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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旗》17 帝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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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東單二條胡同,翁同龢府邸。

  戶部尚書翁同龢今年已經六十一歲了。

  十五歲中秀才,二十二歲中舉人,二十六歲狀元及第,二十七歲入翰林院,次年便被文宗皇帝親自破格擢為鄉試副考官,先後典試陝西、山西兩省,由此邁過了由翰林而入學政這道仕途上的天大關隘,自此開始平步青雲。此後在戶部侍郎、都察院左都禦史,刑部、工部尚書上一路兜兜轉轉,至五十二歲時便已是“在軍機上學習行走”的末班軍機。

  雖然入值尚不足兩年後就趕上了“甲申易樞”,被與恭王等四名軍機大臣全班開缺,但相較“加恩仍留世襲罔替親王,賞食親王全俸,開去一切差使,並撤去恩加雙俸,家居養疾”的恭王和“原品休致”的寶鋆這兩位政治生命基本終結的,以及降二級調用的李鴻藻和景廉這兩位一蹶不振的,他翁師傅的“加恩革職留任,退出軍機處,仍在毓慶宮行走。”簡直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而今天文廷式造訪翁府,看重的也就是自己這位“恩師”當年經歷的這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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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希,你我既然有師生之誼,那我這府上,你平日裡自可多多走動,只是下次若來,就不要做這些迎來送往的官樣文章了。”,待家人上完茶後,高坐於首座上的翁同龢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卻不由得出聲稱讚道,“不過你這虞山綠茶卻也當真不錯。”

  “老師是知道學生的”,端坐在下首的文廷式微笑著道,“學生一個窮翰林,每月除了自己贏得的那份供奉外也就再沒什麽進項……”

  文廷式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白淨面皮,容長臉,留著墨黑兩綹八字髭須,平日裡不太喜修邊幅,但卻自有一番名士氣度,此時將一番自白款款道來,更顯得不卑不亢,應對得體:“而學生也素知老師清廉自律,自然也不會去做那些蠅營狗苟之事以辱沒師門,至於今天之所以送些虞山綠茶給老師,也不過是為了‘尊師重道’四個字而以。”

  “道希這話說得不錯!”,翁同龢放下茶杯,捋著頜下的花白長須,說道:“大丈夫取功名,立功社稷廟堂,其志固然可嘉,但功名二字乃身外之物,隻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如此方不負聖人的教化。道希今日既然已身為編修,那更當嚴謹自持,於課業上多下功夫,只要自己有真才實學,如今聖天子在位,自然也不會任明珠暗投。”

  “老師這話說得極是!學生自當凜遵。”,文廷式見翁同龢山水不露,如訴家常般便切入政治,心下對自己這位老師的工於心計倒也暗自歎服——所謂“更當嚴謹自持”,實際是在點醒自己,只要自己稍稍收斂些平日了恃才放狂的名士做派,那憑借自己當年在廣州將軍府的那段淵源,一旦時機成熟,當今這位“聖天子”自然會有大用。

  而恩師既然已經做出了如此提點,那麽自己這個學生的孝敬,似乎也應當奉上了……

  “老師”,文廷式在座椅上恭敬的欠了欠身,繼續道:“學生此來,其實也是有一事相求。”

  “嗯?”,翁同龢微微一怔,不動生色的問道:“何事?”

  “學生新近和友人一起做了篇文章……”,文廷式一邊說一邊自懷中掏出一篇文章來,“反覆推敲後,總是深感文理頗有不通之處,故特來請老師雅正。”

  “哦?!”,翁同龢微微一笑,說道,“道希的文章,自然是好的。”,一邊說著,他已經將那一紙文章接了過來,又從衣兜內取出個黃梨木的眼鏡盒,拿出水晶眼鏡戴了,這才低頭細細瀏覽起來。

  良久之後,翁同龢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紙箋。

  “道希這篇文章,當真是大手筆!”,翁同龢不動生色的繼續道,“雖言詞略有些激烈,但這‘孝悌’二字卻還是拿捏得住的,只是這字……”

  翁同龢有將那張紙拿近了看了看,說道:“似乎卻不是道希的筆跡。”

  “這的確不是學生的原文”,文廷式仍是那副弟子見門師的恭謹模樣,“此文乃是學生和學生的多年知交,禮部的志銳侍郎一同撰寫的,因學生的字較公穎為差,故在最後眷抄時還是借用了公穎的那支妙筆。”

  翁同龢的眼中霍得一跳——志銳?

