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羞愧?自刎?
一名少將,一名上校就這麽一點一點走下了山,到了山腳兩人卻停下了。
山腳有一個小村莊,人不多所以顯得淒涼,在加上村子邊上混亂的墳塋顯得更加淒涼。
路旁有個老婦,架著一口大鍋,還擺著一條長案,岸上擺著十來個碗。
戴安瀾兩個人走過去之時,老婦人正把茶葉丟進大鍋之中,幾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喝著茶,還是不是的吆喝往南而去的弟兄們。
見張子文兩人一人上校一人少將,這幾人急忙站起來行軍禮。
戴安瀾放下詢問老婦的念頭,轉而走向那幾人。
“幾位兄弟不是軍中之人,為何會對我兩人行禮?”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漢子站出來說:“我等都是南洋之人,這不國家有難嗎?正招收會開車的人,於是我幾人便來了。
雖然不是軍人,但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這個軍禮是少不了的,加上你們為國征戰,不管我們是不是軍人,這個禮該行。”
張子文有些疑惑,就上前問:“幾位老哥,都是南洋之人,為何如今會在這裡?”
那個年長的漢子,回到。
“我等雖是南洋之人,身上流的血卻是華夏的血脈,是炎黃子孫,如今國家遭受日本侵略,日本人殘害我的同胞,我等雖為華僑也該盡一份力。
我等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年前陳先生一直在華僑會當中號召我們,我等不然國家遭受日軍迫害就用自己開車的本事來報國。”
張子文拱手致敬:“相比汪精衛幾位先生可謂大義者。”
戴安瀾也是直點頭,為了民族大義投身軍伍,這便是大義。
“不敢當不敢當,汪精衛這人我也聽,只可惜在河內之時沒能將他殺死。”
戴安瀾聽過軍統行刺汪精衛一事不由要問上兩句。
“這位兄弟,行刺汪精衛一事你還知道。”
那個漢子也不拘束,哈哈一笑。
“我家剛好離我家不遠,汪精衛的人在河內居住的地方不遠,當初行使他的軍統弟兄還在我家裡住過一段時間。只可惜那個軍統弟兄,死在哪汪精衛護衛的手下。”
漢子臉上掛著悔意,似乎在這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一起上。
“兄弟也不必心懷愧疚,我等軍人當為國死,想來那位弟兄也是有此覺悟。”
這時老婦人突然說到:“小劉,你也不必在意,現在你一樣在為國盡力,不虧誰的。”
當然對那個漢子使了使眼色,表示詢問這個老婦是不是他的長輩。
“長官,這個婦人是是這個村子裡的劉張氏,在這裡擺茶攤給來往的弟兄們送茶喝,來來往往便都認識了,我們也就叫他張姨。”
戴安瀾又多看了老婦人兩眼,沒想到一個老婦都能如此有覺悟。
老婦抬頭看到戴安瀾正看著自己,開口說:
“長官可是在責怪我沒有對你行禮?”
戴安瀾一時語塞,張子文嘴角一揚,沒想到也被說了一句。
“我已經年過七十,按規矩七十就可以不受禮節束縛了。後頭那個後生你也別笑,見到老婦不行禮,你還為自己長官被為難而笑,可以說是不仁不義。”
張子文學著邱清泉摸了摸脖子,只能低頭苦笑,然後上前用西南官話說:“張奶奶好,這是我呢不對,還你多多寬恕。”
老婦人又說:“別怪奶奶刻薄你們倆,實在是看著你們帶著,這些孩子們去送死,心裡實在是不舒服啊。看看村子旁的墳塋,老生,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啊。
這才哪到哪啊?就有幾百座墳塋,要是真上了戰場,那還不得萬八千的孩子們都回不來了。”
戴安瀾兩人只能沉默,何止萬八千啊,真上了大戰場,陣亡的數字是按萬人向軍政部遞上文件的。
“道理我都懂,我的孩子也跟我說過。你們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我這樣能安穩的過日子才上的戰場,我也就為難為難你們,希望你們記住,每一個孩子家裡都有一個母親在等著他。
希望你們等讓他們少死一些,來喝喝奶奶給你們煮的茶,祝願你們還能回來這裡喝茶。
到那時候奶奶我一定給你們一人煮一個紅雞蛋。”
戴安瀾和張子文結果茶水,如同喝酒一般一飲而盡,盡顯豪邁,其實是被燙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兩個孩子,喝茶不怕燙的啊,不知道喝之前吹吹再喝嘛?”
果真是飲酒,張子文的臉異世界覺得火辣辣的,而戴安瀾不愧是人到中年,沒一點半點不對勁。
“老奶那我兩人就先走了,我們還有軍務在身,不便久留。”
張子文拉拉戴安瀾的衣角,向幾位華僑同胞抱拳飛快的離開。
有了大概百來步,戴安瀾才張嘴。
“趕緊給我冷水,我的舌頭都快被燙熟了。”
小羅看戴安瀾的副官手忙腳亂把自己的水壺遞給戴安瀾,被張子文接過先喝了一口才遞給戴安瀾。
小羅有些不解,卻聰明的不問。
“老弟,你功力還是深厚啊,這麽燙的東西都能抗住。”
張子文這種功力可以貪吃練出來的。
“戴師長你就不知道了吧,重慶有種小吃稱為麻辣燙,而貴州因為天氣等問題喜好吃火鍋,無論冬夏秋冬不吃就覺得不舒服。
你也知道弟兄們吃飯就跟打仗一樣,這一來二去的不怕燙的功夫就練出來了。 ”
戴安瀾是安徽人,不知道麻辣燙但火鍋還是知道的,可哪有一年到頭吃火鍋的。
“戴師長,你要是不信,一會到了興義那邊你可以仔細看看,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了。”
戴安瀾這才相信,原本以為之時張子文瞎扯虎皮。
“老弟啊,沒想到一個老婦人都能有此見識,真叫我等羞愧啊。”
張子文回:“我等羞愧,有些人就等自刎啊,所以還是不要羞愧了。”
張子文指的人汪精衛就是他們的頭子,南京偽政府的建立可以說給當今的漢奸們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說辭。
張子文說讓汪精衛自刎,戴安瀾覺得這是便宜他了,這種叛國的就該用滿清的十大酷刑挨個來一遍,不然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對天咒罵了幾句,戴安瀾和張子文便換乘汽車南下,今天之內還得趕到興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