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前腳剛走，秦牧後腳便離開了宮天尊的領地，向殷切相送的一位女帝笑道:“思華留步。”

那女帝是宮天尊的弟子，名叫年思華，道:“牧天尊，家師有命，要對牧天尊禮敬三分，即便牧天尊率領人皇殿的人皇們前來堵門，我也殷勤相迎，殷勤相送。”

秦牧哈哈大笑，道:“承蒙款待，留步吧。”說罷，飄然而去。

年思華目送他遠去，微微蹙眉，低聲道:“真不知師尊是怎麽想的，竟然將辛辛苦苦挖出來的神石贈十分之一給他。這個牧天尊嘴上花花，沒什麽真材實料，一看便是輕浮之輩，與陰天子是一類人，師尊莫要被他騙財騙色……”

秦牧從年思華那裡得到八塊太素神石，心滿意足:“煉化這八塊神識，我喝掉的那一口蛋液應該便可以煉化了，最多剩下一些，但也不足為慮。”

他取出一塊太素神石，手掌輕輕一握，太素神石消失不見，出現在他的腹中，與那頑固不化的蛋液相應變化。

秦牧感受著太素之道的道韻，隻覺修為也自提升，更是明悟一種種太素大道符文，心中頗為舒爽:“我研究太始之卵這麽長時間，這才將太始符文研究出來，但是太始符文中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符文大道存在。而僅僅煉化蛋液，便能理解這麽多的太素大道符文。倘若能將太始之卵也敲開，取太始神石煉化太始蛋液，修煉起來肯定事半功倍！”

他不禁動了心思，隨即搖了搖頭。

太始之卵無比堅硬，即便是魏隨風這等巔峰大帝座的存在也無法劈開，反倒被震碎了三根指頭。

秦牧自然也不成。

而太素之卵則是借著上一個宇宙毀滅帶來的可怕威能，才將太始之卵震碎，那種恐怖情形，秦牧絕對不願再經歷一次！

他提著月天尊的燈籠，走向祖庭上空的裂痕，從自己留下的封印中穿過。

秦牧打量祖庭外自己留下的靈能對遷橋，細細觀察一遍，冷笑道:“這座橋被摧毀八次，鴻天尊、曉天尊和宮天尊多半不會摧毀我的橋，那麽動手的便是其他天尊了。而第八次，應該是雲初袖那小娘皮！”

他想起雲初袖，便不由想起造父天宮的宮主石奇羅，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魁梧漢子。

秦牧搖了搖頭，登上靈能對遷橋。

這座靈能對遷橋連接延康，等到他走出靈能對遷橋，已經來到延康京城附近，秦牧松了口氣，走入上京城，見過靈毓秀，說起在祖庭中的經歷。

靈毓秀道:“你先在宮裡住幾日，等煉化了那古怪蛋液再走也不遲。”

秦牧稱是，便在宮中暫住下來，靈毓秀處理好朝政便來尋他，卻見秦牧坐在禦花園的涼亭中怔怔出神。

靈毓秀到他身邊坐下，揮手讓宮女們散去，笑道:“國師在想些什麽?”

“我在想太虛的戰事。”

秦牧思索道:“太虛之地雖然險惡，但也難以擋得住天庭的進攻。天庭的實力太強，攻克太虛之地是遲早的事情。現在虛空獸落在龍麒麟的掌控中，我是否應該讓龍麒麟帶著虛空獸前往太虛征戰?”

靈毓秀想了想，道:“倘若太帝出現在太虛中，龍麒麟能保得住母獸嗎?”

“我也在想這個難題。”

兩人坐在涼亭中欣賞景致，都沒有說話，珍惜這難得的寧靜。

秦牧起身把鞋子脫了，坐在涼亭邊，腳丫子放在水裡。

靈毓秀笑道:“你還是小孩子脾氣，當心腳臭，把我的魚熏死了。”

秦牧拍了拍身邊的空處，笑道:“你也過來一起坐。”

靈毓秀搖頭:“我現在是皇帝，

和你一樣成何體統?”“附近沒人。”

靈毓秀遲疑一下，四下看了一眼，這才脫掉靴子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把腳丫放進水裡，舒了口氣:“自在。我有好多年沒有在人前脫掉鞋子了。”

秦牧哈哈大笑。

靈毓秀突然靠在他的肩頭，兩個人，四隻腳，拍打著水面。

過了會兒，靈毓秀靠在他肩頭睡著了，秦牧一動不動，看她睡得正酣。

靈毓秀醒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慌忙跳了起來，埋怨道:“你怎麽不叫醒我?”

秦牧笑道:“我見你太累，便沒有吵醒你。適才還有些宮女來到這裡，被我攆了回去。”

靈毓秀連忙穿上鞋子，道:“她們是來催我去禦書房的，我還沒有批閱奏章，須得過去做好。”

秦牧起身穿上鞋子，道:“我陪你過去。”

靈毓秀搖頭:“讓那些清流看到你幫我批閱奏章，又要告到朝堂上說你乾政，要殺你的頭。”

秦牧失笑道:“還有清流?”

“多著呢。”

“我陪你去吧，我這個國師也有十幾年沒有理過朝政了。那些清流愛說， 便讓他們說去，大不了你殺他們的頭，然後悄悄的把他們發配到地方上去。你有小本本嗎?”

“當然有！靈家的傳統可不能丟！”

兩人在禦書房批閱奏章，不知不覺間天色拂曉，一隻雞婆龍喔喔的叫了起來，接著其他雞婆龍跟著向東方鳴啼。

靈毓秀打個哈欠，慌忙道:“我先去洗把臉，吃點東西，馬上要上朝了。去的晚了，又要吵得不可開交。”

秦牧也站起身來，想要抱一抱她，卻見宮女們捧著洗漱的物件走了進來，隻得忍住，道:“陛下，我已經煉化了神石和蛋液，該去處理我的事情了。”

靈毓秀在盆裡淨手洗面，抬頭笑道:“你去忙你的，盡管去，這裡有我。”

秦牧心裡暖洋洋的，柔聲道:“陛下注意身體。”

靈毓秀心裡也暖洋洋的，柔聲道:“國師也是，不可太操勞了。”

秦牧躬身，退出禦書房，抬頭看去，東方吐白。

他整了整衣衫，衣衫磊落，趁著天色尚未大亮，提著月天尊的燈籠向湧江而去。

“大師兄，鬼船上的將士，我答應過你們，要將你們從不易神通中解脫出來，而今，我終於可以辦到了！”

等到太陽升起，他已經來到湧江。

秦牧站在江面上，但見東方一輪紅日躍出江面，湧江水波泛動，被初升的紅日一照，如同萬千大紅魚在水面躍動。

他收起燈籠，取出凌天尊的桃木發簪，在江面上輕輕一劃，一艘鬼船出現在江面下，桅杆破開水面，在水下急速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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