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站在那裡不動姑奶奶就不敢說你,我好不容易在海外過上好的生活,為什麽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鄭蘭心的話打斷了賈北蟄的沉思。
賈北蟄瞥了她一眼,那一樣充滿了留戀、不舍、憎惡。
“你還有什麽話說。”過了一會,賈北蟄咬著後槽牙低聲道。
鄭蘭心一臉訝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竟然要殺我?我為你付出那麽多,還沒有找你算帳,你竟然要殺我?”
賈北蟄厲聲道:“好,你說要算帳,我就給你算算帳。
我們從頭開始說,十五年前,你已經離開了神州,去海外生活,兒子都幾歲了,生活過得很不錯。
就是那一年,明達在山中一個人歷練,然後差點被人殺掉,要不是正好我老友就在附近采藥,說不定我天師道就已經絕後了。
殺人的人全部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個個手裡的裝備估計能夠裝備一個特戰連了。
十二年前,明達在讀書的時候差點被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撞死,司機在警察開始調查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死掉。
七年前,明達剛剛上初中,一幫社會上的混混找他晦氣,但是這些混混身上竟然有槍支,而且貨色還是進口貨。
兩年前明達剛上大學的時候突然中邪,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如果不是我留在他體內的封印讓我感應到,他可能會無聲無息的睡過去,永遠都不會醒來。
半年前,你兒子張廷坤在神州胡作非為,好死不死好偏偏找了你自己的得意弟子,只不過你沒有想到,你的愛徒已經跟明達有了夫妻之實。
之後你死活不肯放過他,一次兩次的找邪術高人來對付他,他險死還生,最後你兒子咎由自取,你還搭上了一個老公。
你說要算帳,這些帳我跟誰算?
念在往日尚有一段情誼,我沒有找過你的晦氣,哪怕是明達最為危險的時候我都沒有出手對付你。現在你跟我算帳,來,好好算算這筆帳。”
鄭蘭心呆若木雞,喃喃道:“原來你什麽都知道。”
賈北蟄打開了話匣子:“對,我不僅什麽都知道,我還知道那個死去的張廷坤其實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他不過是張仁龍跟另外一個女人生的孩子。
你對這個張廷坤很好,無非就是想要利用他接近你的弟子,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鄭蘭心瘋了一般撲過來,雙手不斷在賈北蟄身上抓撓著:“還不都是因為你,你要七七跟那小子在一起,我不同意,我是她師父,我說要她嫁給誰就嫁給誰。哪怕是嫁給阿貓阿狗,我也不會讓七七嫁給那個小子。”
她一直都覺得,是賈明達的出現讓賈北蟄變心的。
她卻並不知道,真正讓賈北蟄變心的並不是賈明達,而是她的改變。
賈北蟄一個深山老林一呆就是六十年的人,心思是十分純淨的,在遇到鄭蘭心之前,他不管做什麽都是按照自己心裡的想法去做。
如果說當年翠翠的變化只是在他心坎上劃下了一道刀痕,那麽鄭蘭心的真正變化,則是在賈北蟄心頭狠狠的插了一刀。
等鄭蘭心發泄完,賈北蟄摸著她的頭髮,神色十分複雜:“當年我迫不得已,害你一身修為盡廢,是我對不住你。但你不該把所有的怨恨全部發泄在一個孩子身上,不該動他。”
鄭蘭心神情悲戚:“在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寶貝徒弟,連一點我的位置都沒有。呵呵,我算是看清你了,一個沒良心的寡情薄幸之人。”
賈北蟄沒解釋,淡淡道:“就算沒有明達,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的肩上擔的是天師道傳承的責任,我的命是師父給的,也是師娘給的。我不可能為了你去辜負師父師娘的期盼,更不可能為你放棄天師道的傳承。
我一開始不理睬你,你自己要湊過來,為什麽一定要招惹我這麽個不祥之人呢?
你心思深沉,杜撰一個鄭蘭心一個鄭蘭香來,讓我們師兄弟差點反目成仇。最終為了你,師兄更是差點死掉,我們師兄弟老死不相往來二十載。
本來我以為再相見你我二人是能夠在一起好好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哪怕做不成夫妻,至少也是很好的知己。
只是我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心裡的結還是沒有解開。
明達是我的徒弟,我一開始對他的感覺只是撿了一個孩子回來,沒有太多其他情感在其中。
可二十年的相處,朝夕相伴,他已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鄭蘭心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做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你師兄告訴了我你的計劃,我是打算阻止你的計劃,你信是不信。”
“信!”賈北蟄毫不猶豫的道:“我相信!二十年不聯系的師兄突然出現在明達身邊,這一點就讓我狐疑不已。
只不過可能你都不明白為什麽師兄會對明達這麽好, 最後慢慢的不幫你,反而去幫明達了。”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要賣關子。”鄭蘭心很想知道,但是不願意服軟。
賈北蟄笑了笑:“你還是那個急脾氣,師兄之所以會臨陣倒戈,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我在他出現在明達身邊之前,通過自己的關系找到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別忘了,他也是天師道的人,他第一時間考慮的,也會是天師道,而不是你一個戲耍過他的女人。”
其實,賈北蟄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沒底,因為他沒搞清楚為什麽師兄劉知命突然之間會跟鄭蘭心搞到一塊去。
劉知命不是一個喜歡小女兒情調的人,他雖然喜歡鄭蘭心,但是那是幾十年前的感情。更何況他為人爆烈如火,在鄭蘭心欺騙他知道,本來是不太可能再跟鄭蘭心攪和到一起的。
鄭蘭心自嘲一笑:“我知道他心裡想著的是另外一個鄭蘭心,他之所以願意跟我合作,是因為如果你一意孤行,會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