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達面色陡變,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在威脅我?”
趙無得面無表情:“威脅算不上,只是一句假設而已。怎麽說我也算你的長輩,威脅你一個小輩,整個神州道門都得戳我的脊梁骨。但是我必須要把那用邪術害人的人揪出來才行,哪怕被人戳脊梁骨,也在所不惜了。”
賈明達冷冷道:“正如你自己所說,最可怕的邪靈其實是人。我現在明白了,你原來不是說別人,而是說自己。”
趙無得大笑道:“我是邪靈?我怎麽可能是邪靈!如果我趙無得這種殺三千鬼將的人都是邪靈的話,神州道門哪裡還能找得出一個正統道士!我是個瘋子不假,可老子瘋也是分場合的。你天師道能夠容忍一個外國宵小來神州搗亂,我龍虎山可沒這毛病。”
賈明達驚呼:“什麽外國人?”
趙無得找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繞起二郎腿:“老夫不屑於做威脅一個小輩的齷齪事,也不喜歡懇求別人幫忙。你既然不願意就走吧,別跟老夫在這裡浪費唇舌。”
雖然知道有可能這句話是老道士故意說出來吸引自己的,可賈明達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說的外國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加重語氣問道。
趙無得雙目微眯,站起來道:“邪靈供養,一般來說在南洋那種地方是比較多的。但是那個地方的邪靈脫胎於神州的巫蠱之術。也算是道門的分支,所以那些人還算有些良心。即便為了錢財做一些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也不會趕淨殺絕。
可有一個地方的邪靈不同,這個地方的邪靈最為凶悍,同時也最為沒有人性。
數十年前那個彈丸小國就曾在神州造下累累血債,時至今日,島國之中依然有不少人是敵視神州的。
羽翼豐滿的兒子,總是喜歡在母親面前作威作福的。而得到了真傳的不孝子,更是覺得母親是他們的展障礙。
早知道這樣,大秦帝國的徐福就真的沒有去那個不毛之地了。
現在說那些也是屁話,我說的外國人,就是一個島國人,他暗中控制了一個邪靈,而這個邪靈,還是神州的邪靈。
如果不把這個控制邪靈的人揪出來,以後神州說不定還會有不少麻煩。
你可不要忘了,現在被施術的人,他父親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賈明達心裡咯噔一下,整個心都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的是老道士說的這種可能,那他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幫忙才行了。
雖然他是一個方外之人,師父賈北蟄更是不受約束的自由人,但他骨子裡依然認同自己是一個神州人。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想當年島國人來神州肆虐,那位道門老前輩不惜煉製鬼童來對付小鬼子的大部隊,那是何等悲壯之舉。
要知道那位老前輩是知道必死無疑的,他依然選擇鋌而走險。
賈明達生在神州長在神州,從小受到的教育是神州的教育,如果那個人是小鬼子,他一定會站出來。
心裡依然有些不太相信老道士的話,但這次他沒有一口回絕,而是說要去問問朱友功是不是最近軍方有什麽動靜。
小鬼子就是蒼蠅,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沒有什麽東西是讓小櫃子垂涎三尺的,他們不至於跑過來對付一個神州的將軍。畢竟這樣冒的風險實在太大,那些膽小如鼠又精明如狐的小鬼子絕對不會做賠本買賣。
朱友功對這個年輕人的突然拜訪感到十分訝異,雖然清楚年輕人身份來歷不凡,可身邊有那麽多女人陪著,這一點讓有些傳統的朱友功十分不恥。
現在人家找上門來,而自己問是不是因為兒子的事有什麽困難,那個年輕人卻說沒什麽。這就讓朱友功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小先生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如果可以說的話,還請小先生直接說,我是個粗人,學不會拐彎抹角。”朱友功開門見山。
軍人的直爽性格讓他十分乾脆,很不喜歡含含糊糊。
賈明達似笑非笑的試探道:“就怕將軍是背了保密條例的,有些是不太方便跟我說啊!”
朱友功面色如常,只是眼眸深處有一絲驚色一閃而過。
而賈明達雖然緊緊盯著朱友功,卻沒有現他有什麽異常。
“小先生恐怕想得太多了吧!我兒子的事,怎麽也不會扯到軍事機密上去不是。如果小先生是替某些人做事,那我現在就得叫衛兵把肖先生抓起來了。 ”朱友功嘴上這麽說著,倒是沒有付諸實際行動。
賈明達沒有對朱友功隱瞞:“不瞞將軍,今天我跟趙老先生為令郎驅邪的時候,老先生現是有人刻意對令郎下手。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島國那邊的邪術高手。
所以我過來,不是要問朱將軍到底守著什麽樣的軍事機密,畢竟這些東西跟我一個方外之人沒有太大的關系。
我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從朱將軍口中問出一句準話,到底是不是有這樣的秘密。”
朱友功依然不動聲色,他是一個合格的軍人,甚至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職業軍人。所以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兒子的安危他很關心,但他軍人的職責永遠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在這樣一個貪官汙吏橫行霸道的時代,像朱友功這樣的人,實在是少有了。
一個在越戰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將,迄今為止也只是一個少將軍銜,說來,跟他耿直的性格不無關系。
見對方不說話,賈明達轉身欲走:“既然沒有,那我就打擾了。”
走了幾步,腳剛踏出門檻,身後傳來朱友功的喊聲:“小先生稍等!”
賈明達聞言渾身一顫,他是多麽希望趙無得說的是假的。
可朱友功一叫住自己,他就知道趙無得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所以心裡十分忐忑。
倒不是說害怕那個島國的邪術高手,而是擔心朱友功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