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停在西古丈縣會溪坪背後山嶺的密林裡，這次倒鬥來了一車五人，除去我和黃二，剩下的二人是'外八門'後裔火並來的;因為地處湘西，因此多數人在'走火'，也就是養蠱;在湘西神秘的背景下，沒有'走火'開路就像盲人摸象。走火二人加起來，這支隊伍年齡都快趕上這座碗墳的年代了。

　　……

　　“碗?“我一下車，火並的老響馬捧著遞來一盞'青瓷'，粗糙的人宇形紋胳，碗底格外厚，這就是有價無市的碗墳青瓷。老響馬顫顫巍巍地捧著青瓷，拉著大嗓門說道:“這玩意兒是我哥哥拿命換來的'青瓷'，求二爺收下！“

　　我毒辣的眸子盯著他:“什麽?“

　　老響馬舔了舔嘴皮子不利索的解釋著

　　'開國後他們兄弟也是潰逃湘西的'響馬'門人，做了外來戶身份，之後老實地在鳳凰縣裡做了篾匠活，他們見財起意在晚上用蒙汗藥迷倒了百戶當地人。可就是隔行如隔山啊，他們想著當地人傳的邪乎著，就提前拿了柱香頭拜墳頭;一點火，墳頭就開始冒出了滾滾青煙，兩人嚇慌了魂，又舍不得大魚，大哥吩咐他一番後;大哥就跳進盜洞，他在洞外掌眼，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身上又黑又腫的怪物鑽出來，他嚇破了了膽，獵槍一頓亂掃…那次倒鬥他隻抽了一張'青瓷'，逃出碗墳後他也就安安生生做了個篾匠，直到如今。

　　“老兒聽說二爺倒碗墳，望二爺能順手收回我大哥的遺骨。“響馬老頭說完就跪在地上。

　　我默默看著，叫黃二拉開他。抓起青瓷在太陽下晃了晃，雖然粗糙度高，但碗盤卻像抹油了的圓滑。四人在一米外把我圍了圈。我招呼來截住老響馬的黃二，把大鐵剪給他，讓他給我掌眼。之後我臉皮驟然緊繃，迅速戴上裝備箱裡的兩根鐵指，食指中指伸進人宇形的'青瓷'內。

　　'當'一聲脆響，我傳了個眼神給黃二;我雙指一插，三秒下鐵指就插穿碗底，一根鐵指刺在一枚蛇磷鐵環上。暴曬下鐵鱗節節掉落，一條瞎眼蛇閃電般的飛向我的脖子。

　　“哢嚓“鐵剪刀瞬間剪斷蛇頭，瞎眼蛇落地早就斷開三截，黃二直接抄起車頂上的工兵鏟，一鏟鏟把堪比百足之蟲的瞎子蛇成血肉亂泥。

　　“你這死老鬼，這搞的什麽鬼?“黃二罵完，氣洶洶地提起老響馬唐裝衣領，鐵青的硬拳接二連三的打在老響馬蒼白的臉上，一頓老拳後老響馬臉上大片青腫;我拾起粒小石子砸在黃二再次揮起的拳頭上，我沉聲喊道:“好了黃二，放人。“

　　“至於你的事我能夠既往不咎，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後果自負。“我冷冷地警告了老響馬，就第一個踏進了密林;黃二一路都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我說:“不問點什麽?“

　　黃二停住，問道:“二爺你早就知道了，你詐他?“

　　我微微掃了眼緊緊跟著的尾巴，就說:“只是不久前的一個猜測;至於他，人死如燈滅！我連這一隊活人最後能幸存下來的有多少不知道，決不可能再加個負擔。“

　　“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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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二說完後我一時語塞，不過幸好已經看到了碗墳的模子。

　　這座碗墳比一般的墳墓堆得高一些，它不是用磚、石砌，而是用上千個細花磁碗堆砌而成。細花碗一疊釋圈住墓周，往上數去，共十多層。每層碗的走向相反，碗的紋胳是規則的人宇形，很牢閌，很難取出其中一隻。我照著老響馬說的取碗經歷，果然在東北一側少了塊碗。

　　“進廟拜神，進屋叫人。“我說道。

　　在碗墳前點燃了上好的蠟燭，擺上祭品，把竹立香在蠟燭上點燃;有些東西不由得你不信，鄭重的對著碗墳叩了三記響頭;沒見到'墳頭冒青煙'的異象我也跟著抹了把沒有的虛汗，倒鬥碰上墳頭冒青煙，還是挺瘮人的。

　　“二爺，你快看竹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