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西立刻掩耳盜鈴的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然後露出一個笑容,看著顧明翰:“爸,我來看你了,你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剛剛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渙散的顧明翰,此時此刻的眼神忽然沾染上亮光,精神奕奕的笑出聲,慢慢的提起手,抓住了顧喬西的手:“西西……”
因為嘴巴上扣著氧氣罩,顧明翰的聲音讓顧喬西聽得不太清楚。
顧明翰也感覺到了,示意顧喬西將病床提起來一些,顧喬西搖著病床,忽然就看到父親突然伸手拽下氧氣罩掛在脖子上,嚇了她一大跳。
“爸!”
然後就看到了顧明翰整個像是正常人一樣,只是有些虛弱,也讓顧喬西放下點心。
顧明翰緊緊的看著顧喬西,眼底閃過的,是顧喬西沒有注意的愧疚。
“爸,我要不要去叫醫生。”
“不用,我想和西西說說話。”
顧喬西遲疑了一下,看著父親這會臉色慢慢紅潤,也就點了點頭:“爸,我好想你。”
伸手抱住顧明翰的胳膊,顧喬西像是一下子軟弱了,抱著顧明翰,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顧明翰看到懷中趴在床邊此時此刻已經是大姑娘的顧喬西,整個人嘴角勾起了微笑,然後慢慢的說:“西西都長這麽大了,真快,我好像還記的你昨天也才這麽高點,還是個小蘿卜頭,天天跟個假小子一樣,那時候別人都以為我有一個兒子。”
“爸,你是不是很遺憾,我是一個女兒,沒生成兒子。”
“不遺憾,西西如果是兒子,那就不是西西了。”
“我就知道爸最疼我。”
“爸的時間不多了,想告訴你兩件事情。”
“你胡說什麽呢,之前不是都說好了,我等你十年,然後接你回家好好享福,你是要說話不算話嗎?”
“我可能……”
“沒有可能!”
“好好好,我等著西西來養我,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告訴你。”
“你說,我聽著就是。”
“你這麽多年,十歲之後,就是由我一手帶大的,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你要相信這一點。”
顧喬西仰起頭有些奇怪:“那是自然!”
顧明翰微笑著:“你母親在你十歲那一年離開,這件事情,我對不起你。”
“生死有命,我想媽媽也不想那麽早離開我。”
顧喬西以為, 父親此時此刻只是觸景生情,因為當初她就是在醫院裡面目睹著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離開她的面前,那上面被白布蓋著的,就是她的母親。
顧明翰搖了搖頭:“聽我說,咳咳咳……”
顧喬西上前拍了拍:“你別著急,我不說了,你慢慢說。”
顧明翰緩過來,整個人的氣息又虛弱了幾分:“西西,你媽媽,其實沒死。”
“沒關系……沒、死……”
顧喬西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反應了。
顧明翰有些慈愛的眼神一直看著顧喬西的反應,此時此刻倒是在情理之中。
“當年,因為我和你媽媽有些矛盾,她一氣之下離開了京城,揚言此生此世都不再來,我當時也氣在頭上,索性直接將她的所有痕跡在你的生活中抹去,所以才造假了當年醫院離世的那一幕,你,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