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之心儀式遍布全身的疼痛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經歷了近乎與折磨的痛苦之後，黯的叫聲終於停了下來。

一層汗水已經將黯身下的地面打濕，而那原本有黑色的魔法陣也失去了光澤，黑格爾的鮮血和其他珍稀材料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地上的刻痕和一些寶石的碎屑。

這些碎屑也已經失去顏色了，那些顏色其實就是寶石所蘊含的能量，而它們的能量都已經被用在了儀式上面。

黯可以聽到自己身體內部傳來的強勁心臟跳動的聲音，那麽鏗鏘，那麽有力，比之前的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不過他現在也只有躺在地上喘粗氣的份兒了。

黑格爾看著變成一灘爛泥的黯，笑道:“小子，感覺怎麽樣?是不是覺得身體比以前強了許多?”

“感覺是很不錯，心臟比以前跳動的不知道有力了多少倍，自愈能力似乎也已經有了極大提高，總之感覺不錯。”黯躺倒在地上，揮了揮手臂，說。

“不錯就好，否則就白費我用了那麽多鮮血了，給你主持完這個魔法儀式後，我可是要虛弱足足一個月呢。”黑格爾笑道，臉上卻帶著一絲疲態。

“好了，我現在很累，需要回去休息。這段時間是我的虛弱期，肯定有很多惡魔想要取我的命，然後自己上台當魔王。貪婪這種情緒果然是每個種族都會有的啊……我必須待在魔王宮，你和西爾維婭盡快離開，我怕到時候也會有人對你們不利。”

“魔王大人，我與恐殺恐暴兩位大哥他們一起在魔王宮保護您的安全，就當是一直奇兵吧。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也在魔王宮裡的，以我現在的實力，來誰我都不怕。”黯說，這是他一早就已經想好的計劃。

黑格爾看了躺在地上，現在這個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的晚輩，搖頭道:“得了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保護我……你自己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保護我?還有，你去魔王宮保護我，那西爾維婭怎麽辦?難不成你留她一個人待著第十七層?她的安全你怎麽保證?”

“我可以帶著西爾維婭一起去魔王宮，如果不行，我就先把她送回去，然後再找個別的方法秘密回到深淵。只是秘密回來，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黯躺在地上，嘴一張一合。

“你就不怕她擔心?”黑格爾一揮手，漆黑的王座自動從虛空中飛出來，停到了黑格爾背後，讓黑格爾坐下。

“危險是必然的，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危險，她也不可能為我擔心一輩子。”在說西爾維婭的時候，黯的臉上是帶著笑的。

“那個丫頭啊，傻傻的，就算是戰爭培養了她的成熟，可有時候依舊會犯蠢。從話劇上看到的那些悲劇、那些困難和危險，你會覺得心驚膽戰，可要是活過了才會發現，現實遠遠比話劇更危險。我得培養她獨擋一面的能力，而不是把她教成一個花瓶。”

黑格爾坐在王座上，聽著黯在那裡講述，不知什麽時候又開始端著一杯鮮紅如血的酒液品嘗起來。

“想法倒是挺不錯的，西爾維婭相比海瑟薇更加柔弱一些，海瑟薇是天生的鬥士，她最喜歡挑戰那些困難的事情。西爾維婭不一樣，我看得出來，她現在想要的其實就是個平靜的生活，和你一起。可能你把她教成一個花瓶，沒事彈彈琴、畫個畫什麽的更好。”

“魔王大人，這世界可不平靜啊。平靜的人生……不存在的。”黯動了動手指頭，發現自己的力氣已經恢復了一些，雖然現在就讓他戰鬥挺困難，不過自行行動應該是沒問題了。

“我以前幻想過平靜的生活，想過在幻想故事裡描述的那樣——在一個寧靜的碧藍如鏡的大湖旁邊，建一座小木屋，周圍有有森林和草原、蝴蝶和鮮花;有冰川與火山，天空中再偶爾飛過幾條龍，身邊有一個你愛也愛你的美麗姑娘……在我從深淵出去的那一刻，我以為世界是亮的。結果你看看，直到現在我也沒完成我曾經在腦海中幻想的那樣，除了有一個我愛也愛我的美麗姑娘之外，我什麽都沒有獲得……”

“其實姑娘才是最重要的吧，沒了姑娘那麽好的環境，難道你一個人孤獨終老?”黑格爾笑笑，眼裡帶著少年才有的嬉笑促狹。

兩人的交流很平靜。一個是從創世紀時期就存在的，一個年輕的還沒有成年……過去與現任的魔王和未來的魔王在一起，就像一生至交的朋友那樣談天說地，互相告訴對方自己的夢想，毫無隔閡。

“魔王大人。 ”

“幹嘛?”

黯看著黑格爾堅毅冷峻的側臉。

“有沒有人曾經和你說過，其實你挺有趣的?”

“這個嘛，好像還是有的。”

“海瑟薇前輩?”

“嗯，猜的挺對的，確實是她對我說的。”黑格爾抬頭望著天花板，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其實我覺得海瑟薇的丫頭比我還無聊。她天天最喜歡乾的就是苦練自己的格鬥技巧，還拉著我一起練，可她哪裡是我的對手?每次還都要我讓著她，否則她就生氣，她一生氣就不允許我爬到她床上去……你說她們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麽胡攪蠻纏啊?”

“應該不是吧?在我記憶裡，西爾維婭好像沒乾過這事，在我面前，她一直都挺乖的。”

“她拉的屎你都覺得是香的。”

“哎哎哎哎哎……魔王大人，說話要注意斯文啊。什麽她拉的屎我都覺得是香的，有沒有公德心啊?”

“切。”黑格爾不屑的笑笑，“還斯文，你覺得有哪個惡魔是斯文的?你要是敢在惡魔面前擺斯文，我保準他們下一秒就撕了你，沒有文。”

“可你是魔王哎，可是公眾惡魔，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

“對呀，我是魔王，魔王的形象就是要比其他惡魔更狂野、更邪惡、更粗魯，不談誰服你啊?”

“魔王就是魔王，連講起歪理都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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