  他他拉·志銳,字公穎,滿洲正紅旗人,其祖父是曾任陝甘總督的裕泰,其父長敬曾任四川綏定府知府,叔長敘,曾為廣州將軍,而志銳自己也是滿人中的一個異數,光緒六年時便已中了進士,隨後選庶吉士,授編修。累遷詹事,擢禮部右侍郎,儼然已是滿人中的一顆政治新星。

  志銳是文廷式的至交,這翁同龢早已知曉,可這兩個人只不過是一個禮部侍郎加一個尚不入流的翰林學士,又如何有這樣的膽子敢來遊說自己這個戶部尚書去上書作那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莫非……

  翁同龢的身子陡然一震,後背上竟一下子滲出了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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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銳是滿人中的才子,而除了這一層,他還有另一層煊赫身份——國戚!

  光緒十四年,志銳之叔,前戶部右侍郎長敘家的一雙姊妹花同被太后選入宮中為妃,是為珍、瑾二嬪。而其中的妹妹珍嬪姿容婉麗,賦性聰穎,又擅琴棋書畫,頗得翁同龢那個皇帝弟子的鍾愛。

  不過,珍嬪獨佔專寵,皇帝自然就冷落了那個身為太后侄女的皇后。更加上這位“珍主”不但頭腦聰穎,膽子更是甚大——朝廷規製,嬪的例銀每年200兩,這位珍主自幼錦衣玉食,又時不時要賞賜宮中的太監,虧空日甚之余,竟想出了一個串通太監,賣官鬻爵的勾當,更曾為此事被太后責罰,加上皇后失寵,從此太后與珍嬪這對“婆媳”間可謂是嫌隙日深。

  而且這位今年也不過16歲的珍嬪膽氣甚豪,野心更大,更加上本朝已經有昔日的蘭貴人今日的慈禧太后這個前例,難免讓這個行事做派都和當年的蘭貴人頗為相似的“珍主”起了些別樣的心思——太后早就放出話來,一朝頤和園工程完工,她便將自此不問世事,專在園子裡頤養天年……

  翁同龢又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文廷式——自己這個弟子今年已是三十五歲,但卻是去年才高中殿試榜眼,但在此之前,這位生性狂放傲物的文人則是長敘家裡的西席,專為長敘的兩個女兒授業。而文廷式也正是靠這根裙帶才經由皇帝提醒時任主考的翁同龢簡拔而出,並由天子欽點為了光緒十六年的殿試榜眼……

  文廷式、國戚、珍嬪……如此看似互不相乾的一乾字眼在翁同龢腦中飛快地竄在了一起,最後一起構成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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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廷式仍在安靜的品茶,心中卻已是成竹在胸!

  當數日前志銳找他一起謀劃此事時,他在驚駭之余卻也隱隱的生出了一絲興奮!

  志銳是國戚,而他文廷式則也是皇帝欽點的天子門生,一言以蔽之,自打去年殿試高中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和養心殿裡那位九五之尊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可當今的皇帝,還算不上是真天子……

  雖然志銳一直在此計謀的出處上閃爍其辭,但文廷式卻確信,能想出這般以修園工而使太后得以頤養天年,皇帝得以執掌權柄的“兩全之計”的,似乎也只有那麽一位了!

  只不過,修園子,就得拿銀子!而既然涉及到了銀子,那自然就繞不開自己的這位恩師了……

  造訪翁府之前,文廷式已經與志銳反覆謀劃過此事,與此事上已有定論——像這種弄錢的花樣, 最要緊的就是找題目,有了好題目,把眼前這位“師傅”說動了心,只須他點一點頭,便不愁沒有好文章!

  ——翁師傅同治四年奉旨在弘德殿行走,授讀穆宗皇帝,十年之後,又奉旨在毓慶宮行走,授讀當今,別的讀書人最高的境界不過是殿試高中而為天子門生,但他翁師傅卻有兩個門生是天子!即便是當今太后,見了他也要稱一聲“師傅”而不名,有了這一層關系,再加上一個戶部尚書的身份,只要翁師傅肯動動筆,那此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至於關鍵的“題目”——當年自己這位老師的哥哥翁同書因誤保苗沛霖而致省府淪陷,被朝廷鎖拿進京,其時當朝的太后原本是存了個保全的心思,卻沒料到被時為湘軍大帥的曾國藩以一紙名動天下的《參翁同書片》頃刻間便將朝廷逼到了必須將翁同書從嚴懲治的境地!

  而那片因此而得名“天下第一折”的奏片,卻正是出自時為曾國藩鐵幕的李鴻章之手……

  更何況,自己的這位恩師雖九年前就已入值軍機,但畢竟也只是走到了讓無數讀書人魂牽夢縈的“入閣拜相”中的“拜相”這一步,而更為尊崇的“入閣”卻隨著他在“甲申易樞”中的罷相而變得遙遙無期!

  可只要做成了這件事,休說一個“三殿三閣”,怕是連那個只有杜文正公才得享的“太師大學士”也都未必是遙不可及了吧?

  以老師的閱歷,如此一舉數得的事情,自然不會不曉得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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