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這東西，其實很有用的。

　別的不說，單說王威廉做任務，用到“圈子”這個概念的時間幾乎佔了他做任務的所有總數的95%以上。

　先加入一個團體，在裡面混到核心，然後認識一些人，在利用這些人接近目標完成任務……

　可以說，只要和人打交道，圈子就少不了。

　廚師有廚師的圈子，通靈師有通靈師的圈子，就是組團殺怪，也都有著自己的圈子。

　只是，有的時候叫工會，有的時候叫聯盟罷了。

　而信徒，其實也是一個很大的圈子。

　一開始王威廉實在是沒有想通為什麽半島雖然人不多，但是好歹也有兩三千萬人，怎麽就這麽巧那個小女孩兒的母親會跟金莎朗是朋友，所以一直到當天的晚些時間，金莎朗通知了那位“有麻煩”的朋友來到咖啡館這裡見王威廉的時候，他都還是一副感慨的口吻。

　只是見到了那個“求助者”之後，王威廉很快就釋然了。

　在這個科學發展的年代還願意信奉教派的人，互相之間的惺惺相惜並不比中世紀的時候那些被追捕的女巫之間來的少。

　而作為一個願意把女兒用一種有些奇怪的方式“奉獻”給聖城的虔誠的信徒，狂熱程度也不會比金莎朗這樣的人來的低。

　自然，就會認識。

　甚至因為價值觀取向相同，還會是好朋友。

　再加上她們都屬於在半島這個各個掛著聖城的牌子但是恣意生長的土壤裡的正宗，自然會靠的更緊一些。

　這麽一想，王威廉忽然覺得可能這種巧合，也並不是那麽的難以理解了。

　而也因為對之前那個有著兔子牙，性格也還算是挺可愛的自己的粉絲的印象不錯，王威廉對於金莎朗的這個為了朋友的請求也多上了一些心。

　當天得知，當天解決，用的是最直接的方法。

　沒打算做多少的故弄玄虛或者儀式之類的用來嚇唬人掙錢什麽的……

　從“求助者”一臉忐忑的進入咖啡館，到雨女一個驅散，九尾狐用法術鎖定那個施放了詛咒的妖怪，然後捆到了王威廉面前來。

　接下來一頓恐嚇之後，妖怪慫了認錯，事情結束。

　從頭到尾不到十分鍾。

　輕松的很。

　這還包括其中那個叫做雪女的妖怪一臉可憐兮兮的解釋她為什麽就對這個女人施放詛咒的原因。

　原來是前一段時間，那一家人去江原道的山裡去滑雪度假，那個之前跟王威廉打過交道的叫做林娜璉的女孩子在堆雪人玩的時候把一個撿來的小飾品插在了雪人的身上當作裝飾，而那個小飾品是變成了妖怪雪女的女孩子四年前在附近遇害的時候身上戴著的，是她對於人世間最後的留戀。

　然後被林娜璉的媽媽說醜……

　咳咳。

　其實雪女也挺可憐的……嗯。

　但是落在王威廉這裡，臉色瞬間就變得有鍋底一樣黑。

　因為他最近對飾品過敏……

　不管怎麽樣吧，那位被附身的女人都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就隻覺得混身像是被水淋了一遍卻沒有濕，就被金莎朗以及在她面前這個戴著口罩但是依稀看著有點眼熟的男人通知，問題已經解決了，今天晚上自己回去應該就可以睡好覺了。

　而到她離開的時候，都還沒搞清楚自己需要說聲謝謝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至於王威廉則是打算讓金莎朗自己把這份人情坐實，而不是希望它落到自己的頭上來，雖然九尾狐肯定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希望是這樣。

　解決了一個忽然出現的，但是也很順利就結束了的問題，留給坐在咖啡館隔間看著外面已經黑下來了的天的王威廉的事情，就是剛剛被九尾狐用法術從江原道的山裡千裡迢迢綁過來的，惹下了這個小麻煩的那個妖怪。

　“你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看著一臉委屈的縮在角落裡，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被叫做雪女的妖怪，王威廉的表情裡還是滿滿的同情的。

　所以，負責審問這個闖禍了的小妖怪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九尾狐。

　認真說起來，除了一個開天眼的方法以及跟式神簽訂契約的方式之外，藤原左衛門也沒教過他任何陰陽師相關的咒語或者能力，更不要說對這些妖怪的了解了。

　外行，所以，安安靜靜的就好。

　“我不知道，這是我成為妖怪的第一個冬天……”雪女用帶著委屈的哭腔說道。

　“你還記得多少你生前的事情?”

