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色茶杯’似的龐然大物,茶杯底下多出了汽車似的輪胎,剛才那幾聲‘咕咕咕’的輪胎滾地聲,就是這個‘黑色茶杯’底下發出來的。
“嗬嗬~”越來越多的喪屍被這個‘咕咕咕’聲吸引,一具一具凍得僵硬的喪屍,像是嗅到了奶酪的老鼠,又像是看見了骨頭的惡狗。
‘砰~’‘砰~’地朝這個‘黑色茶杯’撞了過去,它們很餓,無論到底是誰,藏在這個巨大的‘黑色茶杯’中,它們一定會淪為這些喪屍的盤中餐!
除了那些如同惡狗般的‘嗬嗬’嘶吼聲,周圍的世界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咕咕咕’的車輪滾動聲像是一縷青煙,隨著寒冷的風,緩緩地吹入一扇扇玻璃窗,像是洗潔精被清水一次一次地衝洗乾淨,最後到一張極其特殊的窗戶,‘咕咕咕’的聲音,完全消失了。
在這扇玻璃窗戶旁邊站著中國男人,白色襯衣打底,魁梧的身軀套著一件黑色背心。他的右手端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裡面放著褐色的洋酒。
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零下15℃的寒風呼呼呼地吹,但這中國男人所處的屋內,卻因為壁爐裡的火,暖洋洋的。
“該死的。”男人死死地盯著窗外那條被白雪覆蓋的街道,心情惶恐不安又疑惑,他已經站在窗邊很久很久了,卻始終沒有等到那些人。
“到底去哪了?”中國男人穿著黑色背心,眼角微微地抽搐著,自言自語地道,“你們難道死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酒杯,褐色洋酒像是海浪淘沙般撞擊在酒杯上,發出一陣“嘩嘩嘩~”的聲音。
這個對洋酒有著特殊喜好的中國男人,名叫龍宇。文明時代,他在國內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但是經過那件事之後,龍宇便卸去了他的特殊身份,來到美國N城的唐人街定居。
卻不料,整個地球都爆發了喪屍危機。
昨天,龍宇站在這個窗戶旁邊,看見好幾個活生生的人類,用一個綠色塑料椅背做成的‘護盾’出現在窗外的街道上。
那些人好像是一個團隊,裡面有一個黑人、一個白人、一個女孩、還有三個,中國男人!
其中,一個穿著棕色皮革的男人讓龍宇尤為印象深刻,他手提著一把尼泊爾軍刀,像是古時行軍的將士那樣,勇猛地把喪屍一隻一隻地放倒在地上。
後來,那個團隊中的一個中國男人差一點就要被喪屍咬中了,龍宇急中生智,連忙拿起一把巴雷特狙擊步槍,快速把那隻凶殘的喪屍乾倒。
龍宇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昨天那個穿著棕色皮革,拿著尼泊爾軍刀在這條後街殺喪屍的中國男人,名叫方莫。
更不知道,此時此刻,這個中國男人,正帶著他的團隊,在唐人街的另一個角落,將自己的團隊偽裝成了‘黑色茶杯’,機智地穿過一群凍僵了的喪屍。
同樣,方莫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他的團隊帶著石海心和白羽,穿越唐人街屍海的時候,遇到的那個開槍爆頭喪屍的神秘人,就是龍宇。
諷刺的是,龍宇一直在等待方莫重新出現。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男人殺喪屍的動作,下刀極其凶狠,看上去像是持刀多年訓練有素的士兵。但,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那個男人用刀的動作極其不標準,他絕對不是一個士兵。
這讓龍宇很疑惑,那個棕色皮革男人不是士兵,為什麽卻擁有比士兵還要強大的戰鬥力?
“你們到底是誰?”龍宇穿著黑色背心,右手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胸口好像有火在燃燒似的,這個疑惑已經環繞在他的腦海中很久很久了。
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條被白雪覆蓋的後街,卻始終沒有看見方莫他們的人影。這裡可是美國N城M區的唐人街,龍宇閉著眼都能想象到,在唐人街的孔夫子廣場上肯定徘徊著規模如海的屍群,外面的世界只有死亡和危險。
那個拿著尼泊爾軍刀殺喪屍的中國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這麽猛?
依舊是那片被白雪覆蓋的籃球場。
“咕咕咕~”一陣輪胎在地面上滾動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嗬嗬~”鄉間野狗般的嘶吼聲。
這是一隻女喪屍,它臉傷沒有血痕,黑色長發被一個紅色的橡皮筋緊緊地扎在腦後, 身體凍得僵硬,像是文明時代的一張防盜門。
它步履蹣跚地朝前方的‘黑色茶杯’走了過去,一如其它所有喪屍做的那樣,一隻一隻渾身披著白雪的喪屍,像是潮水似的包圍了‘黑色茶杯。’
有聲音就有食物,喪屍們很餓!
“咕咕咕~”‘黑色茶杯’底下的銀色‘輪胎’緩緩地滾動,突然,這個‘黑色茶杯’突然像是打開一扇窗戶那樣,‘咕咕咕’地變成一朵盛開的‘荷花’。
一共四個黑色轉椅靠背,四片荷花的花瓣。
四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快速從這個‘黑色荷花’裡衝出來。
“砰~”一把尼泊爾軍刀從天而降,砰然落在這隻女喪屍的額頭上,活著的喪屍變成死屍砰然倒地。
穿著棕色皮革的高大身影快速往後退,伴隨著‘咕咕咕’的輪胎滾動聲,那扇‘黑色荷花’快速閉合,像是關閉一扇窗戶那樣,盛開的荷花再度變成了一個‘黑色茶杯’。
“嗬嗬~”這些沒有人類意識的喪屍,一隻一隻步履緩慢地朝那個黑色茶杯包圍上去,它們好餓,特別是在看見那個‘黑色茶杯’中衝出來四個活人之後,它們更餓!
“咕咕咕~”輪胎滾動的聲音繼續在這寂靜的寒冬響起,這個奇異的‘黑色茶杯’就像是一張張會移動的門,將那些餓瘋了的喪屍阻攔在外。
喬爾穿著黑色襯衣,左手提著一個黑色轉椅靠背,右手握著一把短刀,回頭望向身後穿著白色唐裝的葉誠,佩服地道,“葉誠你真是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