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發生了什麽?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古飛揚剛才是真的要殺掉方莫。可是現在,他竟被方莫製服了?
方莫斜著眼打量站在右手邊的古飛揚,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棉服,下半身穿著一身藍色的工人褲,看樣子是這間洗車行的員工。他的臉上戴著的小醜面具,嘴巴是一個向上的弧度在笑,方莫卻透過面具和臉部之間的間隙,看見古飛揚的嘴角在微微發顫,似乎是有些恐懼,又有點憤怒,兩滴汗順著男人的脖子往下滑,正好被方莫看見了眼裡,“你很熱?”
古飛揚啐了一口,右手握緊武士刀刀柄,準備又朝方莫揮一刀,卻突然聽見一個極其深沉卻又淡定的聲音——
“我的刀殺了太多喪屍,上面有太多喪屍病毒,如果一不小心在你的脖子上割開一刀傷口。”方莫說著說著,將尼泊爾軍刀往古飛揚的脖子旁邊輕輕點了點,又道,“萬一你被喪屍病毒感染的話,你就做不得人了!”
古飛揚原本就已經十分緊張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方莫手裡握著的那把全是黑血的軍刀,距離自己的脖子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卻異常地穩妥,一點都沒有搖晃,這說明方莫握刀很穩,用刀很多年了,也許當過兵。
“萬一你被喪屍病毒感染的話,你就做不得人了!”
方莫剛才所說的那句話,雖然一個髒話都沒有,也沒有威脅的口吻,只是平平淡淡像是平時出門在外突然遇到鄰居隨口說的一句‘嗨~’,卻實實在在地讓古飛揚的心裡十分不好受,因為這句話充滿了諷刺,十分現實。
古飛揚的武士刀很乾淨,沒有喪屍血。如果有的話,喬爾的脖子被割了這麽多刀,現在早就感染病毒變成喪屍了!方莫的言下之意便是諷刺古飛揚沒有殺過喪屍,暗喻古飛揚不適合這把武士刀還要拿著這把刀裝逼。
更直接的意思便是,方莫在這個四面都是喪屍的時代,殺過很多喪屍,是一個很強大的人,沒有誰可以惹到他。如果惹他的話,後果就不只是死這麽簡單了!
戴著小醜面具握著槍的人,以為方莫是太子*黨的爪牙,又怒又恐地看著方莫和他手裡的尼泊爾軍刀,聲音顫抖地道,“快把刀放下,要不然我們就要開槍了!”
黑人科比右手握著M1911,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要舉著槍瞄準方莫,護兄弟心切,強勢地道,“你們敢?”
方莫抬起下巴,眯著眼打量這個洗車行所有的人,嘴角勾起一道冷峻不羈的笑,“現在的混混都是這麽不講規矩嗎?憑什麽打了別人,還不準打回去?”方莫說完,將尼泊爾軍刀刀尖放在古飛揚肩膀上的黑色棉服上,輕輕地擦了擦,刀尖上的黑血在黑棉服上留下一抹詭異的顏色。
所有戴著小醜面具的人幾乎一瞬間停止了呼吸,大家都很怕方莫會突然殺掉古飛揚……這個男人,比停車場外的喪屍還要可怕。
方莫右手依舊高高舉著尼泊爾軍刀,但他沒有揮刀砍人,沒有和這些人鬥嘴,沒有用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迷暈這些欺負他兄弟的人,更沒有像斑馬西服男人那樣,因為憤怒而打曹胖子的臉,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幾句話,做了兩個動作,便把這個洗車場的人嚇得啞口無言……
他就像古飛揚剛才舉著武士刀脅持喬爾那樣,將尼泊爾軍刀懸在古飛揚的脖子旁邊,“叫你的朋友放下槍。”說話的內容和古飛揚都是極其相像,語氣淡得可怕,像是喝下一杯白開水,一點都不咄咄逼人。
但是,所有戴著小醜面具的人,
卻被方莫那句淡入白開水的話,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家都很怕方莫下一秒就舉著尼泊爾軍刀朝古飛揚的脖子上砍下去。他們認為方莫肯定是太子*黨的人,太子*黨的人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在他們看來,方莫比太子本人更加可怕。
真正可怕的人不會舉著刀嚷嚷著‘我要殺了你。’。而是一種周身散發出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氣場,像是將冰果放進冷凍室那樣,由外到內慢慢地將蘋果凍結成冰。
這是一種由外至內的震懾力。
方莫給了大家這種感覺——強大、可怕、淡如雲煙卻又狂的不可一世。
最可怕的是殺人於無形,最好的報復手段便是人心。
“快把槍放下。”
這是熟悉的聲音。
戴著小醜面具的人紛紛扭頭望去,見一個穿著白色唐裝的中國男人,出現在洗車行的正門口,他的手裡還握著一把黑色的格洛克。
大家心頭一驚,葉誠?
被曹胖子坐在地上,穿著斑馬條紋西服男人,身子突然像是把一條魚從水裡撈出來扔在地上,‘啪’地跳了一下,驚訝地道,“葉誠,你沒死?”
曹胖子本來好端端地坐著,可是屁股突然被人一拱,身子一彈,於是又‘砰’地把屁股底下的人一坐,粗魯地道,“奶奶的熊,給胖爺老實點。”
葉誠快步衝進洗車行,目瞪口呆地看著洗車行裡一片狼藉的畫面……
這個被曹胖子坐在地上,穿著斑馬條紋西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主動開口說話,葉誠都不可能知道他就是這家洗車行的老板——趙曉周。
一個穿著黑夾克的胖子坐在趙曉周的後腰上。在這熊胖子的身旁,站著一個穿著黑襯衣的美國白人,他右腳踩在趙曉周的手背上,雖然趙曉周臉上戴著小醜面具,葉誠卻能聯想到趙曉周此刻崩潰的表情……
讓葉誠不能理解的是,趙曉周的身上為什麽穿著斑馬條紋的西服?他的臉上為什麽戴著小醜面具?
抬起頭往左手方望去,黑人科比穿著白色T恤,身上扛滿長槍,背上背著登山包,左手提著登山包。讓葉誠眼角微微一抽的是,科比的右手握著M1911,這把M1911還是方莫之前,在軍火庫從高峰手裡搶過去,拆掉的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