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賈環握著手,晴雯心頭猶如小鹿亂撞,好在她向來冷靜,急忙把手抽開了。
賈環也被抽動警覺了,“這大白天的,在這個地方……我是怎麽了,怎麽亂抓小女孩的手?心性還需鍛煉呀,還是不能淡然面對,坐看雲起雲湧!”
賈環長長喘了口氣,平複了下躁動的心,直接往西側門走去。
焦大依然等在門側,見賈環過來,皺著眉頭問了句:“怎麽回事?”
賈環一邊走,一邊簡單的把事情的而經過向他敘說了一下。
焦大現在已經對賈環佩服之至,認為他是賈家的希望,而且那印社又是他親眼看著起來的,也曾放過傳單傳單,買過豬肉、做過飯之類的,而且還可以在眾夥計面前吹吹牛,私下裡已將印社認為是他耀武揚威的私地,所以賈環剛說完,焦大就紫醬了臉,蹦了起來,叫罵道:“不知三四的愚婦!賈家就敗落在這等愚婦手裡,我去找老太太去。”
他聲音本就粗豪,盛怒之下,簡直是振聾發聵,旁邊掃地的、看門的小廝兒聽了,唬的臉都白了,都一溜煙的跑了。
“這些人也怕受池魚之殃啊!”
賈環心裡暗笑,見焦大轉身欲去,急忙拉住了他,說道:“焦大爺你省省,去了也沒用,還不如你這樣喊兩嗓子有用!”
賈環心裡明白,即使焦大去求賈母,賈母也不一定答應,因為一來賈母也不懂經濟,更重要的是在賈母心裡寶玉才是第一位的!
所以賈環明白在這件事上他已經不再受賈母庇護,這也是他感到壓力增大的原因,也是他賈環決定加大反擊力度的原因——不要讓這些人以為自己沒有底牌可打!
“喊兩嗓子就管用!”
焦大疑惑的瞧了瞧賈環,見賈環笑而不語、成竹在胸的樣子,突然間想起那日暴打王嬤嬤的事來。
“好像喊兩嗓子真管用,這小子!行事真讓人捉摸不透!”
焦大心裡嘀咕著,口中說道:“行,那我就再喊兩嗓子!”
見焦大真的張嘴要喊,賈環笑道:“焦大爺,這府裡你已經喊完了,卻是不用了,你最好到外面喊兩嗓子!”
“到外面!”
“嗯!”賈環輕輕地點了點頭。
輿論是需要助推的,助推的越多,形成的壓力越大,越快!當然即使沒有助推也是可以的,只是慢了些,但性格使然,賈環想讓王夫人快些知道他的雷霆手段!
“三爺,你是說這樣就能讓報社重新開張?”
晴雯一雙妙目好奇的瞧著賈環,見賈環又恢復了以前那幅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問著,但不只為何心裡卻有了些信心。
“可能能行!”恢復了冷靜,賈環也恢復了以前的嚴謹。
“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關心,晴雯又追問了一句。而聽賈環這麽一問,焦大也低頭看向了賈環。
“這個嘛!”
賈環剛想說出其中的秘密,但轉而想起焦大的大嘴巴,卻是把雙刃劍——他最後可是什麽都說的!因此他轉口道:“這個嘛,真言不可外傳!”
“你,哼!”晴雯生氣的嘟起了嘴。
焦大聽說印社重開有望,心中怒氣已經消了大半,但聽了就賈環的話還是‘呵呵’的笑了兩聲,說道:“環哥兒,你還和我打謎語!”
“不是打謎語,是解釋起來挺麻煩,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賈環隨後敷衍著,心中卻頗為好笑:事成於密而敗於泄,
不和你打謎語不行呀!只是讓晴雯誤會了。 出了門後,外面還是卷起了風沙,賈環和晴雯上了車,晴雯還在生氣,細細的腰肢挪在了馬車的一側,扭過頭不再理賈環。
車廂裡飄起淡淡的薄荷味兒,賈環從側面可以看到晴雯晶瑩的像琥珀是的臉蛋兒,只是有些冰冷,“她是對我好的,還是給她說了吧!免得老給我臉色!”
心裡想著,賈環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晴雯你別生氣,剛才我是怕焦大爺的大嘴巴,事情是這麽回事……“
賈環簡單的將心中以退為進、運用輿論的策略講了一下,同時也告誡晴雯別講出去。
畢竟是新鮮事物,賈環講完後,晴雯側頭想了一會兒,突然間展顏一笑,說道:“三爺,你可真聰明,這大戶人家哪有不要臉面的!嘻嘻,這樣傳出去,丟臉的可不是她自己!“
說著晴雯的眼睛亮了起來,任性的嘴角也翹起了彎彎的弧度!
而聽了晴雯的話賈環的也是心頭一亮,對於這招更有信心了!
來到報社後,賈環將把韓山叫了過來, 把事情的經過向韓山解釋了一下,當賈環說道關閉報社時,韓山本意有些僵硬的老骨頭顫抖了一下,胡須抖動著,說道:“三爺!這以後……”
看韓山不舍得樣子,賈環有些感動,他搖了搖手,說道:“你莫急,我只是暫時停一陣子,估計很快就要重新開張,這是你心裡有數就行,不要對往外傳!”
報社不僅是韓山的收入來源,他和他家小子都在裡面做活,更是韓山一手操持的,對於關閉報社,韓山剛才傷心之極,現在停了賈環的話,不禁抬起了頭,老眼冒出了火花,問道:“三爺,你是說……”
賈環點了點後。
下一刻,韓山多皺的臉皮立刻舒展了——對於賈環的話,他現在已經不再置疑!
“那、那些夥計?”高興過後,韓山遲疑著說道。
聽了韓山的話,賈環沉思了一下,說道:“暫時留著吧!工錢照發,只是明天退錢時,讓他們和各家解釋一下,因家母不喜詞兒文兒什麽的,所以才關閉印社!”
雖然即使夥計們不說,這事也會傳出去,但賈環覺得人出名要趁早!
“這王夫人年紀已經不小了了吧,不出名就出不了了!”賈環想著,端起了茶杯。
賈環不知道的是,昨晚的《青玉案?元夕》和奇異的歌聲像是一場盛會,一壺醇酒,讓人如飲甘飴!這時他的名聲已經在在達官顯貴、士子名流、教坊青樓間流傳開來,與《鬥破蒼穹》一起助漲著他的文名,風流之名……
布置完這些,賈環走出了屋子,晴雯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