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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神女賦》chapter 八
  不知後事的我很好奇發生了什麽,本想追問葉靈兒,卻又想起若無意修改了書中的情節走向,萬一到時候一輩子出不去了,本小爺豈不虧大了?

  其實從進來本小爺便虧大了,一心想了解身世的我那時候還未發現,師父給我挖這個天坑越來越大了。

  那晚我徹夜未眠。我睜著眼數星星。我想既然葉靈兒記憶中有後事,我成了葉靈兒自是知道這些後事的,如今不過是還沒想起,隻消一晚或許便能想起。

  數了一晚星星,第二天起來時眼睛浮腫,伊雪楓問我怎麽了,我說數星星數的。伊雪楓又問我為何數星星,我淡定地說為了想起精衛沒說的那些後事。伊雪楓皺眉說:“小十三啊,精衛沒說的那些後事,今天你師父便會與你說啊,你這是何苦啊?”

  “師父——!”我喊了一聲,伊雪楓眼神恍惚,“靈兒,叫為師何事?”,我愣了愣,知師父走了。

  我將精衛說的故事說與伊雪楓聽,伊雪楓聽完歎氣:“原來,小精衛的一個心魔便在這裡。”

  我不大明白,問伊雪楓那些後事,伊雪楓說,“是為師的疏忽,那一段為師忘與你說了。”

  伊雪楓說,共工拔出心口的青冥劍,滿手滴著鮮血,他對碧瑤說,“碧瑤,我欠你的,現在還給你了,你我從此兩不相欠。”,丟下青冥劍拐了穆雲帆一陣風而去。

  這青淤做共工的時候,倒是真真狠心,真真個狠心!。

  “靈兒,這樁情殤,到這裡最糾結的,便該是瑤姬了。”

  我正愣神,突聽伊雪楓這樣感慨。我覺得她說的不對,反駁道:“師父,最糾結的,不該是碧瑤嗎?”

  伊雪楓唇角微揚,我恍惚間看到了師父,他說,“靈兒啊,為師與你說過許多次了,你怎麽還死性不改?”

  我有些懵了,伊雪楓不知為何入神了,這時候師父的聲音傳來:“小十三啊,為師一樣與你說過啊,冰山一角的道理,你又忘了?”

  師父曾說,萬事不可看表面,他曾舉例說靠近極北的海面上冰山看著很小,其實大部分輪廓藏在了海底。

  師父的突然出現,讓我有些詫異,我懷疑這個伊雪楓一直是他所化。師父許是看透我的心思,笑著說,“小十三,葉靈兒的記憶你尚未完全恢復,為師適才醒來瞧見你被伊雪楓一問三不知,怕你說漏嘴了改變了本書的情節走向,便又來幫你了。”

  我笑得很假:“哦,師父,你對徒兒真好!”師父正經地比我更假:“知道便好!”,說完,師父與我說了些“伊雪楓葉”師徒之事。

  師父說,葉靈兒是海之彼葉家的私生女,因她娘這隻從青丘偷跑出來的狐狸精害死了她爹,沒爹沒娘的她便被葉家人視為眼中釘。從小她被當做隻寵物養大,某一日伊雪楓到人界捉妖將他當做妖一並捉了回去,算是救了葉靈兒。

  我聽著又像個報恩和師徒虐戀的俗套故事,便笑著問:“師父,葉靈兒是不是一樣落入了俗套,為了報恩愛上了師父伊雪楓?”

  師父一愣,呆呆望著我不語,我看見他眼角掛著淚。我想起了葉靈兒的部分記憶,心道這伊雪楓師徒一定是個悲劇,不然淚點素高的師父,怎會哭了?

  “師父,你怎麽了?”我佯裝不解問。

  師父說,“沒怎麽,眼裡進了沙子。”

  我左顧右盼,左右都是石頭,沙灘離我們很遠,此時並沒起風,便冷笑:“師父,你真逗,哪來的沙子?”

  師父說,

跟前就有一大粒沙。我似懂非懂,師父繼續說,“小十三啊,這冰山一角的道理,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  我有些糊塗,師父解釋說伊雪楓師徒的故事,報恩和師徒虐戀隻算冰山一角,這“報恩”和“師徒虐戀”之下那些個數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糾葛才是重點。而我又一次只看到表面的一角,這樣笨讓他覺得礙眼。

  我覺得師父的解釋有些牽強,卻又不好反駁,關鍵是我自知本小爺真真很笨。

  伊雪楓回神過來,我因有了適才師父的提點,不再笨了說道:“師父,靈兒想起來了,您說過我們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這好比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我們從海面往往只能看到冰山的一角。”

  伊雪楓一愣,半響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師父!”我將伊雪楓當做了師父,不由得喊了一聲。伊雪楓皺眉:“靈兒,怎麽了?”

