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一家最受神州人歡迎的神州參觀特定包廂裡,張仁龍坐在主位高舉酒杯:“賈先生能賞臉不遠萬裡前來美國,是我的榮幸。今天略備薄酒,希望賈先生不要嫌棄。”
話說完,一口悶,賈明達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馬上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塞進嘴裡。
紅燒肉做得十分不錯,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異國他鄉,賈明達還以為這就是科技大學後門那個和善的大媽做出來的。
張仁龍笑嘻嘻道:“看來賈老弟不勝酒力啊!也是,道家之人清心寡欲,不喝酒也是正常的。這次我是真沒想到你會來啊!”
賈明達淡淡道:“張先生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啊!莫非張先生不歡迎小子到來?如果不歡迎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
張仁龍大搖其頭:“不不不,賈老弟可不要誤會老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夠相信張某人的人品,實在是難得。都說美不美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我在外面混沌了這麽久,還是覺得故鄉的人值得信賴。”
賈明達也不反駁張仁龍的話,人家這麽說,他若是反駁,就顯得有些不太是抬舉了。
在酒桌上你來我往的喝了不少酒,但基本上都是劉天武跟他們喝的。張仁龍也是混混出身,自然喜歡豪爽的人。見劉天武一個人竟然把自己四五個海量的小兄弟,差點沒當場說要劉天武跟他。
酒席上張仁龍也做出了自己的讓步,那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張廷坤單膝跪地給賈明達磕頭認錯。
本來這件事跟他們彼此之間是沒有任何關系的,一個是因為兄弟寇明正,另外一個因為兒子張廷坤,於是兩個人就對上了。
當然,張仁龍也不是那麽莽撞的人,自然是問過了孫先生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他在參觀外面的車上足足準備了三百手拿輕重武器的手下,一旦確認賈明達是假意歸附,他立刻就會讓手下殺進來。
他可不管賈明達到底是不是什麽狗屁天師道的傳人,人家都沒有跟他和好的意思,他自然是斬草除根來得痛快。
至於事後賈北蟄是不是會遠隔萬裡前來興師問罪,那也是殺了人之後的事情。
這種****大梟做事,從來都是當機立斷的,如果婆婆媽媽,他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孫先生說賈明達應該不至於玩陰招,他立刻讓自己的兒子給賈明達低頭認錯。對他來說,一點所謂的面子根本算不得什麽。要做大事,就不能在乎這些小節。
一場接風宴勉強算得上是賓主盡歡,張仁龍那邊不知道,反正賈明達是挺開心的。
他不僅開心,內心深處還十分激動。
吃過飯休息了兩個小時,賈明達拒絕了張仁龍說帶他去領略一下海邊風景的提議,直接提出:“我們還是去見見我要見的人吧!我不遠萬裡來美國,目的就是把他們毫發無傷的帶回去。”
張仁龍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賈老弟既然能夠把寇明正的魂魄給摘了,何必還要在乎一個老不死的死活?”
賈明達淡淡道:“這跟寇明正沒有半毛錢關系,我要救蔡先勤,是因為他曾經對我有過幫助。我天師道傳人的作風,你應該從身邊這位大師那裡能夠了解到。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張仁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孫先生一眼,這才訕笑道:“恩恩,賈老弟高風亮節,值得張某人學習。不過你那兄弟的女人在這裡出了點小事,不知道賈老弟能不能擔待?”
賈明達眉頭一橫:“不知是什麽事?人可還活著?”
張仁龍道:“人倒是沒事,只不過你那兄弟的頭上,估摸著已經綠油油了。”
賈明達臉色大變:“張先生幾個意思?我們可是事先有過約定的,我要的人不能傷到半根汗毛。現在我人已經到了美國,難道張先生是覺得我天師道的人好欺負,把我騙過來打算殺之而後快?”
他生氣的樣子有幾分恐怖,至少張仁龍這種血裡面滾過來的人都覺得有些膽寒。
這種膽寒並不是說他身上散發出多麽讓人頭皮發麻的殺氣,而是一股子讓人十分不適的陰氣。
孫先生立刻站出來勸說:“賈先生先別生氣,聽張總解釋一番再發怒不遲!”
賈明達負手冷哼:“好,我倒是想聽聽張總到底能夠說出什麽解釋來。 ”
張仁龍面帶歉意:“實在是對不住,手下的人沒管住胯下那三兩肉,但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的人的錯。那姑娘可能是受過苦的人,知道生命的珍貴。所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獻身,意圖逃過一劫。等到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聽說你那位兄弟家中也是巨富之家,應該不至於因為一個沒臉沒皮的娘們而跟你翻臉吧!”
賈明達的手在背後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他此刻真的恨不得一下就掐死張仁龍,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有孫先生和一幫手下在這裡,劉天武未必能夠在瞬間控制張仁龍。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不僅是要控制張仁龍殺了張廷坤,更要全身而退。
劉天武倒是不在乎,反正他也只是一個鬼童而已,身體不是實質性的,賈明達不同,他是**凡胎,即便修為再高,也怕菜刀。
他壓著火氣擠出一個笑容:“這就好,這就好,只要人不死,我至少能夠給胖子一個交代。至於那娘們,我早就想讓胖子把她給甩了,只不過這娘們有些手段,胖子一時半會放不下而已。人不是,我能給一個交代就行,至於胖子以後要不要她,那是胖子自己的事。”
張仁龍臉色輕松了不少,剛才賈明達發怒的時候他渾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間繃緊了,這種感覺,已經有不少年不曾出現過了。
就在那一瞬,他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個荒唐的想法:絕對不能跟這個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