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竹不知道，這一狐一蛇本來就是妖。

......

“嗯。”

蕭驍垂眼笑著應道。

......

“蕭師傅，到了。”

徐青竹停下車子，窗外就是燕大的校門。

......

“嗯，徐叔叔，謝謝你送我回來。”

蕭驍開門下車。

“徐叔叔，再見。”

......

“蕭師傅，再見。”

徐青竹的身子微微探出車窗。

......

兩人對視了一會，蕭驍無奈的笑笑，轉身向校園裡走去。

......

徐青竹目送著蕭師傅的背影消失在了校園深處，才重新啟動了車子。

車子很快匯入了車道裡的車流，不見了蹤影。

......

徐青竹剛剛停好了車，“嗡嗡嗡～”

他拿出手機，眉微揚，是大哥的電話。

......

徐青竹手指一劃，把手機放在了耳邊，“大哥。”

就在這時，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看。

是王統。

......

徐青竹沒有猶豫的掛掉了王統的電話。

不說先來後到，絕對是大哥的電話比較重要。

......

“青竹?”

“嗯，大哥，你繼續說。”

徐青竹關上車門，背靠在車身上。

安靜昏暗的車庫讓他有些紛亂的思緒得到了沉澱，臉上露出了沉靜的神色。

......

徐青松詢問了幾句晚上徐青竹跟蕭師傅見面的情況。

在知道了一切都好後，就毫不拖泥帶水的要掛斷電話了。

“青竹，好好休息。”

......

聽出大哥要結束通話的意圖，徐青竹急急叫了一聲，“大哥。”

手機裡沒有聲音傳出。

徐青竹知道大哥在等他接下去的話。

“大哥，你知道妖師嗎?”

......

“聽說過。”

徐青松的聲音沉穩有力，對於徐青竹的問題沒有一點的意外跟疑惑。

......

徐青竹一愣，想問大哥為什麽之前沒有告訴他。

最後卻是沉默。

他知道大哥會給出他的解釋的。

......

果然，過了一會，手機裡又傳出了徐青松不急不緩的聲音。

“在你結婚後不久，我偶然間知道了世上還有妖師的存在。”

“我曾經想過是否要請一位妖師回來幫你看看。”

......

“但是，最後，我放棄了。”

......

“你知道，我一直不相信這些東西。”

“我不想節外生枝。”

......

“在我看來，你在慢慢恢復。”

“不需要妖師。”

“只要再給你一點時間，你就會恢復正常了。”

......

“但是，沒想到，你就是這麽固執。”

“這麽多年了，你竟然一直都沒有放棄。”

明明外表文氣得很，內裡卻跟石頭似的，硬得不得了。

這反差每每都讓徐家人感慨不已。

......

聽到這裡，徐青竹不由得笑了笑，“大哥，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倔。”

“不過了自己心裡的這道坎，別人怎麽說都沒有用的。”

......

“是啊，幸好你沒有到一意孤行的地步。”

“還知道顧及體諒我們的想法。”

......

“大哥，我有這麽不孝嗎?”

徐青竹苦笑。

即使她很重要，但是親人卻是更加重要的存在。

他有一段時間那麽的任性，也是他們包容的結果吧?

後面他們真發話了，他還不是乖乖的結婚了。

想到自己的妻子，他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那也是一個傻瓜。

跟他這個笨蛋正好相配。

......

手機裡安靜了一會。

“你見到了嗎?”

沒頭沒尾的話，徐青竹卻一下子就聽懂了。

“嗯。”

“算是見到了。”

......

“算是?”

“我看不見她了。”

徐青竹把這一切隱瞞了自己的父母，是為了避免兩位老人家受刺激。

但是，對於大哥，他卻沒有隱瞞的打算。

......

電話裡沒有出聲，就如之前徐青竹了解徐青松會解釋一樣，現在的徐青松也在等著徐青竹後面的解釋。

......

徐青竹面上出現了幾分恍惚之色。

“大哥，她是妖怪。”

......

“以前的我是視妖者。”

既然大哥知道妖師，那麽，想必視妖者他也是了解的。

“但是那年夏天起，我就不是視妖者了。”

“所以，其實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只是我看不見她了而已。”

......

“大哥，很神奇是不是?”

“妖怪什麽的竟然是真的。”

......

“我還和妖怪相處了這麽多年。”

......

“我跟妖怪是朋友。”

......

“但是你看不見她了。”

電話裡的聲音沉沉的，莫名透出了幾分生硬。

徐青竹恍然回神，“是啊，我看不見她了。”

“但是大哥，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過去那麽多年我都沒有聽到過呢。”

......

“多虧了蕭師傅。”

“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徐青竹強調似的重複了一遍。

“真的是很好聽的聲音。”

......

“原來妖怪也會講人類的語言的啊。”

“也是，畢竟活了這麽長時間，聽也聽會了。”

......

“她叫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

......

“是不是太矯情了?”

徐青竹笑著打趣自己，想要掩蓋自己的幾分不自在。

又不是年輕人了，還這麽的情緒化。

太丟臉了。

......

“嗯。”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肯定的回答， 徐青竹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大哥，大嫂怎麽忍受你這麽多年的?”

......

“......”

電話裡一片靜默。

幾息後，“見到了就放下吧。”

......

“嗯。”

徐青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笑得有幾分無奈，“大哥，我知道的。”

“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

......

“你知道就好。”

......

“不早了，去休息吧。”

電話裡的聲音變得溫和了幾分。

甚至顯出了幾分難得的溫柔。

......

“嗯。”

“大哥再見。”

“再見。”

......

徐青竹仰頭靠著車身待了一會。

頂上是平平無奇的天花板。

他卻好像看出了花似的。

......

終於，他直起身子，向車庫門口走起。

外面夜色深濃，有些許的月色灑落。

微微照亮了他的視野。

......

就在他繼續向屋子走去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

手機響了。

他拿出一看，恍然自己忘了什麽。

他忘了給王統回一個電話。

......

徐青竹有些歉意的笑笑，接通了電話。

“喂。”

......

“老三，回來了?”

“老三，你手裡的是什麽，吃的嗎?”

“明顯是徐叔叔送三哥的謝禮好不好?”

“那也有可能是吃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