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這個人的臉看上去很漂亮，眼睛像蘇七七，鼻子像曾遙，嘴巴像秦晴，身材像王若彤。

　可以說，這個人是幾個跟他有關系的女孩的集合體，完全就不是一個人。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一張臉，但是他心裡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牛鮮花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都看見了吧！說說，都看見了什麽?”

　賈明達有些茫然的搖頭:“我好像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又好像什麽都沒看到，記憶中沒有留下半點東西。”

　牛鮮花嘴角勾起，目光凜然:“你當然不會記住任何東西，因為保護你魂魄的魂陣，曾經是保護我魂魄的。

　你師父當年騙我說要跟我過一輩子，然後用神仙醉這樣的烈酒把我灌醉，最終偷偷把我魂魄周圍的魂陣給取走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我會讓人給你送信，讓你取你師父項上人頭保你周圍人平安的原因。

　只不過你這小子對賈北蟄的感情還挺深，並沒有按照我說的做，反而自己傻乎乎的跑進這小酆都裡面來找死了。”

　賈明達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然後道:“命是師父救的，因為前輩的魂陣才得意活到現在。前輩若是要我的命，早就已經取了，能夠跟我這後生晚輩說這麽多，證明前輩有所求。

　前輩有要求，盡管提便是。只要我能夠做到的，必定幫前輩完成心願。

　如果實在做不到，還希望前輩能夠原諒，又或者，讓當初的錯誤徹底結束，把我的腦袋弄走。”

　牛鮮花眼中有驚詫之色，嘴巴微張，手指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你就這麽肯定?”

　賈明達苦笑一聲，雙腿一盤做打坐姿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前輩就是我師父都要拉兩個幫手才能對付的存在，我自問修為比不上師父，經驗更比不上師父。前輩抓了我卻沒有殺我，就證明前輩不想痛下殺手。

　如果單單只是為了威脅我師父，前輩完全可以將我打傷泄憤。可是前輩並沒有這麽做，反而還問我看到了什麽。

　如果不出意料，就算我跪在前輩面前求著，前輩也是不可能把那個秘密告訴晚輩的吧！

　既然是這樣，還不如彼此都敞亮一點，有事說事，有話說話。”

　牛鮮花眼中讚許的神色一閃而過，而後，她在賈明達對面盤腿坐下:“不錯，是個聰明的孩子，有情有義，怪不得賈北蟄寧可逆天而行也好保你性命。

　我的魂陣我倒是想拿回來，可是魂陣一旦易主，再回到本人體內就失去了魂陣的作用了。

　與其讓你跟著我一起死，最後賈北蟄帶著他那兩個沒腦子的朋友跟我拚命，還不如讓你這年輕人好好活著。

　我也沒幾年活頭了，這些年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想明白了太多事。人活著，有時候的確得有點追求。

　在這一點上，我真該跟賈北蟄好好學一學，可惜，你家姑奶奶活到這把年紀才明白過來，有些晚了。”

　“前輩這話說得有失偏頗了，只要想做，年紀再大也不晚。老一輩的恩怨情仇，我這個小輩不敢置喙。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如果我知道呢按照前輩說的去做，那我賈明達也太不是人了。”賈明達換了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溫聲道。

　老太太給他一種十分強烈的威壓，這種威壓只有弱小的人面對強大的人才會明顯。

　賈北蟄跟牛鮮花之間的恩怨情仇，引子就在賈明達身上，只不過有些事一旦一個人想透徹之後，便不會有什麽其他想法了。

　在小酆都被鎮壓二十年的牛鮮花，想清楚的事遠比賈北蟄等人要多。都是活了百余年的老怪物，在社會上堪稱人瑞的存在，他們想問題的思維方式，跟賈明達截然不同。

　平心而論，如果賈明達自己被關了二十年，他可能會被仇恨蒙蔽雙眼，瘋狂的報復。

　牛鮮花笑了笑道:“跟你說這麽多，大多數都是廢話，其實我是不想離開這裡了。這些話，你得原原本本的跟賈北蟄那個負心漢說，順便，幫姑奶奶問一句，這負心漢當初是不是真的動過心。”

　“你怎麽不自己問。”這話一出口，賈明達就知道自己錯了。

　牛鮮花並不是不想自己問，而是不敢自己問。

　等待了二十年，心裡有太多的怨懟，現在強徐能夠保持這種平和的狀態已經十分了不得了。一旦賈北蟄給出的答案是否定了，連自己說自己已經想明白的牛鮮花，只怕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暴走。

　牛鮮花說她見過的事太多太多，多到她根本不用想就清楚一些人的想法，這個一些人，指的就是賈北蟄。

　“前輩，放我出去吧！”既然人家不打算為難自己，賈明達決定先離開再說。師父不清楚裡面的狀況，說不定正在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

　牛鮮花搖搖頭:“暫時不能放你出去，我跟賈北蟄之間總要有個了斷才行。”

　賈明達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前輩這是什麽意思?”

　前言不搭後語， 又說不打算為難他，又說現在不能出去，這讓賈明達一頭霧水。

　同時，他心中也開始暗暗警惕，說不定牛鮮花之前的話只不過是為了穩住自己，然後想要利用自己對師父不利。

　牛鮮花從他的表情看出端倪，笑靨如花:“你這孩子倒是警惕性不低，放心，我既然說了不會為難你，就不會為難你。

　我跟賈北蟄之間的了斷，不需要一場惡戰，不需要痛哭流涕，我需要的，是他親手送我上路。

　不管怎麽說，哪怕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利用我，能夠死在我喜歡的人手裡，也算是一種福氣。”

　賈明達大驚失色:“前輩何至於此，活著總比死了好啊！”

　牛鮮花拍打著自己如少婦一樣的臉蛋:“這張臉在這個世上活了一百四十余年，已經夠了。老而不死是為賊，老身已經活夠了，當然想要死。你不用管那麽多，讓你師父在外面多等一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