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拚音法被賈環放在了頭面頭版,,第二天印刷出來後,賈環特地安排讓多留了兩張。
吃過早餐,賈環來到書房時,報紙已經被擺在了書桌上,賈環拿起來一看,原來這時還沒有彩色印刷術,上面的圖畫全部是墨染,但寶釵工筆細致,加上韓山調刻細心,墨色深淺之間,錯落有致,倒也生動形象。
見此賈環很是滿意,隨後他隨手把報紙整齊的疊好,放在了書架上——這張報紙他是要親自送到沈士周府上的,只不過在時間上,賈環定在了下午,沈士周從朝中回家之後。
沒過一陣子,朱玉初、黛玉、寶釵陸續到來,三春到沒有來,畢竟她們心存顧忌,不敢像黛玉、寶釵那麽隨意。
“環兄弟,不知今天要畫什麽花兒?”
見朱玉初離賈環很近,寶釵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插在了賈環和朱玉初之間,而黛玉也像和寶釵有默契似得,順著寶釵的位置吧朱玉初微微一擠,同時笑道:“寶姐姐辛勞,我給你磨墨,環哥哥,昨天雞呀、魚呀的,今天再畫什麽?”
黛玉的話音像是代賈環慰問,她是時刻提醒著寶釵的。
但這種小女孩細膩的心思,估計只有當事人才能弄清楚,就好比三國征戰地盤,但‘地盤’對於被征戰卻沒有什麽感覺,因此,賈環笑嘻嘻的說道:“這次真的是麻煩寶姐姐了,這次需要多話幾幅!”
賈環的歡聲裡,朱玉初獨立一旁,臉色如寒冬之雪……
其後方從爵和孫四方又來拜訪,他倆倒是沒什麽事,方從爵主要是來看紅茶的銷售情況,他畢竟不像賈環這麽心裡有底,而來拜訪賈環,也只是禮節性的問候。
而孫四方則是作陪,或許其他人在孫四方身上看到的是趨炎附勢,但賈環在上世也是久歷商場,看到的卻是純商人的尷尬與無奈——地位低下,不得不長袖善舞,攀高枝兒,求得庇護。
這時,方從爵已經知道賈環平時很忙,所以閑談了一會兒,就和孫四方一起告辭了。
……
三春雖然沒來,但到了下午將近傍晚時分,焦大卻過來了,對賈環說倪二求見。
賈環聽了一愣,不知倪二在搞什麽名堂,但還想探個明白,所以接見了倪二。
倪二此刻依然一瘸一拐,太陽穴上依然貼了兩塊膏藥,賈環看了心裡暗地好笑,但臉上卻冷冷淡淡,隨意的讓了坐。
倪二見了賈環,不禁又想起那一嘴豬毛,兩條拐腿不由得又打了個哆嗦,此刻他隻想遠離瘟神,把事說完好走,哪裡敢坐,因此他‘嗯嗯’了兩聲,張口說道:“三爺,聽說賴大被你家大老爺派到並州公乾去了,你看……”
“這是跑出去避風頭了!他倒是機靈!”
賈環微微一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但隨即明白了,這可能是賴大家的又去找探春,探春把他的意思告訴了賴大家的,賴大別無選擇,隻好腳下開溜。
同時他也明白了倪二的意思,於是說道:“既然他走了,你就不要去他家了。”說了賈環端了下茶杯。
倪二見了,如遇大赦,口中‘嗯嗯’著,倒退了兩步,拐瘸而去。
到了傍晚時分,賈環才喊了焦大,上了馬車,而朱玉初卻上了轎子,令轎夫悄悄尾隨著。
一路無話,當馬車到了沈士周的門口,賈環下了馬車,卻赫然看到甄寶玉正跪在沈士周門口。但除了甄寶玉,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這人都有股子狠勁呀!臉皮也厚!”
賈環嘀咕著,心中不恥甄寶玉所為,也就懶得搭理;另外‘引魚上鉤’當然要主動些,因此他徑直走到紅朱門前,伸手抓著獸首銜環,使勁的拍了拍。
“他昨天不是和我一樣來求學的嗎,怎麽這麽粗魯大膽?!”
衣冠如雪,跪在地上,甄寶玉正在使‘苦肉計’,見到賈環如此膽大妄為,不按規矩,簡直讓他匪夷所思。
而賈環只是敲了兩下,門就‘吱’的一聲開了,隨即青松靠著門邊探出了小小的頭顱。
“你是賈環是吧,你幹什麽,懂不懂規矩,我家老爺只在休沐日見客。”
青松仰著小臉,圓溜溜的大眼翻了翻,冷冷的說著,神態頗為不爽——他還沒見過誰敢在沈士周的門的呢,那個擺放的惡補是畢恭畢敬的等在外面,現在還有個跪在外面的活生生的例子!
即使有不懂規矩的,在沈四周的大名之下,哪個敲門時,又不是如呵護珍寶般,只是用門環輕叩兩下。
但賈環從昨日甄寶玉下跪時,已經看出青松少不經事,沒見過多少場面,而且事情重要,與其求或哄,倒不如嚇唬他,養他害怕,好乖乖從事。
因此青松話音剛落,賈環就把臉一沉,厲聲說道:“少廢話,這紙上有一篇文章,關系未來千萬學子,你趕緊給沈學士送去,要是丟了,小心你的皮!”
說著,賈環把報紙往輕松手裡一塞,轉身就走。
青松年紀幼小,倒真的被賈環的話給嚇呆了,醒來之後,隨即想到沈士周早上出門時讓他注意下賈環,“看來真的是有事”,所以他立刻恍然大悟,一個轉身,邁開小短腿哧溜溜的就往裡跑。
其實這裡面也有沈士周對賈環的釣餌起了好奇心的緣故,賈環即使不這麽說,青松也會把報紙遞上去,但賈環這麽一說,倒也加快了速度。
而見到這一幕,甄寶玉則差點把眼珠子驚掉——他跪在地上,而賈環則出言威脅,這差距何其大也!
“這家夥一定是瘋了!還求學,求個屁!不知他那話是什麽意思?”甄寶玉心裡震撼而疑惑。
而躲在牆角,望著遠去的賈環,朱玉初則不可思議的而睜大了眼睛,“他怎麽不再等等,哎喲,看不到他受辱的場面了!他這釣餌也沒什麽呀?他怎麽這麽寬心?”
……
輕松一口氣跑到後宅書房,喘了口氣,這才在外面喊道:“老爺,那賈環送東西來了,說很重要。”
“哦,進來。”
聽到青松的喊聲沈士周回了一聲,同事奇怪是什麽東西很重要。但他人來成精,略微一沉思,便感覺出賈環是在故弄玄虛,嚇唬小孩子,頓時心中對賈環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青松推門而入,把報紙遞了上去,沈士周一邊接過,一邊憐愛的在青松頭上摸了一把——青松是他來京路上撿來的孩子,一直半子半孫的養著,聊解膝下寂寞。
隨後沈士周取開報紙抖了抖。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見天色暗淡,秋月急忙點了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