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山密林,連綿的山巒被厚重的植被包裹成了一團團綠色的墳墓,就連斷崖也是苔蘚斑駁。厚重的濕氣籠罩著這份原本美不勝收的天地,密林裡,陽光透不進來,濕熱陰森得更像是一座埋葬一切生物的墓穴。
這裡曾經是平原訓練出來的軍隊的噩夢,但今天,有一支江南的部隊正在行走在此,步履並不艱難,即便是遇到障礙,帶著戰術手套的手掌在倒下的枯樹上面一撐,便如同蝮蛇一般悄無聲息地遊了過去,仿佛他們也早已經適應了這種氣候、這種環境。
打頭的偵察兵舉起了拳頭,後面分散行軍的戰友們都紛紛警惕起來,端起手中的步槍,留意起了四周的動靜。
“什麽情況?”等一個偵察兵跑了過來,一個臉上同樣畫著迷彩妝的人壓低聲音問道。
“還不知道,大寶覺得不對勁。”
“注意警惕!”指揮的人點了點頭,他還是很信賴郭達寶的第六感。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間槍聲大作,一個個做了濃厚偽裝的樹葉人宛如猿猴一樣的從樹上吊了下來,手中的步槍肆意噴灑著紅焰。
盡管原本已經十分警惕,但沒想到危機從天而降,江南來的軍人們紛紛身上冒著紅光,無奈地隻好倒在地上。
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立刻被清除,有那麽幾個身手好的,動作利索,在聽到動靜的時候立刻翻身尋找到了掩體,但反擊卻來不及,他們的掩體立刻受到了訓練有素的彈雨覆蓋,根本抬不起頭來。
郭達寶就是其中一個,他親眼目睹著自己身邊一個弟兄想抬頭射擊時候,立刻額頭上中了一槍,身上冒出紅光,只能無奈地躺下。
“瑪德,戰狼你們這些混蛋玩偷襲,有種來跟勞資單挑啊!”郭達寶憋屈地大聲叫道。
一陣兒安靜之後,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行!單挑,來,把槍扔出來,我跟你單挑,我輸了,這場比賽算你們贏!”
“這可是你說的啊!”郭達寶興奮地丟開了手中的步槍,從掩體後面蹦了出來。
這是今年全軍大競賽的一場特種對抗賽,江南軍區的蝮蛇特戰部隊有點悲催,他們不僅跟戰狼分在了一組,而且,因為全軍大競賽的選址定在了西南,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他們出線的機會更加渺茫。
原本蝮蛇還想著,就算輸,也要跟戰狼拚得慘烈一點,輸得不至於那麽難看,然而,他們還是中了埋伏,而且幾乎被全殲……這下回去可是要被嘲笑死了!
但郭達寶還覺得自己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甭管對方是不是哄他,至少還保留了一線希望。
再說了,比拚叢林廝殺的經驗,幾支蝮蛇估計都拚不過,但比拚個人身手,郭達寶還是有點信心。
戰狼的人還端著槍警惕地站著,有幾個人已經分散出去偵查,只有一個有點跳脫的家夥正在扒著身上的偽裝,露出了跟郭達寶一樣的軍裝,只是袖肩上縫著一個狼頭的團彰顯著他的身份。
郭達寶也學著對方,將身上累贅的防彈背心、戰術套裝,包括他喜歡綁在腳踝的一把匕首丟到一邊。
戰略上蔑視敵人,但戰術上要重視敵人,真正要開打了,那個家夥也是認真了起來,他盯著郭達寶,沉聲說道:“西南軍區直屬戰狼特種大隊第二小隊隊長沈昕雨!”
這是自報家門,郭達寶也很有江湖氣息地拱了拱手,說道:“江南軍區蝮蛇特戰部隊,郭達寶!”
廢話不多說,立刻開打!
郭達寶經歷過和楊軼的比試之後,他似乎功夫又有了精進,一開打,劈掛掌的凌冽掌風便讓沈昕雨不得不提起精神。
沈昕雨使的是部隊的軍體拳,不過是密不外傳、極具殺傷力的特殊版本,它雖然沒有劈掛掌那麽剛猛,但沈昕雨穩穩招架和尋找時機反擊,那總是刁鑽毒辣的反擊,也是令郭達寶不敢將破綻賣出來。
兩人的糾纏,幾乎是拳拳到肉,酣暢淋漓地打了快一刻鍾。
沈昕雨才猛然後退一步,嘿嘿一笑:“郭達寶,你要是只有這麽一點功夫,今天恐怕是要輸了!”
郭達寶怒道:“別特麽只會耍嘴皮子,來啊,乾翻我啊!”
打得興奮了的他汗水都衝糊了臉上的迷彩,剛才廝打中被撕裂的衣服,現在也是露出了他黑黝黝、極為精壯的肌肉。
“那就得罪了!”沈昕雨侵身而上,他的招數一下子發生了變化,原本是一板一眼的軍體拳,但現在,一下子變成了貼身短打的詠春拳!
郭達寶倒是辨認了出來,但有點招架不住。
沈昕雨貼身之後,他的劈掛掌就有點難以找到空間施展,打得很難受!
但郭達寶也是頑強,硬是又招架了一刻鍾,才被沈昕雨出其不意地腳下一撩絆倒,隨即被反手擒拿,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服不服?”沈昕雨都被郭達寶的死命掙扎搞得有點狼狽,他喘一口氣,問道。
郭達寶嘴巴啃在泥土上,腐朽的草木氣息鑽進了鼻子,他噴著重重的鼻息,憋屈地一字一句說道:“不……服!”
個人恩怨他可以服,但這是關系到隊伍的榮譽,郭達寶打算寧死不屈。
“好了,大寶。”這時候,被“擊斃”了的隊長走了出來,歎息著說道,“願賭服輸,我們蝮蛇這次又栽在了你們戰狼的手上。老羅,羅宗盛, 還不出來?難道你這個王八蛋退役了?”
戰狼的人群中,一個樹葉人走了出來,微笑著跟蝮蛇的隊長抱了抱拳頭,說道:“老李,你們蝮蛇,輸給我們不是很正常嗎?不用氣餒,接下來你們還有一場比試。”
“媽賣批,勞資的部隊辛辛苦苦訓練一年,就是想擊敗你們戰狼一次。下次給勞資小心一點,不在你們地盤上玩,分分鍾把你們搞死!”蝮蛇的隊長老李呸了一聲,卻也是笑容滿面地罵罵咧咧。
其實都是戰友,雖然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但打了幾次架,交情就來了。
“想得美,就算去你們地頭,你們也不是我們的對手。”羅宗盛笑道。
“媽買批,老羅,有種把你們戰狼拉過來江南試試!”
羅宗盛莞爾,他手指頭點了點對方,說道:“老李你不厚道啊,跟我玩激將計,想讓我們戰狼給你們免費當陪練?”
“切,明明就是不敢!”老李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