  “嗯……”我嗯了半響靈機一動道:“師父,靈兒雖曉得了萬事不能只看表面,但靈兒依舊想不通,您說的最糾結之人是瑤姬這事。”

  伊雪楓解釋說,那個時候的瑤姬,其實風華正茂的年紀,對那個報恩思慕上她的共工,即便不芳心暗許,也不太反感,何況這共工是個大美男。

  共工思慕瑤姬,她的妹妹對共工死心塌地,不惜為共工跳誅仙台失去雙眸,最終得以和共工做了十年夫妻,卻是因得了她的一張臉,恢復真身後還被拋棄了,這樣的事情生在哪個女子身上,能不糾結?

  何況這個共工,還是個六界男女都思慕的大美男,與從小天生麗質的她本該絕配。

  師父與我解釋的時候,不知何時醒來的小精衛過來了,她很讚同師父的說法,將整個故事告訴了我們。

  碧瑤的悲劇,來自她大姐瑤姬的這種糾結。這樣糾結了許久的瑤姬,斷斷是不會答應共工的追求。共工追求神女無果,便想起與披著瑤姬形容的碧瑤凡間的種種,糾結之下想不通的他潛入東海海底自我反省。

  這樣反省了數百年!一日,共工想通了。他覺得瑤姬其實思慕他的,不思慕他又怎會救他?共工這樣想,情愛這種事他想不懂,從這裡便看得出。共工又認為,瑤姬不同意他的追求,只因瑤姬的四妹碧瑤一心思慕他,瑤姬心疼妹妹生怕允了他妹妹心傷。女人的心事共工又很懂,從這便看得出。

  共工不懂情愛而懂女人心,便越想越糊塗,又想到這簡單之事自己竟想了數百年,數百年積下來的怨氣便一點點爆發。

  這股怨氣因共工終日酗酒漸漸化為怒氣,共工怒氣太盛一日沒忍住從東海海底飛出,本意是上九重天找瑤姬續寫前緣,卻飛的時候施法過猛一個沒收住撞倒了天柱。

  彼時四海八荒較浮躁,人們茶余飯後歡喜說名人八卦,共工這個大名人撞倒天柱便被人時時調侃,最後便傳出了一個段子:“共工焚天一怒為紅顏撞到不周山”。

  精衛說,當時共工慌了神溜走了,一方天卻塌了下來,天上下著燃燒著是巨石雨,所到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幸虧女媧娘娘憐惜眾生煉石補天,不然人族早做了炮灰。

  我對精衛說這個“炮灰”不大理解,精衛淡定道:“冤死鬼總聽說過嘛?”

  我說,聽過聽過,心裡唏噓道:“這青淤做共工的時候,倒挺愛惹禍的。”

  精衛還說,共工雖撞倒天柱,但她的父帝九重天上的炎帝不知為何不但不責怪共工,還親自宴請共工上天進餐。彼時因此還鬧出一個傳聞,說炎帝其實是個斷袖,許是看上了這美男子共工。

  因炎帝封了共工做東海水神,不久這謠言便不攻自破。共工答應做水神其實不為別的, 只為了更方便接近瑤姬。這讓本就糾結數百年冷臉對共工的瑤姬更糾結了。一般的情場高手遇上女子這般糾結的時候,不是以退為進坐待時機,便是逮著了機會霸王硬上弓,往往效果極佳。

  共工不知以退為進,更不敢霸王硬上弓,便只能死纏爛打逮著機會便接近瑤姬。他這般做法讓瑤姬更加糾結,不敢在邁出一步的瑤姬對他更加厭煩,最後直接不見他了。

  共工這廝著實癡情,為了讓瑤姬見他竟化作十二條蛟龍水漫巫山魚肉百姓起來。大水淹死了很多百姓,大禹的帶著一幫百姓在巫山前跪求天降治水之法。瑤姬不想參合共工的爛事,她的三妹婉華便從她枕頭下隨手拿了本舊書打發了大禹。

  這書是瑤姬的妹妹女娃從她七姐念慈的府邸人界的梵天淨土撿來的。那日她三姐婉華無意拿了這書,變作姐姐瑤姬的模樣搪塞大禹:“大禹啊!此書乃‘無字天書’,我將它賜給你,你且珍惜!”

  大禹接過“天書”,連連道謝,不久,巫山的水退了。人們都說神女賜天書大禹滅惡龍治水,瑤姬十分不解便問婉華,婉華說了實情瑤姬更不解了。

  數日後,共工揚言數日前是為了瑤姬才不水漫巫山,近期將在巫山向瑤姬求親。這事讓瑤姬左右為難,她放言共工若真來巫山搗亂,她定不手軟將共工一劍穿心。

  本一句戲言,不想一月之後,巫山的一間茅草房中,瑤姬真的一劍穿心殺死了共工。

  瑤姬無心殺共工,她用的不過是把普通之劍,共工一個天神,怎會死在一把普通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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