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性哪裡去了

　　“文哥，文哥吃早飯了。”

　　早上六點張子文就被馬小寶叫了起來，睜開眼時，天都還沒亮，不過昨天張子文已經說了今天要趕赴鎮江，早點出發早點到達。

　　吃過早飯，全體以正常速度行軍而不是像昨天那樣拖拖拉拉的，馬小寶帶著二排在前面偵查，雖然日軍不可能打的這麽快但是還是小心為萬全之策。

　　張子文心裡繼續想著怎麽把吳永清的那批漢陽造和老套筒弄過來給弟兄們，不然還有二十幾個人空著手，而且到了鎮江，馬奇他們過來是不可能用原來的武器，彈藥口徑完全不同。

　　張子文琢磨了半天發現沒什麽可以跟這個死胖子換的，先跟他說清楚然後再談條件，決定休息的時候在跟吳胖子談。

　　馬車走不了小路只有大路可以走，隊伍往西走的路上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百姓往西邊逃難。

　　快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坐在車上的張子文看到幾架飛機從西邊飛來。

　　“隱蔽，空襲。”

　　張子文跳下車趴在路邊，飛機已經開始俯衝了，十幾個老百姓還站在路上，看著趴下的士兵不知所措。

　　“趴下”

　　張子文朝他們大喊著，幾個直直趴在路上，十來個人還傻傻看著身邊的人，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噠噠”

　　飛機機關炮掃在路上帶起陣陣血霧，看到被打中的親人，幾個百姓更加驚慌失措，慌亂的在路上跑起來。

　　“娘～”

　　一個半大姑娘趴在親人身上嚎啕大哭，飛機盤旋著好像準備又一輪俯衝。豁出去了，才衝出去二十來米鬼子的機關炮就打在馬路上，見狀張子文立馬一撲往路邊的田裡撲去，等飛機爬升才抬起頭來，小姑娘還在那繼續哭。張子文往天上看了一下，飛機往西過去了，自己才爬起來。

　　“張清看看弟兄們的傷”

　　張子文安排馬小寶去查看弟兄們，自己往小姑娘那邊走去。

　　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小姑娘媽媽的腹部被打中，現在只有血還是熱的。飛機過去了，幾個趴在地上的鄉親還趴在地上再也不起來，馬路上橫著七八具屍體。

　　看著小姑娘張子文也無可奈何，查看了一下下趴在地上的鄉親，有幾個人沒受傷，但一個個抱著頭趴在地上不肯起來。

　　“飛機走了，趕緊起來。”沒有辦法張子文只能用手去提。

　　聽到張子文說飛機走了，才抬頭看天上，回過神來看到小姑娘抱著她娘在哭，喊了一聲二嫂急忙撲過去。

　　聽到這男子的哭喊聲，趴在地上的人才陸續爬起來，活下來的全都爬起來抱著親人失聲痛哭。

　　“全體休息，吃中飯，張力帶人到前面去把二排叫回來。”

　　張子文帶人幫著把死去的鄉親葬了，吳胖子正帶人在修他的馬車，馬受驚亂跑撞壞了兩架。

　　“你們都哪的人?”

　　張子文看著在自己面前的幾個百姓，小姑娘還是忍不住抽泣。

　　“老總我們是徐家村的，聽說江陰打仗我們想一起去鎮江。”一個四五十歲的老漢說到。

　　“我們也是去鎮江的跟著我們走吧。”

　　能幫一把是一把，但張子文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怎麽鬼子就那麽多飛機大炮，自己和弟兄就得拿命去拚。吃過午飯張子文繼續往鎮江趕去，坐在車上想著什麽時候中國人可以有鬼子那麽多飛機，那麽多大炮，讓這些個侵略中國的鬼子也嘗嘗滋味。

　　“報告連長，張排長讓我請你到前面去一趟。”

　　張子文讓隊伍原地休息，跟著二排的弟兄過去，路上張子文問怎麽了，那弟兄說請張子文到地方自己看，不過那弟兄臉色不好看，張子文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到了地方，張子文也說不出口啊，整個村子沒一個活人，婦女被**後用竹杆插進下體，小孩被捅死掛在樹上。一個懷了七八月孕婦被破開肚子，七八個月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死了，孕婦生前還遭受鬼子的凌辱，幾十個村民集體被捅死在村裡的老愧樹下。女人全都遭受侮辱，十來歲的小姑娘也不放過，男人被集體槍殺。

