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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大商人》第202章:鶴立
第二天榮寧二府上下全都處於愁雲慘淡之中,上下人心浮動,不過由於為奴的契約還在,除了幾個膽大些的下等仆役跑了路,大多數都戰戰兢兢的留了下來。

而後榮寧二府上下都存著這樣的心思——皇上會怎樣處置他們,榮寧二府真完了嗎?!

他們指的是賈珍、賈赦他們。而打探消息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寶玉身上。

清晨,寶玉囫圇的吃了些,帶著茗煙步行直奔北靜王府。之所以步行是因為兩府的騾馬全被番役牽走了,還沒來的急重新置辦。

而之所以去找北靜王,不僅是因為他是查抄榮國府的主使,更是因為寶玉知道水溶對他有維護之意。

到了北靜王府前遞貼求見後,水溶立刻接見了他,行禮寒暄,丫環上茶後,寶玉憂心如焚,立刻拱了拱手說道:“多謝王爺維護,免了寶玉的詔獄之苦,寶玉感激不盡!只是父兄俱在牢中,寶玉心中惶恐,不知王爺可否照拂他們一二?皇上會如何處置,王爺可曾知曉?”

說罷,寶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水溶。

而水溶聽了寶玉的話,卻慢條斯理的用茶蓋撥了撥茶杯上面的浮葉,呷了一口茶,才臉上似笑非笑著說道:“照拂……嘿嘿,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從了我……”

寶玉與男人交往講究的是興趣相同,從沒想過男風,他也從沒想過水溶對他居然是這種想法!

而他往日又被接人捧在手心……所以水溶的話入耳,寶玉感覺是入骨的羞辱。

“無恥!”

下一到寶玉‘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你以為是以前,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東西!哼,過不下去了再來找我,我等你!”

水溶的話冷冷的從寶玉背後傳來,寶玉打了個哆嗦!

而遇到這種事情平常人要麽被壓倒,要麽知恥而後勇,但寶玉是有一些靈性的人……家園繁華轉眼為蕭瑟;人情轉眼即變色,讓他感覺這世界一切都像是過眼雲煙!

“假的,假的……”

寶玉從北靜王府出來,失魂落魄之下,隻覺天大地大,但一切都是!

“公子我們住哪去?”茗煙見寶玉臉色不佳,小聲的問了句。

“西平王府。”寶玉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而於此同時,秦可卿已派人在當鋪當了手鐲,買了馬,然後載著三春和黛玉以及趙姨娘往烏莊而去——這個時候她們都想到了賈環!

而趙姨娘見了賈環直接哭道:“你這嚼了蛆的孽障,你在這裡倒快活,可歎咱府上被抄了,你大伯、老子爹也都進了獄,這可讓我怎麽活……”

“終於……出來了!”

賈環初來時就想著擺脫榮國府這泥坑……雖然己經預知了結果,但如今終於塵埃落定,在他心裡還是產生了一種逃脫生天的感覺,心情是不由自主的輕松。

而心情輕松之下,賈環也不在意趙姨娘的嘮叨了,“娘,外面風大,裡面說,裡面說。”賈環往二門裡讓著。

而一天一夜的擔心受怕,此刻有了傾訴的對象,趙姨娘的嘴巴怎麽會停下。

“可憐我在府裡熬了一輩子,想為你這孽障熬點東西,嗚嗚……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真是白活了一輩子,到最後兩手空空,我這輩子真不值啊……”

趙姨娘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絮叨著,即使到了屋子裡也沒停下來,後來在三春的安慰下情緒才慢慢平息,停下話,喝了口水。

而趁著趙姨娘喝水的空隙,探春直接問道:“環弟你有辦法救爹爹他們嗎?咱,府上以後會怎樣?”

這也是三春及秦可卿來此的目的,

秦可卿雖然對賈蓉心寒,但畢竟夫妻一場,此時此刻,秦可卿自然拚力相救。而閨中女兒認識的人又不多,同時她們既認可賈環的能力,又認可賈環的預測,所以才一起來找賈環的。

只是她們也知道賈環與榮寧二府的思怨,因此探春說這話時心情頗為複雜與忐忑。

當然三春她們還不知道賈赦、賈珍在並州欲害賈環之事——賈環因為要在賈珍、賈赦頭上架刀,不會說,更在酒桌上囑咐焦大別外說,至於褚健、李牛兒、張猴子,三春及黛玉她們格於禮法,不會和他們多說話;而寶釵雖然清楚,但賈珍、賈赦是她倆的至親,疏不間親,以寶釵的聰慧她自然不會說!

“救他們!”

從理智上來講,賈環好不容易和榮寧二府撇清了關系,自然不想再陷進去;從倫理上來講,賈政對他漠不關心,後來放棄;賈赦、賈珍對他無情無義,甚至落井下石、背後插刀。

賈環不是聖母,不想救!

而即使想救也難,因為抄家是聖上的旨意,此時能救的方法只有上書請天啟帝松口, 但以賈環現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沒這個權利!

或者還有一條路——請沈士周、俞圖等幫忙。

沈士周、俞圖等會不會幫暫助不說,而賈環也決不會開這個口,因為這是個站隊問題,賈環不想因賈珍、賈赦等讓他們仕途受到影響。

因此賈環聽了探春的話後,直接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違我本心,現在我只是個舉人,也沒這個能力!”

“哦……”“哦……”

三春及秦可卿臉上都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色!

見此,賈環也不想讓她們過份擔心,繼續說道:“你們也不要多想,據我估計,他們性命應該無憂。”

說著賈環掃了眼秦可卿,如果不是她賈珍、賈赦應該會被發配充軍,性命自然有憂,但現在嘛,對於他倆人的命運賈環也有些好奇了。

“環叔看我幹什麽?”秦可卿被看的心裡一驚。

而惜春年幼,聽了賈環的話卻激動了起來:“環哥哥,你說咱們府會重新好起來?!”

“不會。”

賈環搖了搖頭:“盛極而哀,自然之理。”

“那,那環哥哥你能不能回府?”

惜春的聲音怯怯的,帶著些肯求,此刻在她心中賈環就像是一顆樹,一顆能為她們遮風擋雨的巨樹!

“這爛攤子!”賈環輕輕的搖了搖頭。

“額……”三春的臉上再次掠過失望之色。

而趙姨娘擦了擦眼角說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那裡被抄的也沒什麽撈頭了,回去沒的貼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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