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江山和美人,其實是不能兼得的。”
何清平抬起頭,仔細聽著寧鄉侯接下來的敘述,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
“在皇兄繼位後,我就與他商議,給你定了這門親事,慕家的姑娘,那時候就已經看出是個美人了…”
寧鄉侯說起“慕家的姑娘”這幾個字時,語氣加重了些。
何清平咽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寧鄉侯望了何清平一眼,“你知道慕家女子的那種病嗎?”
“什麽病?雁兮生病了嗎?”何清平與慕雁兮同在千然學宮,但兩人來往並不太多,但他知道慕雁兮經常生病請假,但具體是什麽病,他也就不方便細問了。
寧鄉侯緩緩道,“準確地說,也不是病,只是慕家女孩的眼睛裡,總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哦?”何清平對慕雁兮的事,似乎格外在意。
“從那個跟著高皇帝的傳奇女子慕傾菲開始,慕家的姑娘似乎受了一種詛咒,每隔一段時間身上會發涼,眼前也會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
何清平聽了這話感到很奇怪,心想怎麽如此詳細的細節,老師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寧鄉侯看出了何清平的疑惑,道:“如果我們沒有料錯的話,那應該是‘靈眼’。”
“靈眼?”何清平有些訝異,“平時也沒看出雁兮有什麽不同啊?”
“那是因為如今的慕家已經叛出了梵羅!他們沒有‘靈眼之匙’了。”
“叛出了梵羅?”這句話如晴天霹靂炸在何清平胸口,“慕家以前屬於梵羅?”
寧鄉侯點點頭,“我後來多方查探,才得以確認,慕家先祖屬於梵羅,是梵羅‘鏡’部的一支,後來因為理念的不同,叛出了梵羅,但他們沒能帶出‘靈眼之匙’,這就導致了她們的‘靈眼’被認為是一種病,真是可笑。”
“靈眼有什麽用?”何清平問道,他感到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預知危險…如果開啟了靈眼,遇到可能的危險時,就會有所感覺,這是一種極強的感知能力。但是……”寧鄉侯頓了一頓,“靈眼陰性太重,如果沒有‘靈眼之匙’的中和,除了會身上發涼,沒有任何用途。”
“那什麽是‘靈眼之匙’?”
出乎何清平意料的是,寧鄉侯這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可能是一本書,可能是一種藥,可能是其他的東西…但我們至少知道‘靈眼之匙’,而如今那些慕家人,似乎連這都不知道,還傻乎乎以為自己家族的女子都得了怪病導致身上發涼。”
何清平沉默不語。
“清平…”寧鄉侯道,“你與慕雁兮的婚約,慕相爺最開始是反對的,可是他拗不過皇兄的聖旨,而我們讓你娶雁兮,正是為了這‘靈眼’。”
何清平聽得心砰砰直跳,知道寧鄉侯終於開始解釋婚約了。
“我們接下來要做很多事…”寧鄉侯望著何清平的眼睛,“輔助你登上皇位只是其中的一件,或者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在千然地宮裡,似乎有關於‘靈眼之匙’的內容,我們的人已經查探到了。”
何清平問了一句,“我們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寧鄉侯眼中神色閃爍,“這你現在還不必知道。繼續說婚約吧,當你娶了雁兮後…我們需要你利用夫妻的身份,帶她去幫我執行一些任務,而到了最後,可能要犧牲掉她!”
聽了這話,何清平感覺胸膛裡所有的熱量似乎被一下子抽走了,
空泛冰冷。 寧鄉侯看了何清平一眼,“最後這句話我本沒有必要這麽早就告訴你,但是我要你知道,如果連這點兒女情長都不能承受的話,那我就真的是看錯你了。”
何清平久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沒什麽大不了的,該放下了。”寧鄉侯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何清平發著呆,“你在想些什麽呢?你能和她成夫妻,這是你的福分啊,本來就不是你的,也就無所謂失去,還搞得那麽悲傷,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
何家客廳。
何瑾揚小心地幫何諾包扎著腿上的傷口,何諾看到父親鬢角已經染上了一層白色,心想:“我都這麽大了,還不讓父親省心,真是不孝。”
鬱茹在一旁遞過一些繃帶與藥片。
何諾已經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母親最近似乎有很大的變化,說不清是什麽,平日裡還是同樣的言語,同樣的舉動,但是何諾能夠明顯感受到她對自己少了一些親近,多了幾分客氣。
母親的細小的變化,當兒子的,都能看在眼裡。
“在這個時候,本該是更細心的母親上來幫自己包扎傷口的。”何諾心想。
“好了!”何瑾揚舒了一口氣,“傷口不深,我找廖禦醫要了一些廖家獨門的外傷藥, 應該很快傷就很能好了,最近幾天勉強走路可以,但接下來的武比你參加不了了。”
何諾卻沒有什麽遺憾,“贏了何清平後,我已經是武比前十名,已經有資格進入千然地宮了!”
聽了這話,何瑾揚看著何諾,目光變了變,“給我說說你那刀法的事吧?”
何諾不敢再隱瞞,就把當日裡如何拿到竹簡,如何練習,來龍去脈,全都說給了何瑾揚聽。
何瑾揚聽完後,沉吟了片刻,道,“你把竹簡拿過來我看看。”
何諾點點頭,帶著何瑾揚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何諾把竹簡藏在自己床下的暗櫃之中,這是很隱秘的地方,自己小時候常常用這個地方來藏一些自己的小物件。
到了屋內,何諾小心翼翼地拿出暗櫃,準備從中拿出竹簡。
可讓何諾感到意料之外的事,竹簡居然不翼而飛!
看到空空蕩蕩的暗櫃,何諾吃了一驚,心想到底是誰拿走了竹簡?拿走竹簡的人和送來竹簡的人是不是一個人?還有,自己的暗櫃,是如何被人發現的呢?
太多的疑雲湧上了何諾的腦海之中。
何瑾揚看到了這一幕,默然有頃,道:“諾兒,我覺得你當上了別人的棋子,這次的千然地宮,你固然有機會去,但不要去了,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
何諾搖了搖頭,“做什麽沒有危險?而且父親當年在千然地宮受到了冤枉,我要幫您洗刷冤屈…….而且……”何諾聲音中的倔強勁又上了,“我自己也有很多疑惑,想要在千然地宮裡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