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空明將最上一層靈符小心揭開一角,一道莫名波動隨即傳來,整個空間都是一陣輕顫。 露出一絲微笑,蔣空明一手捏住靈符,欲揭未揭,朗聲道:
“此間主人可在?”
“在,能不在麽?你都搞出這麽大陣仗……”
“本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沒點依仗,豈非任憑閣下隨意捏拿,任意處置,生死都未可知。”蔣空明淡淡一笑,侃侃而談,“本王若未料錯,閣下當為此空間之靈,或者稱為界靈更恰當。既為界靈,當知本王這玉盒中為何物……”
“既然猜出本大王跟腳,你弄一塊界壁出來,怎麽,想給本大王增加點能量?”
“若是一點界壁,當然是給閣下送菜的貨。不過,若此為遠超一般界壁的空間碎片呢?不知閣下可有那等胃口?”
“……你想如何?”
“無他,自保爾。當然,若是閣下雅量,弄點贈品,本王也不會客氣……”
蔣空明忽然覺得自己這話有點耳熟,也便記起某個小子手中曾經閃爍的空間能量。現在他做的事可不跟那小子一樣,都拿空間能量威脅以求自保。當然,他倒是更進一步,除了威脅,還想撈點好處……
“小子倒是夠膽,你可知空間碎片爆炸的後果?除了玉石俱焚還是玉石俱焚,沒有第二個結果。嘿,本大王若不存在,爾等還能存活?”
“某個小子說過,左右都是一死,就只能一搏咯,說不定還能博出個未來……對了,那小子呢?除了贈品外,我要那小子死。”
“算你狠,等著吧……”
另一處,某大王的聲音一直在方恆耳邊嘮叨:
“小子,快點,你能不能更快點?不想死就把吃奶的力氣用出來……”
“你少囉嗦點,我可能更快……”
“……”
“對了,我這麽拚死拚活的,有啥好處沒?”
“好處?有的……”
“什麽好處?”
“等你活兒乾完就知道了,絕對是天大好處,就不知你小子吃不吃得消……”
方恆手上動作依然如故,心中卻是一凜,這到底是心裡話還是反話?
一百,兩百……五百,七百……
在方恆全力運轉下,小山般的界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化不見,全都轉化為空間能量消失不見。不過從不時傳來的吸氣聲,便可見某大王這般進食有多舒爽……
當最後一顆界石也迅速不見時,某大王的聲音再度傳來:
“小子,好處來了,忍著點兒……”
方恆正自詫異,忽見一抹流光閃入眼簾,直入印堂;與此同時,一個玉瓶適時洞開,一顆丹藥憑空而出,落入方恆微張的口中。
便在這瞬間,整個空間忽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似乎時間凝滯一般。
方恆整個人都呆滯了,腦海中卻沸騰起來。
那抹流光如劍般斬入方恆意識,像是要把方恆凝為一體的意識分成兩半,其間痛苦,不亞於以鈍刀行腰斬之刑。
適時,口中那顆丹藥沾沫融化,藥性未有絲毫下行,全都一股腦兒鑽進腦海。
藥性滋潤下,方恆凝成一體的意識像是鍍了一層保護膜,痛苦立馬消減大半。
那抹流光在方恆意識體中逛了一圈,隨即在一個角落盤踞下來。只是這一盤踞,便見變幻莫測的光團迅速擴張,幾乎遮掩方恆半邊意識體。
“果然,不入王道,都是垃圾。這小子雖然夠奇葩,
未成王道便已成就神識,但還是太弱……小子,該醒了。” 方恆恍然醒來,隻覺頭痛如裂,沉重如山,意識重回腦海,就發現裡面確實多了個大山般的詭異存在,隱隱壓著腦海幾欲崩潰。至於與耗子雷子赤蛛的聯系,已經處於將斷未斷狀態。
方恆深吸一口氣,臉色有些發苦,猶豫道:
“你是……那個什麽大王?”
“本座陰陽丹王門下界靈大王,此空間之靈……咦,你小子這是什麽態度?本大王能進你識海,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處,你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嘿,若非沒辦法,你當本大王願意受製於人?”
心念電轉,方恆也就了然界靈進入他的識海意味著什麽,便道:
“有好處小子當然是願意的,只是覺得小子身為主人卻難以掌握局勢,身不由己,缺乏安全感啊。而且,大王你這身子骨是不是太壯實了點?擠得我頭痛欲裂啊……”
“王道之下皆是垃圾,既為垃圾,就別想什麽掌控局勢,只能是隨波逐流的命。不說你,便是本王現在都缺乏安全感,不然也不會這麽早就鑽到你這裡來。至於本大王的身子骨,放心,只是讓你小子體會一下差距罷了,真要常住久居,你小子不成白癡也成傻瓜。本大王這就出來,外面一大堆事兒等著本大王呢……”
說著間,方恆忽覺一道流光溢過,腦海忽然一輕;再回腦海,那遮蓋半邊天的光芒便只剩下一點變幻莫測的印記,與耗子雷子赤蛛的印記倒也相安無事。
方恆清楚,這道印記便當是界靈大王認他為主的標志。只是這個認主非他主導,有多大束縛性也未可知,不過看界靈大王來去自如的樣子,顯然沒什麽拘束力可言,最多也就是個主仆印記。
主仆之契,意味著萬一乾的不開心,仆人是可以辭職撂挑子的,自無多大約束力,且無論主人是生是死,都不影響仆人的存在。若是主奴之契,那便認打認罵,生死在握,比如方恆與其他蟲鳥獸的契約便是如此,此契約下,主死,奴自然不能獨活。
至於有無更高級的認主契約,以方恆長居遠山城那點可憐的見識就未可知了。不過看界靈的情況,以前與那什麽陰陽丹王之間起碼也是主仆之約,不然不可能獨存至今……
“你小子倒會做夢,還想主奴契約?凡俗中人想奴役王道之靈,你那點可憐的神識經得起反噬麽?我主你奴還差不多……”
方恆心中凜然,強自鎮靜道:“大王,隨意窺人隱私,這不太好吧?”
“嘿,身為仆人,總要對主人稍微了解了解吧?這才能更好的服務,現在看來你小子還不錯,短短數月,竟從區區一品詭異地提升到八品,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嗯,想要隱私也成,努力修煉提升你的神魂之力吧。放心,本大王不是那些妖獸,對人寵沒興趣,不過,你也別想主奴之契這樣的好事兒,除非哪天你能超越陰陽丹王……”
方恆心中駭然,隨即保持無念無想狀態,整個意識體忽地在腦海中旋轉起來,時而膨脹至無限大,時而縮小成一點,時而成螺旋錐狀……
有些秘密,方恆永遠不想暴露人前,即使對方是自己明義上的仆人。
“咦,這倒不失為一種不錯的神魂鍛煉法子,我說你小子怎麽在區區凡俗就能擁有神識呢,原來如此。”說到這兒,界靈話鋒忽然一轉:
“小子,別折騰了,以後不偷窺就是。現在我送你出此空間,到時你手上會有一空間戒指,那是我的本體,你要第一時間竭盡全力煉化它。萬一發生變故,你能煉化幾分,就意味著此空間能保留幾分。最低也要在三分以上,不然就算本大王不成白癡,丹王傳承也可能遺失……”
“還有……小心空間風暴!”
………………
呃,貌似還是裸奔的命,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