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不好的預感如同濃厚的陰雲籠罩了崔希,他顫抖的向上伸出一隻手,觸摸到的卻是冰冷的鐵梯,蝮蛇怎麽不在了,他去了哪裡?崔希摸著黑又向上爬了幾步,可是仍然沒有蝮蛇。
他又想到了老禿,於是朝腳下的黑暗處顫巍巍的喊道:“老禿,老禿,你,你他娘的在嗎?你倒是放個屁啊!”
只是不好的預感又一次的變成了現實,除了空蕩蕩的回聲,什麽都沒有,老禿也失蹤了!莫非真的有鬼,把老禿和蝮蛇給抓走啦?
崔希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頭皮發乍,毛骨悚然,簡直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原路爬回平台上面,還是等在這裡?”面對恐懼的黑暗,不可想象的危險,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是,崔希知道,現在自己必須冷靜,因為唯有冷靜才可能想到應對的辦法,因為崔希不想坐以待斃,不想成為另一個因為恐懼和孤獨而死的人,不想成為了一具乾屍後,再被另外一群人指手畫腳,唏噓議論。
“我,崔希,得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崔希強迫著自己,鼓足勇氣將巨大的恐懼和壓力壓了下去,長出了幾口氣後,盡管手腳還是冰涼的,但心中沒有剛才的緊張了。又過了幾分鍾,他下了一個決定: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這一定有某種古怪,但絕對沒有鬼。
可是,那個沒有解決的難題仍舊依然存在,崔希該如何破解’鬼打牆“的魔咒,如果走不出去又該怎麽辦?一片漆黑之中,唯有下去的方向他還是記得的,所以管他的呢?
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聲在與崔希做伴,根本用不著睜開眼睛,因為眼睛已經在此刻失去了它的作用,聽覺和觸覺是現在唯一可以與周圍環境保持著聯系的途徑。同時,時間對於他來說也已沒了意義,能不能走下去都是未知數,那個不知所謂的任務又算得了什麽。只是求生的本能,讓崔希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向下爬去,對同伴安危的掛念也使他鼓起了勇氣去面對黑暗,而不是選擇逃跑。
“一級、兩級、三級……五十級……一百五十級……四百七十九級……”崔希心中默數著爬過的鐵梯欄杆,誰曉得,到頭來會不會仍是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地方,又是徒勞一場。只是只有一個方向他牢牢地記著,那便是一直向下。
在幽閉的空間裡,就算意志再堅強的人,也不會讓自己保持著始終的鎮定,此刻,崔希強烈地感受到了同伴對於自己的重要意義,它不僅僅是一種保護、一種分擔,而更多地則是一種莫名的難以割舍的需要。
“蝮蛇,還有老禿,你們究竟去了哪裡?不會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吧?為什麽你們兩個家夥總是失蹤,說起來,這回都已經是第三次了,不過前兩次都是有驚無險,這一次也應該,應該沒事情的,說不定你們一會就會出現在我面前。”崔希在內心中和自己說著話,想以此來壯著膽,使自己稍微平靜下來。
可是,這一走神兒,卻讓他腳下一步踏空,雙手更沒來得及拉緊欄杆,整個人直直的就要墜了下去,電光火石之間,崔希心裡哀歎道“完嘍!這下真的玩啦!”只是,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須臾之間,他的雙腳卻實實在在的落到了地面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在做夢?”原本以為自己一定會被摔個骨斷筋折,可沒成想劇情變化的竟然如此之大,更加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稀裡糊塗的從鐵梯的迷陣上走了出來。
崔希站在地上愣了好半天,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出來了,真的從那個所謂的鬼打牆裡面出來了。
“看來這條通到豎井底部的鐵梯並沒有那麽長,可是為什麽剛才我們三個卻怎麽也爬不到底呢?然而,現在又是怎麽回事,自己輕輕松松就爬了下來了呢?”崔希百思不得其解,站在黑暗中自己問著自己。
可是不管怎樣總算是誤打誤撞下了那條鬼梯子,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是去找那個所謂的解救目標了。 只是被黑暗包圍著,又該向何處去呢?崔希試探著挪動著腳步,發覺腳下的地面很平坦,當然也很冰涼,卻仍是極為乾燥。只有一點可疑的是,豎井底部空氣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有一點點腥臭,卻又不是那種腐臭的氣味。
“不知道,蝮蛇和老禿他們也會不會像我一樣從鐵梯上爬下來?”心裡還惦記著同伴,這時,右臂上粘著的定位器忽然亮起了來,發出了一種幽蘭的光亮,不過總算是有點亮了。崔希忙取下定位器,只見液晶屏上原先的倒計時移動到了右上角,屏幕中央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尖頭,箭頭一閃一閃,指著一個空心的圓圈。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定位器在這個時候忽然亮了起來?崔希轉動了幾次身體的方向,發現那個黑色的箭頭也跟著他轉動著。崔希馬上明白了,原來定位器上的箭頭代表的就是自己的位置,而那個空心的圓圈就一定是目標了。
“這麽說,竟然讓我如此簡單就找到了人質的位置!”驚喜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突如其來,崔希似乎有點接受不了這種現實,想不到這次的任務是會由他獨自完成的。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於是,崔希便一手拿著定位器,對準了方向一步一步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所幸的是,腳下都是平路,沒有坑完也沒有台階,只是走著走著才發覺到,豎井底部的空間居然要比之前他們在上面預想的要大的多的多。好像下面的空間延展開來早已超過了鑽井平台的方圓,崔希估計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海底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