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突圍前夕

　　十一點三十分左右羅熠斌帶著張子文等人趕至小馬家村，看到小馬家村外一裡地左右就設有崗哨，二營三營已經趕至小馬家村。

　　“誰?”

　　張子文判斷一下大概一個排的兄弟在道路上設崗，聽到腳步聲就警戒起來，離老遠都聽到機槍上膛聲。

　　“一連吳子建，跟團長一起，還不趕緊打開路障。”團長不說話自然是他出頭。

　　“讓我是六連代理連長原六連三排排長楊林，天太黑實在不敢大意，請團長說句話，不然無法確認。”

　　張子文心想六連打的不輕松，連長也死了，不過九連應該還是最慘的。六連也是小心過度了，吳子建都報了名字還不讓過，看樣子也認識吳子建。吳子建不知道，六連被偽軍偽裝成112師友軍狠狠的偷襲了一把，兩百多兄弟死傷大半。

　　“狗日的楊林，還不撤開路障，再不撤你的代理連長就代一輩子吧。”

　　難道只會用一招?張子文聽著這話似乎團長已經對他說了兩次。

　　“還不趕緊開路障，沒聽到是團長?”

　　楊林也是慌了，羅熠斌都開口了，手下兄弟還不打開路障，真的是腦子裡路障。打開路障張子文跟著一營就直接進小馬家村，小馬家村的村道上全是613團兄弟，張子文努力的找著三營的隊伍。實在沒找到，團部又通知張子文去開會，沒辦法隻有把兄弟安排在一個院子裡，然後派小寶和張力前去尋找。

　　“今天開會的目的是突圍的安排部署。”

　　羅熠斌坐在椅子上不說話，魏自選在布置任務，張子文看了下全是各連隊主官，加上團部參謀才二十來人。九個連長，其實除了一營的他就認識八連長董大武、七連一排長余濤，不知道七連連長是受傷還是犧牲了。

　　“各連先匯報能作戰人員人數，從特務連開始。”

　　特務連91人，一連還有112人，二連79人，三連82人……接下來的匯報的都沒有那個連隊超過一百人，六連隻有42個第二慘。613團上前線4000來人現在卻有一千多人，江陰成了多少家鄉兄弟的埋骨地。

　　“九連加上三營通勤排可作戰人員還有29人。”

　　聽到張子文的話所有人同時抬頭看他，張子文隻能強忍讓淚水不留下來，每次記陣亡人員他就想哭，馬小寶的花名冊全是叉。

　　613團三個營長，七個連長三個營長，已經全部殉國，現在坐的有七個是代理連長，隻有一連吳子健，三連劉文，七連董大武，特務連郝敬是從湖北過來時候的老連長。

　　“現在一營由我帶領，李參謀帶領二營，魏團副帶團部及三營。”羅熠斌站起來一錘定音。

　　“下午七點，師部傳來命令要塞三點開始炮擊日軍江陰西門陣地掩護我師及各師撤退，我師各部將從江陰縣城南部突圍，退守鎮江。下面李參謀給大家說下路線和部署安排。”

　　在613團開會的時候，日本大本營下達了《大陸第八號命令》“華中方面軍須與海軍協同，攻佔敵國首都南京”。

　　“我們將在江陰城外與618團，615團會和從而突圍出江陰，下面是跟營連的安排……”

　　“各連在散會後去領一天的糧食，然後做飯，給你們一個半小時，兩點準時出發，散會。”

　　“張子文，營長怎麽死的?”董大武剛出院子就一把把張子文拉進一個角落裡

　　“營長怎麽死的，

你去問618團三營。”　　張子文還有一股火呢，支援618團結果上百兄弟全搭在定山，還搭上營長。

　　“你他媽的是不是你怕死?才把營長害死的?”董大武已經快發瘋了，完全不顧張子文。

　　“老子怕死，老子現在巴不得我死在兄弟們前面，兩百多人現在還有幾個?還有包括我二十二個，死的差不多都是的親手埋的，你以為我怕死?”

　　張子文理解董大武，當初羅崧生死的時候要不是戴之奇在場估計他能跟618團的打起來。聽到張子文的話董大武就軟了下來，蹲在地上，抹下帽子抱著頭。

　　“董大武，你他媽哭什麽，營長是殉國是英雄，你哭的鬼。你七連還有八十多弟兄，你這樣是想害死他們?”

