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狗子帶著一幫人坐在跑樓裡喝酒吹牛皮,剩下一幫苦逼們在外面站崗,說是站崗,其實也就是圍坐在一起曬曬太陽,講講黃色段子。
他們正聊著那,為首的一個小班長朦朧間看到虎頭山方向走來一夥人,還以為是過關的客商,用手一拍自己跟前一個四十多歲,滿嘴黃牙的家夥道:“老李頭,不要吹牛皮了,來客商了”。
自打小鬼子調離這裡之後,他們的日子過得真是美滋滋的,尤其是那些過關做生意的客商,更是被他們剝層皮才會放行。
老李頭站起身來,用手緊了一下自己的褲帶,倒拎著步槍,一步三晃的走到關卡前,嘴裡還牛氣哄哄的說道:“班長,你就放心吧,我保證這次讓他們把棺材本都掏出來”。
老李頭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老煙炮,抽出一根點上,眯縫著雙眼,懶洋洋的站在關卡前。
也不知怎麽地了,老李頭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像他這種專門吃當兵飯的老光棍,特別相信這種感覺,而且這也因為這種獨特的感覺,他好幾次死裡逃生。
察覺有些不對頭的老李,猛地將自己的身體躲在沙袋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仔細的打量著這夥突然出現的客商,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被嚇破了膽。
尼瑪,這夥突然出現的人那是什麽過卡做生意的客商,而是一夥背著槍,扛著紅旗的隊伍,按照他以往的經驗推斷,這種扛著紅旗的隊伍,十有八九是共產黨領導的遊擊隊。
奇怪,虎頭山裡的遊擊隊不是被皇軍給圍困起來了嗎?眼前出現的隊伍又是那裡冒出來的?
老李頭這般膽小的表現,偽軍們都不以為然,領頭的小班長還故意打趣道:“老李頭,怎麽了,不會是看到八路了吧”。
“班長,我肯定老李頭看到了八路,不然他能嚇成這樣”。
“就是,就是”。
老李頭也從不辯解,而是一本正經的盯著轟然大笑的眾人,他這般正經的模樣,也讓小班長有些詫異,貌似還從來沒有見過老李頭這般神情。
小班長站起身來,抬頭向外看去,這一看,也跟老李頭一樣,被嚇出一身冷汗,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用手揉揉眼睛,又在右臉頰上掐了一下自己。
真疼,不是在做夢,自己對面真的出現了一夥背著槍子,扛著紅旗的人馬,他們中間還推著一個黑黝黝的家夥,像是一門大炮。
“兄弟們,有八路”小班長喊了一嗓子,驚得眾人頓時猶如兔子般的四散而逃,有爬在沙袋後面渾身發抖的,有雙腿跪地高舉步槍投降的,那姿勢一看就練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當然也有比較忠心職守的,冒著子彈,不不不,是冒著被射殺的危險,跑進炮樓像丁二狗子匯報的。
當聽說從山裡下來遊擊隊的時候,丁二狗子還是滿臉的不相信,因為他從丁滿倉,也就是他的那個大侄子哪裡聽說,虎頭山山裡的遊擊隊都被皇軍給圍困在了紅石峽。
“山裡的土八路早被皇軍給困在了紅石峽,我們這裡那來的八路”?
“排長,真是八路,還扛著紅旗那”報信的士兵一臉哭腔的說道。
“趕緊滾蛋,別妨礙老子喝酒”丁二狗子不耐煩的擺手道,示意偽軍士兵出去。
“排長,您就出去看看吧,就一眼”報信的偽軍士兵站在原地哀求道。
“得得得,我去看看行不行”一個大胡子班長站了起來,
拉著偽軍士兵的胳膊向外走去。 “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
“喝酒喝酒”。
這杯酒剛端起來,還沒喝那,就見剛才出去的大胡子班長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語無倫次的說道:“土八路來了,排長,土八路來了”。
“真是土八路”?丁二狗子翻著白眼問道。
“排長,千真萬確,從武器裝備和紅旗上面的字樣來看,是土八路”。
“他們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總之黑壓壓的一大片,還有一門大炮”。
“大炮”?
“是,他們是帶著一門大炮”。
“屁話,老子跟土八路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還從來沒有見過裝備有大炮的土八路,我去看看”丁二狗子說哇,伸手抓起帽子,歪戴在頭上,走了出去。
在他對面,出現了五六十號人馬,背著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槍,人群當中是有一門看不出材質的九二步兵炮。
大胡子班長指著大炮道:“排長, 你看那門大炮,是不是跟皇軍手中的大炮一樣”。
“老許,我說你膽子怎麽越活越小,土八路能有大炮?我看這就是他們用紙和木頭糊的,嚇唬咱們那”。
他們這邊閑聊著,就見對面的隊伍中,伸出一個用白鐵皮做成的拐角喇叭,裡面傳來一陣聲音。
“對面炮樓裡面的偽軍兄弟,你們聽著,我們是八路軍虎頭山支隊的戰士,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奉勸你們放下手裡的槍支,不要再給日本鬼子賣命……”。
“屠夫,你著喊得都是什麽啊?實在不行換我來”鐵匠有些埋怨的說道。
“鐵匠,你知道什麽啊,這是昨天晚上,政委給我寫的”。
“屠夫,你不用喊的這麽麻煩,直接就告訴他們,我們現在有炮,他們要是不投降,我們就用炮轟”於同用手拍拍屠夫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樣能行嗎”屠夫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他們當偽軍主要是怕死,我們有炮,轟兩炮就把他們的膽子給嚇破了”。
“那我試試”屠夫說完,就感到眼前一晃,再看自己手裡的鐵皮喇叭不知怎麽到了鐵匠手裡。
“對面的偽軍都給我聽著,看到沒有”鐵匠喊道這裡的時候,用手拍拍身旁大炮的炮管,繼續喊道:“這是大炮,如果你們在不投降,我們就用炮轟,從現在開始,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
炮樓裡面的偽軍士兵們一陣寂靜,目光齊刷刷的盯著丁二狗子,大胡子班長咽了一口唾沫,道:“排長,我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