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早點過後,賈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娘、趙姨娘並黛玉、三春以及丫鬟仆婦就乘了六輛馬車,花團錦簇、浩浩蕩蕩的往烏莊而去……
烏莊內,書房前面有一塊空地,今天賈環卻是難得的悠閑,既沒有人來拜訪,窯場那邊也沒有事,吃過早點之後,正是種瓜種豆的時節,書房前面有一塊空地,鴛鴦、晴雯、吉祥、如意四個便去種菜。
陽光明媚,春風如意,賈環也動了桑葚之情湊了上去,見此,鴛鴦笑道:“三爺,你現在可是個官了,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田園之樂,怎麽能分上下!”賈環笑嘻嘻的回應著。
而晴雯則一邊用小耙子摟著翻好的地,一邊笑道:“鴛鴦姐,你說不過公子的,他可是會元,咯咯……”
而如意則在旁驚訝的說道:“原來公子喜歡種菜,我還以為公子不喜歡呢?咯咯……”
鈴聲清灑,賈環一邊和她們隨意說這話,一邊幫忙撒著菜鍾子,涼習習的陳風裡感覺舒適之極,忙活了一陣子,眼看將要種完,誰知這時就聽到‘噠噠噠噠‘亂響的馬蹄聲。
“又來人啦,還不少呢,公子快去洗手。”鴛鴦說著,把手中的小鏟子一扔,便去給賈環倒水。
“這又是誰來了呀?我去看看。”如意說著,也把小鏟子一扔,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去。
賈環皺了皺眉,轉身進了屋子……洗手間只聽見‘踏踏‘的腳步聲傳了進來,隨即就聽如意’啊‘的一聲。
“是誰呀?如意奇怪什麽?”
心裡好奇著,拿過鴛鴦遞來的毛巾,隨意擦了擦,然後出了屋,剛到門口,賈環就愣了——以賈母為首,一行人正浩浩蕩蕩的從花門往裡而來。
只在這一瞬間賈環就明白了賈母的來意……“真是毀人不倦呀!”昨日直嗆賈政的快感完全消失,在賈環心裡又升起了憤慨——孜孜不倦的把自己往爛坑裡拉是什麽意思!
但和賈政獨自一人而來相比,看著趙姨娘和薛姨娘在賈環心裡又多了些無奈和蛋疼。
但外在的禮貌還是要講的,因此賈環上前淡淡的施了一禮,說道:“老祖宗裡面請。”說完快不進了屋。
見賈環神情冷淡所有人的心裡一緊。但趙姨娘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分別落座,由於來的幾乎都是長輩,要不是探春讓座,賈環差點沒有椅子坐,而落座之後,賈環眼觀鼻,鼻觀心,直接問道:“不知老祖宗來此何乾?”
知曉她們的來意,賈環真是不想多談,但這麽多人還有薛姨娘在也不好甩手而去,因此他只能寄希望與自己的態度能讓賈母知難而退。
而在賈環賈環說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瞧向了賈母。
而賈母何嘗看不清賈環的臉色,她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哎,我就直說了吧!環哥兒,兩府的事相比你也知道了!哎,家門不幸,出了這些孽障!現在兩府連個頭面人物都沒有,賈家不能敗呀!所以,所以老身想讓你為兩府考慮考慮……”
賈環知道下一句賈母必然說的就是讓他回去,並且會開上好的條件,但還是那句話,他可不想在掉進火坑,雖然這火坑的大火已經燃完了,但還是留著一盆灰燼不是,另外最重要的是靈魂來自後世,榮國府上層有對他冷淡無情,他對榮國府可不像趙姨娘那樣,他是沒有一點歸屬感,因此賈環冷冷的截住了賈母的話:“我為兩府考慮?!誰曾為我考慮!”
賈環這話一出,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娘臉色頓時一變。
而賈母倒是神色如常,她只是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榮國府對不起你,老祖宗我也對不起你,但賈家不能完啊,嗚嗚……”
接著賈母一邊緩緩的站了起來,一邊哭著:“這讓我怎麽見列祖列宗,算是老身求你了,嗚嗚……”
隨著哭聲,賈母的身子竟慢慢下沉,看樣子……
“且慢!”
賈環心頭大驚,沒想到賈母居然會這樣拉下身段來求自己,但這真是要不得,因此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奔了上去。
而眾人也沒想到賈母會如此,一時之間個個目瞪口呆,而探春和黛玉反應快,黛玉急忙拉起了賈母,而探春也嗔怒的叫了一聲環弟,同時狠狠的白了賈環一眼,然後和黛玉一起把賈母拉回了座位上。
而不等在座位上坐定,賈母就急匆匆的問道:“環哥兒,你這是答應了?”隨著話音眾人又都把目光轉向了賈環。
遠離榮國府一直是賈環既定的策略,現在雖然風險爆發完了,但卻完全是一個爛攤子,再進去也只是自找麻煩而已,因此賈環是真的不想接!
但此情此情,如果不接,那就真是孤家寡人了……但回去了,要把他當提款機和花瓶,賈環也很是不願意的,因此賈環思索了一下,說道:“回老祖宗,要我回去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哦,你說。”聽此,賈母老眼一亮,急匆匆的說道。
“以後榮國府所有事必須都聽我的!”賈環緩緩地說道。
而賈母長喘了一口氣,說道:“那是自然!要你回去,救你要你主持咱們府,其余的哪裡還有你這個身份、臉面。”
“好吧!我安排一下就回去。”
賈環歎了口氣,而下一刻,所有人都笑意盈腮,即使是趙姨娘在心底深處也微微有些歡喜——賈環主掌榮國府是她從沒想到的事,她人生最大的目標是多給賈環掙些家產!雖然這榮國府現在破爛了,但還是能風光不是!
“回去可以,我的告訴環兒,可別傻了,掏自己的腰包補濟他們。”趙姨娘暗中嘀咕著
……
說完,賈環起身出去了,他不是很喜歡擠在脂粉堆裡,而他走後,頓時笑語盈堂……
不過這可忙壞了鴛鴦——這個點賈母一行人是回不去吃午飯了,而且賈環又和榮國府和好了,總的款待一番不是。
而這麽多人……
“這爛攤子……該如何收拾?”
林間小道中,賈環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