　九尾狐上下打量著雪女。

　它想起來了之前被它認真培養過，可最後的結果甚至連差強人意都很難說得上的輝夜姬。

　最頂級的靈竹加上自己人間道場的呵護成長啊！可是出來的成品別說有真正的輝夜姬的本事了，就連一個“妖怪”的標準都未必能達得到啊！

　再看看人家！同樣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冤死了的女孩子的冤魂，自己就變成了雪女這麽拉風的妖怪了，而且第一個冬天啊！就能對人類施放詛咒了，還是那種外行人都看不出是詛咒的詛咒！

　人比人得死，妖比妖得扔啊！

　九尾狐真的想跑回家裡去把王威廉放在衣帽間的花瓶裡的那節竹子拿出來燒了……

　“就隻記得我好像是被人害死的，死了應該有四五年了，至於怎麽死的，死在哪裡，我都不知道。”雪女一臉鬱悶的搖頭，“我醒過來才不到五個月，什麽都還不知道，也來不及去調查呢……”

　“你的能力到了幾重?”九尾狐繼續著自己專家的提問。

　“……什麽幾重?”

　“我是說，你的妖力覺醒……”

　“我不懂這些。就連我現在是雪女都還是你剛剛告訴我的。”雪女對著九尾狐搖頭。

　九尾狐悶。

　野生的就比科班出來的路子野啊！

　“你這麽糾結她有多大能耐幹什麽……怎麽，你還想要收編她?”在旁邊進入了看戲狀態的王威廉插話了。

　“在人間自行修煉成為妖怪的，只要不是被強行催化出來的，都比在陰間通過陰氣凝聚出來的妖怪有天賦的。”九尾狐認真的對王威廉回答，“就像主人您的螢草，在您的加持下吸收日月精華而成，我的道場裡的那個螢草……就是拉出一個師跟它一樣的水平的妖怪都能被您的追隨者打的滿地找牙。”

　“喲！你這麽厲害的?”王威廉看了一眼在旁邊忽閃著大眼睛萌萌噠的螢草。

　“主人，如果將來九尾狐不聽您的指揮，而您需要一個能乾掉它的存在的話，交給螢草就可以了。”在旁邊的雨女笑眯眯的接話了，“我估計有個三四年，螢草就能磨死九尾狐。”

　“……你閉嘴。”九尾狐一臉吃了翔的表情的瞪了一眼雨女。

　其實這個雨女它也不太好對付，因為這個雨女，也是鬼魂自己修煉而成的……

　“雨女姐姐你別幫我吹牛了。”螢草在旁邊連忙說話，聲音依舊超好聽，“我可打不過九尾狐姐姐……只是它也打不死我罷了。”

　“你們是雨女和螢草嘛?”在那兒一臉委屈加警惕的雪女插話了，“我是雪女，你是雨女……那不是等於咱們兩個還有些像?”

　“可完全不一樣。”雨女連忙笑著說道:“你是戰鬥型的，我是輔助型的。”

　“你們說的式神，又喊這個OPPA主人，是怎麽回事啊……”雪女並沒有聽進去雨女的話，也許是因為名字上的相近，它好像本能的對雨女有些親近。

　“……這個……你要是願意成為主人的式神，聽從主人的命令的話，我就告訴你。”

　“所以式神的意思就是要聽他的命令咯?”雪女似乎得到了一點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姑娘挺聰明啊！”九尾狐一臉意外的表情。

　“也許她生前是個學霸呢?”王威廉笑著接話。

　而雨女，則是一臉無語的尷尬表情。

　“也不是所有聰明的人學習都好的。”雪女則是搖了搖頭，“我覺得我以前學習肯定不行。”

　“……你學習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看得出來你喜歡抬杠啊！”王威廉也無語了。

　“你不願意做主人的式神是吧?”九尾狐只能在這個時候出來替王威廉挽尊了。

　語氣裡，帶上了一點點的威脅的意味。

　其實它巴不得雪女不願意呢。

　“沒有不願意啊！就算我願意人家也未必願意呢吧?”雪女搖了搖頭，看向了王威廉。

　尷尬，這次連九尾狐也無語了。

　這個妖怪……

　你是抬杠星人吧?

