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的頭一天是很多事情的，盡管早前做了很多準備，但到了實戰的時候，楊軼還是手忙腳亂。他出去打了電話，叮囑弟媳婦熬一些紅糖小米粥、蛋花湯，然後打完了電話才拍了拍自己腦袋。

　怎麽忘了?他還給墨菲帶了孕婦奶粉！

　著急的話，現在衝一點熱牛奶給她喝比較好。

　楊歡和丁湘幫忙拿奶粉和清洗喝水的保溫壺、吸管，楊軼找護士要熱水，楊崇貴和董月娥倒想幫忙，但有這麽多小輩在，哪裡用得著他們二老?

　他們手忙腳亂地衝好了牛奶，楊軼拿進去。

　產房裡，護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小曈曈抱了回來，護士還幫忙將床頭搖起來，讓墨菲能半躺著給孩子喂奶。

　曦曦也在一邊，好奇地看著。

　弟弟閉著眼睛，跟小豬一樣拱著，這個模樣很可愛啊！

　楊軼站在曦曦的身後，微笑地看著。

　“粑粑，弟弟他，弟弟他變得漂亮一點了！”曦曦聽到動靜，回頭看到爸爸後，便迫不及待地告訴他自己的新發現。

　清理之後，而且也是感受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小家夥皺巴巴的小臉蛋似乎變得“豐滿”了一些，尤其是那粉裡透紅的皮膚，讓人好想咬上一口。

　楊軼大手搭在曦曦的肩膀上，笑道:“是嗎?那你弟弟聽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曦曦，你要跟弟弟說，你很帥，男孩子應該用帥字，而不是說他漂亮，曦曦才是漂亮的。”剛才聽護士說，小曈曈七斤八兩、五十三厘米，是個白白胖胖、健康的小寶寶，墨菲心情大好，現在也是笑著調侃女兒。

　“嘻嘻，嘻嘻！”小姑娘聽到了後面那一句，也是笑了起來。

　喂完奶，墨菲還舍不得讓楊軼抱，怕楊軼不會抱剛出生的孩子，毛手毛腳地弄疼小曈曈，隻給他在一邊逗逗小家夥。

　“小曈曈，小曈曈。”楊軼伸手去輕輕地掂起小家夥的手，那小巧的手，輕飄飄的，也是讓人疼惜極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小曈曈，沒有跟爸爸互動的意思，他發出“嗯嗯”的聲音，縮回手，接著往媽媽的懷裡輕輕地蠕動，不知道是尋找安全，還是真的跟小豬一樣吃不飽……

　楊軼轉頭看向曦曦，笑道:“來，曦曦，你也跟弟弟玩一下，讓他也認識一下你啊，讓他知道:這是我姐姐，她會保護我，以後我長大了我也會保護她。”

　然而，曦曦卻搖了搖頭，小姑娘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解，說道:“不是的，粑粑，我是姐姐，我要保護弟弟，然後粑粑會保護我，弟弟不能保護姐姐。”

　呃，這是什麽邏輯?

　不過，楊軼喜歡！

　楊軼樂呵呵地笑起來，說道:“對，爸爸保護曦曦，曦曦保護弟弟。”

　曦曦滿意了，小姑娘學著爸爸，向弟弟伸出自己的小手，她比劃了一下，嘴上嘟囔道:“粑粑，弟弟的手好小呀！”

　對啊，好小，這麽弱小的弟弟，當然得姐姐來保護！

　“你也喝點牛奶，補充一些能量，晚點，晚飯會送過來。”楊軼站了起來，拿起剛才衝好的牛奶，試試溫度，然後插上吸管遞給墨菲，柔聲說道。

　看墨菲喝上一口，楊軼才放心地回應女兒:“畢竟他還小，等他長大一些，手也會變大的。”

