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去苗疆的安排後,第二天我們早上就在一間館子碰面了。大兵樂呵呵的打招呼,都不是什麽嬌貴人,我和趙山河就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地下工作者;大兵四處跑旅遊,也是什麽都能吃,這個早點街龍蛇混雜。不過他看見我身邊的趙山河後,笑臉僵硬地掛在了臉皮上。
“這個兄弟是?“大兵的話聽在我耳朵裡很陰陽怪氣,他拿了木桌上一杯涼白開灌了口,指著規矩坐在我一旁的壯漢問,壯漢剃了板寸頭,
當天張畢入鬥後趙山河就溜了,趙山河說是張畢的助手兼頭號打手,一臉凶相據說是師傅帶進門就有的,嚇壞不少大漢,盜墓雖然不是趕屍醜人入行也八九不離十。
趙山河是把我當成對張畢補償對象,我是求之不得,多一個朋友絕對比少一個對手好很多,我接手了法律繼承來的張畢旗下店面。也是法律不健全,所以少不了要往外掏腰包。
湘西之行,少數民族尤其是湘西奇人怪事是深入骨髓的可怕,我考慮對兩人的介紹措詞,看大兵的時候他已經在離趙山河最遠又離我最近的攤子上落座。我咳嗽下說道:“他是趙山河,我的助手;大兵,我大學同學,這趟湘西之行大兵是,大家有什麽要說的,一路同行直言無諱!“
我們一行人跟著大兵的一大票驢友,畢竟有這一大票人打掩護更穩妥。一群驢友在車頂上鬼吼鬼叫,還架起烤架燒烤,聽著我和趙山河完全聽不懂的少數民族民歌,把目光望向窗外的遠方。……
湖南省西北部,地處湘鄂黔渝四省市交界,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等到了湘西的地界一群驢友也安生了不少。我們說到湘西想到的可能就是一個'邪';湘西趕屍,湘西巫蠱,落花洞女!所以我們要在夜裡能找到苗寨過夜,湘西的毒蟲多的不計其數,大兵半夜是連尿都不敢撒。
“前面有苗寨!“大兵正苦著臉,憋著尿,眼看是找不著寨子了,看到燭光眉頭一挑大喊道。趙山河忙把急刹車一踩,大兵重心不穩摔了個踉蹌,差點狗吃屎。
“下去問路!“大兵興衝衝說完就和一個驢友下了車,大兵說的辦法是現在最現實的,一大票驢友總不能叫他們睡在車裡吧。大兵拉著驢友敲了敲竹門又喊了兩聲,竹門敲擊的聲音是很大的,過了老半天,大兵急得快踢門時從門裡才姍姍傳出一個老婆子的叫喚:“誰呀,這荒村老寨大半夜的,該不是鬼敲門吧!“
“婆婆,白天不做虧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門。“大兵對著門說道,門一打開,我就在車子裡看見大兵把一打紅票子塞給裡面的老婆子。老婆子看見手裡的那一打大票,就和大兵嘮了起來,一會荒村老林的說著。一座寨子看著得有百十戶人家,可就偏生寨子最頭上一間破陋竹屋,有些看著在風雨中飄搖的燭光,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太婆,有問題?“趙山河問道
“真正有問題的也不是能立見分曉,看看吧?“我含糊的說道,一轉話鋒說:“在江湖上跑,最怕的就是老人,小孩,和尚道士,這話說的不假的。“
“大夥兒都下來吧,婆婆準借宿了!“大兵對大卡車揮揮手大聲喊道。一車的人從早到晚日夜兼程早就想找個寨子歇歇腳。我現在也是疲憊的很,連續一個月大事小事,在加上顛簸一路,夜晚就算借宿到座竹樓也不敢放松戒備。
“看你們趕了一天的路,歇下來泡泡腳,老婆子這就給你們準備飯菜去。
“老婆子說完就有些踉蹌的進了後廚。進了竹屋後大家都就地躺在竹板上,看老太婆的年紀,身子看來也不便利,本來都是打算不管環境湊活一晚上;這間破陋的竹屋遠沒有大城市的光鮮亮麗,卻勝在了異域風情,乾淨整潔。 不一會老太婆在後廚搗騰了半天,推出了一車我沒見過的菜色,我看了半天都無從下口,雖然看著貝爺長大的,可真要讓我來吃蟲子,一桌的'湘西特色':油炸蜈蚣,鋦蠍子,爆炒蛇鮐!
我對老太婆說:“婆婆,您上的這些菜色我們怎麽都沒聽過啊?“
老太婆語氣不好,說:“我這裡也沒什麽好吃的東西,就尋思著那些特色菜招待貴客,婆子會讓你們吃不'乾淨'的飯菜!“
老太婆在飯桌上有翻臉的意思,湘西苗寨最怕就是被別人懷疑下蠱,苗人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我珊珊的笑了幾句,就是不動筷子。
“老大可別鬧騰大夥了,老婆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看過《神雕俠侶》洪七公還吃過這道'油炸蜈蚣'嗎。“一個驢友見老太婆要惱了便打圓場。老太婆嘀咕了幾句,就再盛了一碗白飯,拿竹筷敲了敲碗,聲色自然八成經常做的,老太婆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在漢人那這是對死去親人的掛念, 可在苗寨這就是草鬼婆下蠱,漢人驢友在苗寨長期被草鬼婆用這招糊住)
我不得已的吃了一口'油炸蜈蚣',蜈蚣的味道直刺激我味蕾,頓時肚皮下就像腸子打結一般難受,淚腺徹底崩了。我強忍身體的顫抖,笑的哭還難受往廁所跑,拉上竹門我一掀上衣,裡面豁然有兩條小拇指粗的黑筋遊走,像極了小蛇。我連忙捂住嘴巴不發出太大的聲響。想起長輩們常說到了苗疆飯否必須嚼一把黑豆。我兜也備了點黑豆,嘴裡嚼半天沒一點豆腥味。
“食黑豆而不覺腥“這是中蠱的跡象。我猛的想起接大兵時他講的苗疆怪事;苗疆養蠱的女人還叫'草鬼婆',草鬼婆都有個'蠱罐',罐子裡是草鬼婆的本命蠱王,'蠱罐'就是這個草鬼婆的命根子;草鬼婆就是洞房初夜都要貼身不離,草鬼婆一輩子靠著'蠱罐'活命,'蠱罐'毀了那個草鬼婆必死。
草鬼婆家中待客,十有八九是把罐子藏在廁所。拿起廁所的掃帚,在廁所一陣亂敲,耳邊清脆的竹器敲打的聲。對付草鬼婆的'蠱罐'望聞問切處處碰壁。我戴上鐵指後,在靠東的竹牆一爪插進去,鐵指提著一個漆黑藥罐子閃電抽出。'蠱罐'裡紫氣翻滾,我從馬王墓後就帶在身上的烈酒開蓋,'咕咚咕咚'的全灌進了'蠱罐子'。
……
“老婆子,只是下瞌睡蠱,你,就毒殺我。“老太婆憤怒的要啞的沒人聲了(她雙掌合十,不短叩頭)老太婆全身打起哆嗦,她骨瘦如柴的皮膚龜裂開,草鬼婆蜷縮在竹板上,活像一隻年邁醜陋的漆黑大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