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在廚房裡,拿出了麵粉,食用油,新鮮的豬肉,黑胡椒粉,還有胡蘿卜,洋蔥,開始製作美味的豬柳漢堡。
他先是將豬肉攪成餡,倒入容器中,加入蛋液,食用油,黑胡椒粉,攪拌均勻。
然後再將胡蘿卜切成絲,洋蔥切碎,加入鹽,和肉餡一起抓拌均勻,做成直徑8厘米,1厘米厚的肉餅。
接下來,他在平底鍋中倒入油,大火加熱,當七成熱時,將肉餅放入鍋中,再改成中火,把肉餅的雙面都煎成誘人的金黃色。
最後,他又拿出一個漢堡麵包,中間切開,放一片生菜,一片奶酪,再放入煎好的肉餅。
想了想,他又切了一片西紅柿,放在漢堡的裡面。
大功告成。
“當當當,美味的豬柳漢堡來啦。”
白常笑眯眯地把一個潔白的瓷盤擺在桌子上,豬柳漢堡散發著誘人的肉香味,嫋嫋香氣,在馬瑤光的鼻端徘徊。
“哇,顏色這麽誘人,又這麽香,一定很好吃。”
馬瑤光說著抓起了那個豬柳漢堡,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啊嗚就一口咬了下去。
白常笑著看她吃東西,卻見她的動作忽然停滯,整個人仿佛呆住了。
“你怎麽了?”
馬瑤光沒有說話,眼角卻微微有些濕潤。
“沒什麽,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媽媽也給我做過這樣的夜宵。”
她轉過臉,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似乎不願讓白常看到。
“只是那個年代沒有漢堡,她就會用饅頭,在鍋裡面煎的金黃金黃的,再煎一個雞蛋,夾在兩片饅頭中間,輕輕一咬,饅頭又香又脆,然後熱乎乎的蛋黃就會流進嘴裡,很香。”
她凝視著面前的豬柳漢堡,目光閃爍晶瑩,好像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饅頭夾蛋。
白常也坐了下來,神情有些落寞地說:“好吧,我小時候倒是沒缺過東西吃,可就是……我從來沒見過我媽長什麽樣。”
“她……不在了麽?”馬瑤光收起目光,凝視著白常。
“嗯,我從小是跟爺爺長大的,我隻隱約記得我爸,不是我吹,我爸老帥了,小時候他一手提著一個煤氣罐,還讓我騎在他脖子上,然後……”
“然後什麽?”
“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白常苦笑,又看向馬瑤光:“你快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馬瑤光拿起漢堡,正要咬下去,忽然有人敲門。
她抬頭看了一眼白常,似乎在詢問白常這麽晚怎麽還有人來,白常卻是不以為然的笑笑,走過去打開了門。
能在這個時間上門的,自然是他的特殊食客。
站在門口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神情頹廢抑鬱,臉上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很久沒洗了。
“你……想吃點什麽?”
白常打量了他幾眼,從這人的眼神中能看出來,這是個很失意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
這人無神的目光看了一眼白常,隨後有些緊張地說:“就是那種吃了之後,可以讓人……沒有痛苦的死去,你這裡有麽?”
“什麽?!”
白常嚇了一跳,原來這家夥是來尋死的啊。
“不好意思,我這是飯店,不賣毒藥。如果你想自殺,出門右轉,巷子口有個黑診所,要是他把你扎死了,你家裡還能拿一筆錢。”
中年男人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知所措。
馬瑤光走了過來:“你胡說什麽,
人家要自殺,難道你不應該勸勸麽?” 白常撇了撇嘴:“拜托,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想放棄,你覺得勸他有用麽?再說我只是個廚子,我又不是心理專家。喂,我給你個建議,如果你想死的又快又準,那就去臥軌。”
“呃……”男人一臉尷尬,不停的搓著手。
“為什麽是臥軌?”馬瑤光好奇地問道
“因為臥軌死的快啊,火車一過去,直接就死了。據專家統計,臥軌的死亡率達到91%以上,基本就沒有不死的。而且痛苦小,只要趴在鐵軌上,閉上眼睛,你就變成三節了。”
“為什麽是三節?”
“你想象一下,你整個人趴在鐵軌上,頭,軀乾,腿,這不就是三節麽?”
“胡說,我見過一次臥軌死的,那人只是把頭和胳膊伸進去了。不過,頭倒是當場就斷掉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旁邊那個男人嚇的臉都白了,忙說:“不行不行,臥軌太可怕了,死的太難看,而且死無全屍,還要被一群人圍觀,指指點點。”
白常笑了:“指指點點怕什麽,反正那時候估計也沒人能認出你是誰,如果你害怕丟人,就把腦袋放鐵軌上,然後biu的一下,保證你老婆都認不出來。”
男人苦著臉說:“其實我早就想過了,跳河我怕窒息,跳樓死的太慘又要被圍觀,關鍵我又恐高。割腕太慢,我還暈血。打算吃安眠藥吧,聽說那跟服毒一樣痛苦。所以,我聽人說這裡有個飯店,能解決人的各種痛苦,你看, 到底能不能幫幫我?”
白常嘿嘿一笑說:“想讓我幫你也行,我這裡倒是也有個辦法,完全無痛苦,死的又快又好,保證不會救活。三秒鍾無痛自殺,你值得擁有。”
男人忙道:“這個好,那……老板,你就用這個辦法讓我死吧。”
白常伸出手,說:“好,三秒鍾無痛自殺法,收費八萬,而且我還負責把你親自送去陰曹地府,保證沒有任何痛苦,交錢吧。”
男人吃了一驚:“什麽,收費那麽高,還、還要先交錢?”
“廢話,你要死了我跟誰要錢去?再說我這也擔著風險呢,搞不好人家說我謀財害命……”
馬瑤光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她已經看出來白常是在跟這人打馬虎眼,開口道:“你就別逗他了,我告訴你,如果他在你這死了,我第一個就把你抓起來。”
白常回頭呲牙一笑:“你放心,你把我抓起來也沒用,因為他壓根就不想死。”
說著,他正色對那個中年男人說:“說吧,你到底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不妨說出來聽聽。但你要記住,一個人要想死很容易,我們的這副身體只不過是皮囊,扔了就扔了。可你的身體裡如果住著一個頹廢又沒用的靈魂,那你就算死了,也逃脫不掉自己良心的譴責,世人的鄙視,還有陰司的懲罰。”
這幾句,如同洪鍾大呂,狠狠撞在這人的心上。
“唉,我知道錯了。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懂,可是人活著,有時候真的比死還難……”
他唉聲歎氣的坐了下來,垂著頭,講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