　“算了，放她走吧，這種鬼魂變成的妖怪不會回到陰間，你就算降服了她，她每天跟在你身邊都能把你煩死。”王威廉對著九尾狐搖了搖頭，“讓她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可是……我對她還挺感興趣的。”九尾狐則是有點舍不得的樣子，“我的那些手下一個個的不是呆頭呆腦，就是油嘴滑舌的，像她這樣的，真沒幾個。之前我想讓在伊沒事陪著我聊聊天的，結果她跑去當idol了……”

　“那你看著處理……嗯，我先回家了。”王威廉看了一眼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你什麽時候處理好了自己回來就是了。”

　“哦……”九尾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螢草和雨女。

　“它們會幫你忙的。”王威廉樂了，算是給自己的兩個式神下了個命令。

　“是，主人。”螢草和雨女點了點頭。

　王威廉輕輕的念動咒語，取消了開天眼的法術，那個雪女就這麽消失不見了，把杯子裡的茶水倒進了嘴裡，然後站了起來，直接走出了咖啡館。

　一路輕輕的哼著歌，回到了家裡。

　很熟練的燒水準備煮泡麵的時候，金莎朗的道謝電話打了進來。

　客套了半天，等王威廉的面都煮好，甚至都端到桌子上的時候，電話都還沒有掛掉。

　最後，還是王威廉這裡說要吃飯了，通話才終於結束。

　當然，除了吃飯，他急著掛斷電話，是因為有電話呼入。

　相比跟金莎朗這裡可有可無的謝謝不用謝，那個呼入的電話也許會說點正事。

　因為來電的人，是羅英石。

　“喂……”

　一邊吃著泡麵，王威廉一邊又接通了電話。

　“……威廉你吃飯呢?”

　“嗯，有事嘛?”

　“哦，就是問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我找你聊聊……”

　“聊什麽?”

　“我打算四五月份就正式開工拍綜藝了，你有興趣來嘛?”

　“我?”

　“是啊！我也打算邀請金泰妍的……”

　“你要能請到泰妍我就去！”王威廉一邊嚼著泡麵一邊說，“不過你確定你能請到?”

　“不試試怎麽知道啊……那明天見面談談?”

　“行吧，明天下午你來咖啡館。”

　“好的……對了，還能請你幫忙看新年運勢嘛?”

　“這都已經四月底了啊羅PDnim，一年都過去三分之一了你還要我給你看新年運勢?”

　“……明天見面說吧！你吃你的。”

　“嗯，掛了。”

　王威廉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泰妍啊……’

　‘怎麽了OPPA?’

　‘演唱會完了你是不是沒行程了?’

　‘團隊行程應該是沒有了，怎麽?’

　‘羅PD又想邀請你來拍綜藝……’

　‘得了吧OPPA，他就是想找你，但是你又不肯去，所以才找的我吧?什麽就想找我了……’

　‘一回事。我是說，你們公司能答應嘛?’

　‘不知道，我說的又不算……’

　‘哦……那你後天回來的飛機我方便去接嘛?’

　‘不用啦！回來後我們還要開個會的， 後天我就不過去找你了。等大後天……誒，也不對，大後天我得回全州的……’

　‘我在家等你就是了。’

　‘嗯！嗯！好了，沒什麽事我就先不聊了，馬上演唱會就要開始了呢！’

　‘今天……哦，對，倒數第二場。Fighting！’

　‘嗯，知道啦！’

　通話打斷。

　王威廉的泡麵也吃完了。

　一邊洗完，王威廉一邊想著羅英石剛剛給自己打的電話。

　他憑什麽一副確定S.M不會拒絕他的邀請的樣子啊?

　弄的王威廉都有點好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