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保衛南京二

　　老沈剛剛又傳來消息，下午唐總司令對松井的最後通牒置之不理，並於當日下達了“衛參作字第36號”命令作為回答。內容為:

　　(1)本軍目下佔領複廓陣地為固守南京之最後戰鬥，各部隊應以與陣地共存亡之決心盡力固守，決不許輕棄寸土、搖動全軍，若有不遵命令擅自後移，定遵委座命令，按連坐法從嚴辦理。

　　(2)各軍所得船隻，一律繳交運輸司令部保管，不準私自扣留，著派第78軍軍長宋希濂負責指揮。沿江憲、警嚴禁部隊散兵私自乘船渡江，違者即行拘捕嚴辦。倘敢抗拒，以武力製止。。

　　這個命令把十幾萬軍隊的退路都堵上了，足以見守城之決心。同時老沈還告訴張子文下午日軍的第九師團部隊，在鬼子陣地炮兵火力直接支援下猛攻光華門外工兵學校第87師第260旅防守陣地及教導總隊防守陣地，10時左右攻佔了工兵學校。下午依鬼子靠坦克及炮兵火力，曾3次攻擊城門，並有一些小股部隊突入城內，憲兵團反應迅速把鬼子打退。老沈讓張子文注意鬼子偷襲注意，還是有鬼子留在城裡。

　　現在的南京夜晚再沒有以前的繁華，在炮火的洗禮下，南京變得沒落，孤寂。

　　“急電，衛參電令我103師就近接守中山門陣地，於10日10點三十分前完成接替，歸教導總隊節製。”

　　張子文不知道師部已經接到南京保衛總參謀部的命令，正享受難得的陽光，這天露水剛收，縷縷透涼，曬著暖暖的太陽，說不出的安逸。

　　“張連長，團部下令我們四營十分鍾後開赴中華門，請你連做好準備。”

　　張子文疑惑怎麽又歸618團了，前面不一直是師部給直接下令?

　　“好的你先回去吧，告訴營長我們會做好準備。”

　　“小寶讓大家把東西收拾好，五分鍾後集合。”

　　“文哥，老杆子帶著兩人不知道去那了。”

　　小寶告訴張子文老杆子不見了，張子文嚇了一跳別碰到突進城裡的鬼子被弄死了，老杆子可是一排排長。

　　“這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你問問張力，讓張力派個人去找，告訴他們直接去中華門，我們不等他了。”

　　六連和七連已經整好隊，九連還亂七八糟的，張子文急忙整理隊伍。

　　老沈帶著警衛排跑過來，張子文讓九連的跟上，前面十分鍾618團已經全部出去，隻留下師部和師直屬隊在後面。

　　張子文已經往後看了好幾次了，老杆子一直沒回來，一會打起來一排可怎麽帶。

　　九點多四營趕到了中山門，前面的618團的一二營已經開始和教導隊的兵伢子門換防，教導隊的一半是南京附近抓的壯丁，只有一半是中央軍事學院的學生兵和學院教官。這一半的壯丁隻學會了打槍，連步操都不會，這就是叫兵伢子的原因，整個南京有一半都是兵伢子。

　　“小文，帶人跟我走。”

　　還沒輪到四營換防，老沈就帶著四營往北面去。

　　“四營的上城牆。”

　　老沈帶頭就爬了上去，城上的教導總隊的弟兄已經往北而去，紫金山才是他們的陣地。

　　四營現在的位置是中山門北，以前有個名字叫聚寶盆，出這裡就是紫金山。

　　“連長老杆子還沒回來。”

　　張子文剛把馬小寶撲在地上，炮彈砸在城牆上，挨了幾分鍾炮鬼子才消停，還沒爬起來南面已經打了起來。

　　小鬼子是認為103師比教導總隊好欺負?剛換上來就搶攻。

　　“都給我起來，鬼子上來了。”張子文透過垛口看到鬼子自己上來了，趕緊檢查一下自己的槍。

　　一時間槍聲四起，四營被鬼子打的抬不起頭，鬼子的槍聲剛小一些，張子文把槍架上垛口就看到三輛坦克往四營這邊開來，南面有月牙湖，鬼子坦克只能從北面進攻，張子文感歎自己真是霉運連連。

　　“小寶，你摸過去告訴老沈鬼子有坦克問問要怎麽辦。”

　　張子文通過瞄準鏡，弟兄們的子彈只打在鬼子的坦克車上，坦克厚厚的裝甲只會是有一些火花，躲在坦克背後鬼子沒一點事。

　　張子文沒辦法只有繼續觀察鬼子坦克，想找一個可以下手的地方，找了半天沒找到有地方可以下手，鬼子已經到了城牆一百多米的位置，近一點弟兄就可以扔手榴彈，現在這麽遠誰都扔不到。

　　“文哥，沈大哥說他派人去請求支援了……”小寶話還沒說完，城牆突然一震，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回頭一看鬼子坦克炮口冒著點點青煙，接著又是幾炮。

　　“讓弟兄們準備手榴彈。”

　　炮火掩護，步兵突擊，這基本就是戰爭最常規的打法，不過這是鬼子和中央軍的打法，遺憾的是103師沒炮。

　　不用瞄準鏡張子文就可以看到日軍帶著雲梯匍匐前進，居高臨下，張子文心想小鬼子這是當自己的子彈不喝血。順著機槍叫聲找去，兩個鬼子正拿著重機槍對弟兄們進行火力壓製，瞄準鬼子機槍正射手，扣下扳機，準備了解這個小鬼子的孽業。沒想到只是機槍傷身上跳起火花，江風太大了，根本無法計算修正量。好在鬼子不怕死，還在繼續射擊，張子文剛想打第二輪炮彈就密集的砸在城牆前， 傳來沉悶的響聲，張子文趕緊收槍靠在牆垛後面，接著氣浪就吹著的沙土順牆而上，一時間中山門陣地前炮聲震耳欲聾。

　　炮火覆蓋了整整兩分鍾，探出頭看去，城牆邊上原本不多的房子已經沒了，鬼子的坦克留下兩輛在冒著火，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彈坑。

　　“文哥，這麽密集的炮火得多少發炮彈啊，得值多少錢啊！”

　　小寶探出頭看到這個景象，不禁感歎到。

　　“什麽時候變財迷了?”

　　“文哥你看那幾個彈坑，這比小鬼子飛機轟炸我們陣地還猛。”

　　張子文看過去，三個巨大的彈坑在城門前方，這得多大口徑炮彈。

　　“好了，別看了，鬼子暫時不會上來，你去讓老王他們做好飯，然後送上來讓弟兄們先把飯吃了，再派個人去看看，老杆子到底在什麽地方。”越到這種時候張子文心裡就拿不穩，老杆子得穩重，冷血和經驗是他所缺少的。有些事張子文心裡不想去做，比如對付坦克，用弟兄們得屍體和讓弟兄門抱著炸藥包上，這命令張子文實在下不出。

　　吃過飯，小寶統計了各排情況，剛才鬼子突擊，又有七個弟兄成了英雄，兩個弟兄送到醫院去，張清已經無能為力。重傷得兩個中有一個是曹德義，曹德義在鬼子炮擊時撲到了高志同自己卻被鬼子炮彈彈片打進大腿，張清怎麽也止不住血，說是割斷了大動脈，簡單包扎就同民夫隊把他抬到醫院去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嘭～嘭～，炮聲從城牆上傳來張子文趕緊冒著炮火爬上城牆，鬼子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