　曦曦拉著弟弟的手，但仿佛冥冥中有種感覺一樣，曈曈攤開的左手忽然攥起來，將曦曦纖細的右手食指抓在了手裡。

　“哎呀！”曦曦一驚，小聲叫喚了一下。

　但她沒有縮手，而是不由地眨了眨大眼睛。

　這種感覺好奇妙，弟弟的小手抓著她的手指頭，小姑娘頭一回有這樣的感受，以前還是她攥著爸爸的手指頭呢！

　說不出來的感覺，曦曦莫名地覺得很喜歡。

　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姑娘明亮的眼眸裡蕩漾起了歡喜的笑意。

　看到這一幕，楊軼忍不住掏出手機，給女兒和兒子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

　夜幕降臨後，楊軼讓陪了一天的二老先回家，心滿意足的董月娥還想留下來照顧墨菲，但最後還是被楊軼勸回去了。

　曦曦也一樣，小姑娘雖然還想留下來跟弟弟玩，可是在醫院裡，她又不能洗澡、刷牙，也不能好好睡覺，楊軼跟她承諾明天會讓她過來，也讓爺爺奶奶帶她回家。

　楊歡跟丁湘明天沒有什麽事情，倒是留了下來，她們住酒店，或者晚上給楊軼替班，或者留下來有個照應。

　當然，基本上也用不上她們，更多的是墨菲在照顧，每個三、四個小時要喂一次奶，而且還要安撫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哭的小家夥，還要指導楊軼這個新手給孩子換尿布，這個折騰的，墨菲幾乎沒有能安穩休息。

　換尿布、陪著小曈曈去打疫苗等等，楊軼也都是親力親為，哪裡會讓自己妹妹或者丁湘來幫忙?

　雖然他一整天幾乎不著凳，但楊軼還是一點也不覺得困，他的精神還一直很亢奮。一有空，也不是忙著坐下來休息，而是用沒開閃光燈的手機給小曈曈拍照，給辛苦得有些憔悴的墨菲拍照，記錄下這個幸福的時刻。

　差不多是到了後半夜，楊軼抱著打完疫苗回來的小曈曈，送回到墨菲的身邊，扶起墨菲，讓她給哭嚷的小家夥喂奶，他才坐下來，坐在病床上，陪著墨菲。

　“對，忙著都忘了，都沒有通知你爸媽！”楊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滿是歉意地說道。

　“沒關系，現在說也不遲，他們那現在才是白天呢！”墨菲聲音很小，怕聲音一大，嚇到趴在自己胸口的兒子。

　楊軼在墨菲背後塞好枕頭，才起身去拿手機，給遠在米國的墨鶴年老爺子打電話。

　“生了?兒子還是女兒?兒子?長啥樣?還沒發照片?趕緊發照片過來再說！”墨鶴年在電話那頭，驚喜萬分，嚷嚷著，就好像在大草甸裡趕牛吃草一樣——生怕吆喝得小聲了，牛聽不到。

　手機裡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楊軼拿這個暴躁的嶽父也是沒有辦法，苦笑著跟墨菲搖了搖頭，趕緊通過彩信的方式，將幾張小曈曈的照片發給墨鶴年看。

　過了好一會兒，老爺子的電話打了回來。

　不過這次是嶽母在說話，周夢玉笑著告訴楊軼，他嶽父現在笑不攏嘴，都說不出話了。

　當母親的還是關心自己女兒，周夢玉讓楊軼把電話遞給墨菲，她跟墨菲噓寒問暖，說了好久。

　墨菲“嗯嗯”、“哦哦”地聽著，不過，讓楊軼比較喜歡的，是不知道周夢玉說了什麽，墨菲小聲地跟母親說道:“媽，你別擔心，有楊軼照顧著我呢！”

　煲了一會兒電話粥，墨菲將手機遞給楊軼，小聲笑道:“爸有話要跟你說。”

　嶽父有旨?

　楊軼連忙接了過去。

　墨鶴年說了一通楊軼， 責怪他這麽久都沒有帶墨菲和孩子們一起來米國看他們，當然，楊軼也是有苦衷的，墨菲肚子大了，不方便……

　但嶽父大人可不管那麽多，反正就是楊軼的錯。

　楊軼不敢反駁，苦笑地接受著責備。

　“等孩子大一些，就這個夏天，曦曦也放暑假，趕緊帶孩子們回來一趟！”墨鶴年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

　周夢玉估計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她搶過了電話，語氣客氣地跟楊軼解釋了一通，當然，她的意思也是讓楊軼帶墨菲和孩子一起回來。

　“家裡這麽大的農場，還有這麽大的房子，你們回來想住多久都沒關系，你說是吧?”周夢玉笑道。

　“是，其實也是我們做得不夠，媽您放心，我們以後每年都過去一趟，探望你們二老。”楊軼誠懇地承諾著。

　也確實應該帶墨菲和曦曦她們回去看看了，畢竟那兒也是她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