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皮漲的難受,汗水浸濕貼身的內衣,腸胃裡攪起陣陣蠕動,張口就吐,等吐乾淨後我一看地上那團東西。
一灘黑色的泥水泡沫,夾雜這樹皮煙灰等,接過王任九的香茶,一軲轆灌進嘴裡,茶碗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胖子哎呀哎呀的吵得我心火撲騰燒起,眼眶裡血絲密布,金針扎進我的眉心,胖子臉成豬肝色,指著我:“九爺,九爺不是就把老二殺了吧?”
“我在馬寨,碰見了鬼…”我淡淡的說道,目光無神。胖子顯然不信我的話,等馬八爺到了後我就把馬寨之行的經過交代了,胖子嘻嘻的用胳膊碰了我兩下,問:“老二,那女的怎樣,美嗎?”
我想到那新娘不由打了個寒噤,紅裝妖嬈的古典美女。
我看不到幾人低頭眼裡的色彩,隔天夜裡胖子就到最近的鎮子裡把家夥買齊全了。夜裡八點時一夥人到了我遇到鬼的的槐樹林裡,緊了緊肩上的單肩包,我第一個跨境了槐林,天上'轟隆'劈下一道雷霆,像一把惡鬼劈下頭頂的大刀
我短暫的眼盲後,耳朵裡心跳聲,這像是對我們的警告一般,震懾人心,把我們心裡的膽怯暴露無遺,身後沉重的腳步聲,王任九臉色發白的踏進槐樹林裡,我深吸後,捏緊了顫抖的拳頭跟上了他。
“這是旱雷吧,哈哈哈……“胖子吞咽了口唾沫,舌頭有些打結
一路上精神都繃得驚弦般,我提前在單肩包裡準備了大塊的強力磁石,所以很快都到了那校場……胖子在校場裡繞圈,走到杏黃旗前,一把拉下了那張大旗,'吱…吱…“那隻大腿粗的旗杆朝著胖子面門壓下,我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胖子哼哧的躲開。
“死胖子,拿來!“王任九居高臨下的看著胖子,一把扯過那張大旗,毒蛇般的眸子像猝了毒發綠光,修長的五指摸索片刻“撕拉“一聲,一快黑布被王任九攥在手中,大旗被隨意的丟在胖子臉上。
胖子嗆了一鼻子灰,一個黑虎掏心被王任九一記彈腿踢出老遠,我看見胖子碰了一鼻子灰,“煞旗!“我抽了口冷氣,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令旗不能移開,令旗被人縫在杏黃旗背面藏得隱蔽,粗狂鬼畫符'天兵作祟'
相傳煞旗是卸嶺力士的老祖宗傳下,江湖上的綠林好漢多數都是卸嶺力士的後人,綠林好漢白天裡佔山為王,晚上盜墓掘戶。卸嶺力士手段粗鄙,所以祖師爺傳下令旗,卻有人說令旗是楚霸王項羽的令旗霸王令箭。
元末,相傳北方有一夥綠林軍,七十二兄弟凶神惡煞,盜鬥在七竅點朱砂痣,進古墓後肆意妄為。領頭人騎高頭大馬,穿著九宮鐵衣,大馬金刀,背背十面令旗,朱砂文書,十面令旗上分別書寫……
這夥人擅長軍變陣變,軍中站著一位鐵面先生,右手狼毫筆,左手拖著石刻格子,這夥力士被稱作‘霸王破甲’跑著怪調唱:“……“的就是卸嶺力士的正宗。
霸王通是對卸嶺力士的敬稱,後來的一些古墓更為精巧,元末後有些陵墓設計者甚至在裡面鋪上鐵皮重甲,就有了破甲美名。
卸嶺傳人號稱'東閣黃軍',卸嶺多綠林有人稱為“盜將軍”“”綠林漢”。張大三說此寶早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同摸金符,發丘印被焚毀。
到了後世仍然有綠林軍在轅門掛一面杏黃旗。
“煞旗……”胖子兩眼冒綠光,但對上那雙毒辣的眸子後咬牙切齒,“老頭眼拙了“馬八爺見重寶失之交臂歎息。
馬八爺請纓帶隊,輕車熟路的領著我們離了校場,這座馬寨起碼也有二三百年歷史了,寨子的格局很老式。最好的屋子也是紅磚青瓦砌的土平房這間寨子荒廢了許久,地上長滿雜草,高一點的能扎到我的腿壁。
“這間寨子有年頭,為什麽不把它改成特殊景點,發展旅遊業?”我環視一圈嘀咕道,依我的性子還挺看好這裡的山寨神秘效應。
胖子伸手撫摸沒有的胡須,老成的說道:“陝北革命完了後,當地政府就把這團亂麻一筆抹殺,上面的人眼紅政績好看些,才能升官發財嘛。”
本來政府是把這推翻後做別墅或做特色旅遊業開發,請十裡八鄉的風水大師堪風水。風水大師進山後披頭散發的逃出來說'龍頭被砍,三山斷背,水龍飲血'費了大勁後第一批試住人就出事了。
當地人本身不願意政府插足,後來那事件越傳越凶,民政局隱隱控制不住後,也就是這事政府就把帶著山寨村子一筆抹黑了在地圖上。
這裡的風水住宅點在了龍頭上,三山環繞,一面靠水,奇門遁甲號稱風水玄學奇書,也看得清坐北朝南的大好局勢。
“八爺說說那三山水龍局吧!”我仔細揣摩八爺敘述原委後說道。