　　要是一個隊伍的主官沒了一股生的氣，那麽這個隊伍就隻能混吃等死了。

　　“你要敢說出去，老子弄死你。”

　　董大武站起來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瞪著張子文，他是被董大武的眼神的嚇到了，但戰場上生死由命，說不定明天張子文也會就跟著營長去了。

　　“文哥，打聽到了，七連，八連在村子西面的林子，我們現在過去?”馬小寶看到張子文面無表情試探到，張子文對馬小寶熟的不能再熟。

　　“不用了，你去找吳胖子拿一些糧食，看看能不能用日本鬼子的自衛手槍換一些子彈。”九連已經確定了跟團部一起行動沒必要再跑出村去。

　　想著從江陰到南京要三百裡，日軍已經打過江陰前些日子鬼子已經直撲廣德，溧陽，103師到鎮江的路途肯定不會平靜。日軍昨天就已經攻陷溧陽，廣德兵鋒指向溧水，103師這一路必定路途多舛。

　　這一路如果不好好謀劃，隻怕九連能不能走到鎮江還是一回事。張子文坐在火堆前面，考慮後面要怎麽走，思來想去也沒什麽思路。

　　“來，抽一口?有什麽好煩心的。這不要撤退了?”

　　老杆子遞給張子文根煙，張子文剛才把團部的命令給大家都說了，兄弟們終於松了一口氣，不用死在江陰了，多呆一點時間就意味著多死一些人。

　　“這煙那來的?我都沒有了?”

　　張子文的煙早在從定山回來在大馬家村的時候就分給兄弟了，這老小子哪來的煙。

　　“日軍，鬼子身上摸的，還有好幾包呢，兄弟們每人都是半包，你的小寶給拿著放包裡了三個半包。”

　　老杆子有些得意，怪不得他主動去綁那一夥偽軍還帶著弟兄們處理日軍屍體，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說，還有什麽東西。”天黑張子文根本沒注意他們都拿了什麽東西。

　　“還有些餅乾，罐頭我都讓王新平收起來了。”張子文老老杆子果然有些老兵油子的味道，可以問問他啊。

　　“張力，你去看看小寶回來沒。然後大家開會。”現在張子文不想再做什麽決定，大家的命讓大家自己選擇。

　　等了一會，小寶拿了糧食回來，放在鍋裡煮著，九連加通勤排三十個人在院子圍著火堆，開會。

　　“我說一下，大家已經知道了，我們要過江陰然後到南京去，這一路不安寧，所以我想大家出出注意，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張子文對著一群人，一張張面孔全是硝煙的痕跡，張子文更加不好受。

　　張子文一出口，就只剩下柴火燒炸的劈啪聲，過了幾分鍾還是沒人說話。

　　“難道每人願意說?難道每人有想法?老杆子你來說說。”老杆子是個老兵油子，多少弟兄都死了，他還不沒一點傷，問他怎麽可以活下來，肯定沒錯。張子文直接點名了，老杆子子也不好拒絕。

　　“想活下那從現在開始就得把物資中然後統一發放，彈藥，藥品什麽都的收起來用在最需要的地方，畢竟我們不知道我們要走多久。最主要的是，一切以活下來為標準。”老杆子言外之意就是哪怕當逃兵。

　　“老杆子，那包括投降嗎?”張力有些憤慨，但老杆子沒說話低頭抽煙。

　　“把身上的所有的彈藥，吃的都交上來，小寶統計。”不說後者，統一安排彈藥和食物是必要的。

　　說完張子文就把身上的子彈和剩下的兩顆手榴彈叫了上去，兄弟們看到張子文交上去也跟著交了上去，不一會就統計完了。

　　“小寶給大家說一下。”統計完以後張子文和劉同，老杆子合計了一下彈藥和糧食分配的問題。

　　“糧食大約四十二斤大米，五斤麵粉，七個日本罐頭，還有一些餅乾。彈藥還有七百六十八發，手榴彈二十七個。連長做了一個計算，從江陰到南京大概要三四天，我們按三天算，我們按人頭計算每天沒人四兩五錢大米，每人帶一斤四兩。五斤麵粉，罐頭和餅乾擇時間補充體能。子彈機槍手攜帶兩百發，連長、老杆子，張力，劉排長每人50發，其余戰士每人十五發，衛生員張清不發，王新平、羅星，羅大海每人五發，余下的我拿二十發，其他全給大力，有沒有意見?”說完馬小寶向大家問到，每人說話。

　　“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麽辦，以後彈藥都自己保存好，打一顆少一顆，糧食處了搶日軍就再沒別的辦法。誰要敢搶老百姓，我第一個槍斃他。好了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

　　在軍隊中機槍是消耗大戶，經常一挺機槍打出去的子彈比一個排打出去的還多，所以就給了大力和副射手兩百多發子彈。四兩五錢或許你沒多打概念，那就是215克，或許現在我們吃不了這麽多但在隻有白米飯和大量消耗的情況下誰會吃的飽?215克大米就是是三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