　　鬼子2號就攻下了丹陽，鬼子在上海到南京之間因為補給不足放任部下燒殺搶掠，**婦女。戰後有人統計，從上海到南京一線，總人口少了九十余萬人。

　　“日本鬼子，老子艸你祖宗。”

　　張子文已經無法言語，只有朝天呐喊渲瀉，伸出手對天無力的控訴。

　　“叫上九連所有人，我們把鄉親們的遺體葬了。”

　　冷靜下來，張子文第一件事要把鄉親們葬了，不能讓鄉親們的屍體再遭受野狗的凌辱。

　　“老杆子和小寶已經帶著弟兄們在幹了。”

　　張力就帶著張子文往村子後面走去。

　　“孫什麽，你去讓吳連長派一個班的弟兄往前偵查，你告訴他可能會有日軍。”

　　張子文緩過來才記得偵查這些日本人去哪了，得靠前偵查，這四五百弟兄裝備不齊，有的還空著手，要是遭遇日軍全都得完蛋。

　　“是，連長，我叫孫良。”這小子還挺那個啊。

　　“小寶，你停手，帶十來個有槍的弟兄，讓大家把子彈都給你們，你們沿著這裡到鎮江的路上看看，有沒有鬼子。”

　　馬小寶也不推辭，點了十個人，給每個弟兄弄十顆子彈往鎮江方向偵查。

　　“弟兄們，你們都看到，日本鬼子不光搶我們土地糧食，還肆意殺戮我們的同胞，**我們的姐妹，如果我們不反抗，那將來我們的家鄉會不會也會這樣?”

　　張子文要趁著這個機會凝聚軍心，這個村子的慘案告訴他，退到鎮江也不會安全，如果他們不能戰鬥，那還不如趁早逃命去。

　　“他們會同樣對待我們的父老鄉親，你們同意嗎?”

　　張子文看到沒人回答，接著說到。

　　“不同意，我不同意。”

　　郝守大聲的喊道，張子文從他的眼中看出並不是獻媚，而是帶著殺意。

　　“不同意，我們不同意。”

　　下面的弟兄也跟著喊到，613團重建不到二十四小時重新有了凝聚力，這個凝聚力的目標只有一個—殺鬼子。

　　“既然不同意，那麽我們就用我們手中的槍去阻擋他們，沒有槍那我們就用身上百十來斤去擋，行不行?”

　　“行～”

　　張子文帶弟兄趕回大隊伍，他要去找吳胖子，剛才因為中午鬼子飛機空襲忘了，現在張子文不光拿槍，還要拿彈藥。

　　“吳胖子，那生意現在還談的成不?”

　　張子文看著吳胖子， 當著四五百弟兄，張子文從未想到自己如此理直氣壯。

　　“不一直在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張子文已經跟他做上了交易，但是既然做了那麽張子文自然要拿好處。

　　“把你們換下來的槍全給我，還有所有7.92口徑的彈藥也全給我。”張子文要的好處就是這個。

　　“小事，不過你拿這麽多幹嘛，六十多條槍你可沒這麽多人。”

　　吳胖子爽快的答應，但卻發現了問題。

　　“你不用管，把槍給我就行。”

　　張子文看他點點頭，讓老杆子帶人去拿槍。

　　吳胖子死死盯著他，讓張子文跟不舒服，就開口轉移吳胖子的注意力。

　　“彈藥和刺刀呢?總不能就給我一堆燒火棍吧?”

　　張子文也死死盯著吳胖子，看吳胖子舒服不舒服。

　　吳胖子回過頭去吩咐了幾句，然後那個人帶著幾個人把兩箱子彈和幾十把刺刀放在張子文面前。

　　“吳永清，你竟然黑到這地步，兩箱彈藥，突圍的時候我們可以少死多少人?”

　　“拿出來?現在用什麽，怎麽保障我走到鎮江。”

　　吳胖子似乎是一個冷血的人，生死弟兄，竟然還不值兩箱彈藥。

　　“哼，張力帶東西走。”張子文一甩手往回走，實在不想再跟這冷血胖子說話。

　　張子文把一箱彈藥分發下去，余下一箱是給馬奇和前出偵查的馬小寶，休息十分鍾後出發，因為鬼子的威脅還時時刻刻存在，張子文下令全體急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