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師直屬

“文哥，統計出來了，團長也在啊。”

馬小寶見王景淵在，立馬立正敬禮。

“說吧，沒事。”

馬小寶統計了傷亡，田家寨攻守兩戰，三百二十六人戰死，四十二人輕傷，四十九人重傷，傷亡高達四百余人。一連被打的建制不全，其他各連排均有不同的戰鬥減員。

“我營兩戰，斃敵約三百余，傷敵一百余，其中斃敵少尉軍官六人，中尉兩人，上尉兩人。繳獲各類槍支五百余支。”

馬小寶識相的沒把繳獲的擲彈筒、迫擊炮和望遠鏡說出來。

“你營傷亡這麽大，還是聽從師部指揮，撤到後面去吧。”

剛才王景淵讓張子文聽從師部指揮撤到龍山去，可沒想到張子文竟然不願意。

張子文又考慮良久才通意，讓馬小寶把弟兄們的屍骨帶到金山寺邊上葬下，王景淵下令一營幫忙，三日早上十二點，613團三營三百二十六位烈士的遺體葬於金山寺旁。

三營來時精神抖擻，上千弟兄一刻鍾就攻陷田家寨，回時卻低迷起來，三百多弟兄就埋葬在了這一塊小小的林子中，一路大小六十具擔架更顯淒慘。

“老何，你說這張子文怎麽打的?愣是和日軍打了個一兌一，不給日軍佔一點便宜。”

張子文帶人繞過仙人壩的這段時間裡，連連打噴嚏，還以為自己幹嘛了。

“我覺得重點在他的那個教導隊，我估計那個教導隊不會有太大傷亡，傷亡的大多是普通戰士。”

“不猜了，等他回來了讓他自己說。”

何紹周只能搖頭，對於這麽個搭檔，他沒有半點辦法，根本不顧及張子文的情感問題。

可何紹周哪有萬式炯了解張子文，張子文是你擠一點他吐一點的主，如果不問張子文是不可能說的。

103師克複田家寨，其他部隊同樣捷報頻傳。162師進佔楊樹嶺，攻克破山口向英山咀前進。161師由苦竹右出大河，149師在後頭向渡河橋運動。171師在宿松西北柳林一帶，虎視眈眈著黃梅。

日軍全線被壓回余川到黃梅這條戰線上，只要進攻得力，日軍將只能退守黃梅，到時再抽掉兩師從南面迂回。

第六師團這個南京屠殺慘案的主要儈子手將被殲滅余長江北岸，張子文不願撤退的原因大半是因為對面的日軍是南京慘案的製造者。張子文陸續得到消息，直到第六師團撤出南京，南京的屠殺才逐漸減少。這樣的深仇大恨在身，張子文怎會放過，如果不是考慮新兵，張子文想帶著部隊奇襲第六師團本部，弄死稻葉四郎。

三營走走停停，一個多小時的路趕了三個小時，直到下午近四點才趕回龍山，一到龍山來不及安置弟兄，就被叫到師部。

“你小子，一個小時的路，你趕了三個小時，原本我想去田家寨督戰，結果你可好，讓我等了三個小時。”

張子文一進師部還不知道什麽事，萬式炯劈頭蓋臉的一頓稀落讓張子文更弄不明白，自己趕路慢跟萬式炯督戰有什麽必然聯系。

“別聽他的，這一戰你營傷亡大，加上天氣比黔地炎熱，趕路慢不怪你。”

張子文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師長如此體諒人，跟萬式炯形成了鮮明對比。

“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張子文為了不得罪萬式炯，只能模糊回答，師部電令中沒有明確規定張子文營什麽時候回到龍山。

“嗯，不錯，明事理。”

萬式炯沒聽出張子文話裡有話，還表揚了一下張子文，何紹周考慮自己的副師長到底是不是可以到醫院看看。

而張子文則憋著，笑出來還不得遭萬式炯一頓毒打，三營傷亡的陰霾也揮散大半。“說說這一仗怎麽打的?你們營的裝備也就跟中央軍差不多，戰力似乎比中央軍要強一些。”

何紹周深知自己說的只能騙騙別人，同等條件下中央軍也沒有這麽強的部隊，但不能讓張子文驕傲，兵書裡提及最多的幾句話中就有一句驕兵必敗。

“報告，這一仗的戰鬥總結因為時間我還沒寫，而且分為兩個戰場，我要等各軍事主官的戰鬥總結寫出來才能詳細報告。”

何紹周聽到戰鬥總結二字時相互看了一眼，這事一直都是參謀乾的事，怎麽到張子文這裡成了軍事主官的事了。

“為什麽要軍事主官寫戰鬥報告?還有你說的軍事主官是哪一級?”

“因為只要軍事主官才最了解戰鬥經過，我三營沒有參謀，我說的是軍士及以上軍官。”

何紹周和萬式炯震驚了，軍士不過是個班長，而寫戰鬥報告的前提是識字，光識字還不成，還得學會戰鬥術語。

“那個，你們營的班長都識字?”

“是的，我們營每個班長在戰鬥後都必須寫戰鬥總結，所以必須識字，不光軍士，我們營基本每個人都能寫自己的家書。”

說到家書，張子文想起自己包裡還有一封死去弟兄的信，因為各種事情給忘了。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

張子文被何紹周激動的語氣帶了回來，發現兩個師長瞪著，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液。

“是～的。”

“老子要把你們營全部送到軍校去。”

“老何，等等，老子今天看看這小子還有什麽沒說出來的。你說，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張子文被兩人徹底弄糊塗了，不明白他們這麽激動幹嘛。

“能不能先放開我。”

張子文提醒萬式炯放開手才說三營的事，把三營從選拔到教導隊的訓練、炮排的事都說了一遍。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我送給萬副師長的《製勝的藝術》和《大縱深戰術總結》我們三營的每一個士兵都要求熟讀。”

聽完張子文的詳細解說，兩人剛喝了口水緩過來，張子文又爆出一個消息，正喝水的萬式炯直接噴了出來。

“你確定?”

何紹周不明白萬式炯為什麽這麽激動，萬式炯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老何，你來看，這是張子文口中的那兩本書。”

何紹周雖然科班出身，多吃留學日本，但從未接觸過俄國的軍事著作，不過打開一看作者都頂頂有名。

“老萬，你說?”

萬式炯搖搖頭，張子文不知道這兩師長今天是不是發了羊癲瘋，一會一個樣，現在還打起了啞謎。

“行了，你不說我說。”

萬式炯是個急性子，看何紹周打死不願意開口，如果不趁這個機會開口，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

“張子文”

“到”

“你營戰功卓越，我和何師長決定，調你營為師部直屬獨立營，直接歸師部指揮。”

張子文心中大石頭落了下來，還以為自己怎麽滴，結果是變成了獨立營，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師直屬不是613團。

“那個……”

“還不領命。”

“是”

張子文被萬式炯一嚇，習慣性的答是。

“好好，我準許你的獨立營以加強營為標準，再加上你的教導隊，給你批一千兩百人的軍餉，給你三挺重機槍組成一個重機槍連。”

張子文才悔恨自己就這麽被萬式炯糊弄到了師部，這何紹周又上來給個甜棗，典型的打一棒子給一棗子，自己還就真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