皺眉,對我擺擺手道:“外賣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然後轉頭對著白允甜道:“白夏若是喜歡這家酒樓廚師的手藝,我改日就命他到你們白府去。”
我擦擦冷汗,也顧不及跟弟弟打招呼了,連忙起身說:“告辭,告辭。”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悠悠的聲音。
“夏仁,你跟我過來。”
莫奈初雪皺了皺眉頭道:“白夏,你認識這個送外賣的小夥計嗎?”
白允甜臉上笑容不變,溫和而神聖,可是我總覺得裡面藏著狡黠,她淡淡道:“初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和他有些話說。”然後轉身,走向路邊一個幽靜的小亭子。
我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遠處喊道:“白大小姐,您認錯人了,小的不過是萬香酒樓的一個小夥計。”
“白大小姐,我見過一個和您有一點點點像的女生,你可能是她表妹,因為你更漂亮!”
“白大小姐,我突然肚子疼,能不能先行告退,改日,改日我一定前來專程拜訪。”
白允甜嘴角微微上翹,卻只是重複了一聲:“過來。”
在莫奈初雪和夏笙兩人詫異的目光裡,我硬著頭皮跟上了她的腳步,我的腳像是上了鐐銬,每一步都很沉重。
我們一前一後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鍾,當周圍櫻花樹已經可以遮擋住學院街道上的行人時,白允甜突然轉身伸出手道:“手機拿過來。”
“你...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像一個即將被用強的小媳婦,心裡卻奇道,不愧是師徒兩個,見到我第一件事都是要手機。
白允甜溫和的一笑,這個笑容可以感化世界上哪怕最惡毒的歹徒,可以令最罪無可赦的罪犯痛苦涕零,可是卻感化不了我。
她淡淡道:“誰想欺負你啦,允甜只是想要你的手機。”
迫於淫威,我磨磨蹭蹭的將手機掏出來,遞給了她。
下一刻,她熟練的打開我的手機,在聯系人圖片裡面進行翻頁,當看到陌陌這個選項的時候,嘀咕道“我就知道她會給你留下聯系方式“。
她一邊說著一邊熟悉的點了刪除,然後切換到主屏幕,來了一個保存,也就是說永遠無法再恢復了。
然後她拍拍手,將手機遞還給我說:“好啦,這樣子你就無法通知明陌陌來抓我了。”
我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明陌陌那天臨走時候的威脅而在耳邊沒有散去。“敢把我聯系方式刪掉,我要你的命。”
我覺得自己想哭,今天的這一切真像一個噩夢。
感受到生命已經受到了無形的威脅,我口不擇言地怒道:“妖女,你到底想幹嘛?”
白允甜也不生氣,淡淡道:“做我男朋友吧。”
“什...什麽?”我整個人都石化了,好費解,真的好費解。
“白家錢很多的,做白家的女婿應該會很不錯哦。”白允甜笑道,她的笑越是靜謐溫和,越是誘人。
“女...女婿?”我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停止流動了。
“白家所有的錢,我都可以給你,所有的資產也會轉到你的名下。”白允甜淡淡道,“這不過是我一個信徒給予我的身份而已,雖然她已經死了,死在了錯誤的神聖之下。”
她的面色有些悲憫,然後卻重新抬起頭,淡淡道:“怎麽樣?”
這就是機會啊,少奮鬥五十年的機會啊,我心裡的小人對我狂喊著,然後我想也不想的說:“我願意!”
白允甜似乎是舒了一口氣,身邊的虛空出現神秘流轉符文,倒三角符號猶如走馬燈一般旋轉,聚攏向中間,隨後她從中間拈出一卷不知是何材料製作的羊皮卷顏色的紙張。
“既然我們都是戀人了,你把這份契約簽了吧。”
我一愣道:“這是什麽?”
白允甜淡淡道:“沒什麽特別的,你簽完之後,我們再找個地方打開深淵之門就可以了。”
我被雷的全身冷汗:“打開深淵之門...這還叫沒什麽特別...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簽署這個契約?”
白允甜奇道:“一般男生不是都會聽女朋友的話嗎?難道你不想聽我的話?我現在可是你女朋友了。”
我已經雷的不能再雷了,趕忙道:“女...女神,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吧,這事兒先別提我會不會做,就算真會,我也不會同意的。”
白允甜靜靜盯著我看了半晌,然後點點頭:“嗯,你意思是把我甩了是吧。”
我倒吸一口冷氣,正想解釋。
白允甜卻已經收回了契約,淡淡道:“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我就知道自己不擅長這個,我去過世間數不清的禁地,見過數不清的人,淨化過數不清的惡鬼,翻閱過數不清的書籍,可是戀愛這種事情,我似乎真的不擅長。”她輕輕歎了口氣,像是很失望。
即便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女神經,我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
但白允甜很快就抬起了頭,看著我淡淡道:“剛剛那個是你弟弟吧,看起來似乎活得並不輕松呢。”
“不如…我來贈予他恩賜吧。”
我怒道:“你敢動他,我死也不會屈服的。”
我們兩大眼瞪小眼,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如何,但是白允甜的瞳孔卻純淨如水,仿若神靈,讓世間一切都自慚形穢。似乎她的眼睛是一面鏡子,你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罪惡,然後隻想懇求她的原諒。
我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她。
白允甜淡淡道:“是嗎?”
我閉著眼重重點頭道:“是的!”
白允甜輕輕一笑,溫柔道:“都聽你的,大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