是這樣,當年馬八爺在這陝北混的時候太平一陣,聽客棧人說過這麽個風水局後,仗著年輕力壯混進了山寨,這三山水龍局果然了得,天地大勢,鬼斧神工。
馬八爺明白後匆匆趕來,馬八爺挖出龍脈打開盜洞時,丈深地底一聲怪獸哀嚎嚇得肝膽俱裂,等當地人舉著火把過來,他就混在當地人裡面溜掉。
報紙登刊後屬實心癢難耐,後馬八爺又溜進山裡,那盜洞成了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怪獸就在哪裡壓著了。
怪物屍體的腥臭攪得常年跟屍體打交道的馬八爺七葷八素,再後來政府就全方面封鎖消息,那個血坑也被政府埋了。
馬八爺說完手從褲腰帶裡拿了一版裝在密封墊的報紙。“那年的是才成了我心裡的一個心坎,這些年我都半截黃土埋地裡的人了,跟著張老大故地重遊“
報紙發黃的厲害,墨跡渾濁,而且之前被捏得褶皺的。馬八爺短時間內編出這麽一段故事,可能真假參半。
中華人民出版社的確寫過一期“山寨怪獸““天降斷龍石輾壓“的主題。調整相機用連拍存檔了報紙後,我把報紙折疊後又還給了臉色低沉的馬八爺。
“那怪獸在哪?”我皺眉問道。
“跟我來。”馬八爺說完腳底生風。
最後我們被馬八爺帶到了山寨的核心區。核心區土層枯黃龜裂,偶爾陰風刮過臉頰就火辣辣的疼。周圍除了奇形怪狀的風化樹乾外最惹眼的就是北方的一快褐色岩石。我心跳都漏了半拍,連忙挑出馬八爺竹樓下挖出的斷龍石照片,一番對比讓我發怵。
走近後我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奇石上,奇石是花崗岩,隻用手去才隻覺它粗糙,拿食指中指在斷龍石上磨蹭會功夫後,手指在我鼻子前嗅了嗅。
'怪了?'我心裡暗驚一把,'如果怪獸化龍,天降斷龍石把怪獸壓得粉身碎骨,而馬八爺又說砸出了血池,血腥引得蒼蠅嗡了十天,那這塊斷龍石上應該用濃鬱的血腥味才是,我的秘術不會錯'
“胖子,能移開嗎?”
“呸呸呸“胖子吐了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戾氣在胖子眼裡停頓一秒,胖子把那斷龍石抱在懷裡,五指深陷斷龍石的凹面。
過了快半分鍾後胖子眼裡繃滿血絲,粗了常人數倍的青筋暴起,那塊深陷血坑的斷龍石明顯的左右晃動了兩下。
胖子咬緊牙關,發白臉上的肉顫了顫,把斷龍石推開半米後脫力般趴在斷龍石上,臉色慘得像張箔紙。
移開斷龍石後漆黑不見底的黑洞鉤住我的眼球,黑洞裡狂風惡嚎,一團黑氣閃電般撞進胖子的眉心。胖子著了定神法一樣,站在黑洞前臉上笑得又呆又傻,嘴角癡癡流著口水。一身的髒衣服被刮成了幾片破布掛在身上。
“這是陰兵借道,黃毛小子你不要命老子還舍不下”馬八爺咬牙告誡我。
我看著胖子身陷霧霾,腰挎大砍刀的粗糙漢子,臉上刺青的綠林軍,斷頭斷腳斷胳膊斷腿的,形象頹喪穿著破爛腐蝕的鐵衣,有的像提線木偶,有的笑得不懷好意陰惻惻骨碌碌的,大致有上百人左右,上百人的陰兵幽靈。
“胖子”我高聲喊道, 屁股上被馬八爺踢了一腳,我的整張臉白裡透紅,紅得發紫,紫裡摻黑。
在那失魂落魄的幽靈大軍末尾裡那個掛著幾片破布,目光呆滯流口水的人和胖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閉嘴,別吵吵,那死胖子被勾魂了,不然老子就把你丟出去。”馬八爺聲音暗啞語氣帶著不悅的警告,我知道說話誤事,但死胖子雖然跟我沒多久,沒心沒肺的耽擱不少事,但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瞪了眼馬八爺,不顧他的警告,死死的掙扎,馬八爺骨碌碌的一笑,被破布包裹著的黑硬膝蓋撞在我的肚子上,強忍著沒喊出來。眼看著胖子不行了,我像蝦米跪下地上,血紅的眼睛掉下了幾滴生理鹽水。
一夜間心力交瘁,我的心情低到了谷底,隱隱產生了濃鬱自殺的念頭,一根銀絲金針扎在我的額頭上,一滴惡臭的血珠從我眼角滴落。
“”馬八爺聲音低啞的警告道,一雙枯黃的手把我按在地上,黑洞前一個黑影閃過,胖子被黑影一腳踹進了枯草堆。
胖子魔怔一樣撲過去,我雙腳把胖子的脖子夾住,胖子使不上力。一頓亂拳後,我一個不備被胖子一腳踢在後肩,一口鮮血吐進胖子嘴裡,胖子雙腿一蹬不省人事。
“王任九”我抬起頭,向站在黑洞前身體搖搖欲墜的王任九喊道,'三,九?'在隻有我余光能看到的地方王任九伸出了三根手指,握拳大拇指向上,然後一百八十度扭向下。
我還沒靠近王任九腳一顛就跳下了深不見底的黑洞,一絲光絲夾雜著一根金針深深扎入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