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人越聊越奇怪，洛寒衣整個人都是懵的。

　明明一開始還挺緊張的，洛寒衣都害怕沈歸突然發火，本想緩解氣氛說些什麽，話也都被沈歸堵死了。

　不過就在她緊張的不得了的時候，氣氛突然變好了……也不能說好，不過可以看出來，沈歸並沒有生氣。

　洛寒衣其實不是那麽了解沈歸，她對沈歸的了解多半來自於東方憐人……東方憐人是比較喜歡使喚沈歸的幾個人之一，東方憐人明明也怕沈滄海怕的要死，卻能堂而皇之的用沈歸，這一點洛寒衣一直都很佩服。

　和沈歸接觸的少，所以後者在她的印象中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會動手的暴脾氣，和墨師姐一模一樣，一點就炸。

　不過她的印象大多都是假的，對沈歸的不對，對墨玉的更不對。

　“你們再說什麽呢?”洛寒衣扯了一下趙櫻歌的袖子。

　“沒你的事情。”趙櫻歌甩開洛寒衣的手，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沈歸，她開始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沈……師姐，所以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我?”沈歸搖搖頭:“我對你還是有一點興趣的。”

　“因為那一句話?”趙櫻歌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歸，難道就因為調查到自己八歲時候說過的東西，所以沈歸對她感興趣了?玩呢。

　隻許他們打我，不許我打他們，這是什麽道理……

　沒什麽道理啊。

　沈歸當然不是因為這一句話，而是因為兩人的遭遇非常相似……只不過，她要比趙櫻歌幸運的多，小小年紀就被沈滄海拐回了靈山。

　“櫻……歌。”沈歸盯著趙櫻歌的眼睛:“你母親給取的?”

　“是，怎麽樣。”趙櫻歌莫名的避開沈歸的眼神。

　是母親起的沒錯，他父親的文化水平不高。

　“沒什麽，只是，會給女兒用這個名字，她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期待女兒如櫻蘭一般清雅芳香。”沈歸道。

　“當然。”趙櫻歌點頭，接著愣了一下。

　別的不說，現在的她絕對沒有活成母親期待的樣子，如果真的就這麽去見她……

　臉色黑了下來。

　“……”見狀，沈歸沒有說什麽，她不喜歡落井下石，有些東西也沒有必要點的太透，趙櫻歌自己會明白她想說什麽的。

　“沉重的復仇，與靈山的生活，我覺得是不衝突的。”沈歸道。

　“不衝突，阿綾也很可愛，而且，能夠教出柳妹妹這種仙女，說是仙門也沒有問題。”趙櫻歌絲毫不吝嗇對柳扶風的誇獎。

　“恩……換個話題。”沈歸道:“現在的你看到自己小時候的話，有什麽想說的嗎?”

　“想說的?如果你的意思是，拳頭才是硬道理的話，那麽我早就知道了。”趙櫻歌隨口道。

　“不錯，然後呢。”沈歸點點頭。

　“然後?然後就是他講道理將的比我好，我講道理果然還是講不過他們。”趙櫻歌冷哼一聲。

　“櫻歌……什麽講理?你要和誰打架啊。”洛寒衣在一旁小心的問。

　聽到洛寒衣的話，趙櫻歌嗤笑一聲:“你聽懂了?看來還沒有傻到家。”

　“櫻歌……”洛寒衣扁了扁嘴。

　“沈師姐，你、還是靈山能教我講道理?”趙櫻歌問。

　“櫻歌，靈山是明事理的地方，不是……”洛寒衣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歸打斷了。

　“靈山不講理。”沈歸道，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將視線移到洛寒衣身上:“女人，總是要有點特權的，對吧。”

　“不講理?那可不行，而且我可不把自己當女人看。”趙櫻歌笑了。

　“我說你是，你就是，怎麽，想和我講理嗎。”沈歸嘴角提起一抹微笑。

　“拿著劍和你講理?那還是你比較有理。”趙櫻歌看著沈歸的眼神柔和了不少，顯然，這兩人在某方面異常的合拍，而且趙櫻歌發現一件事情，經過短短十分鍾的對話，她被沈歸征服了。

　面前的女人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她最想要成為的那一種人……

　加入靈山之後可以和她一樣嗎?

　有些期待。

　“以後麻煩師姐了。”趙櫻歌的態度前後變換的非常快，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但是有一點……她好像是喜歡上沈歸了。

　不開玩笑。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憧憬?

　不明白，但是她想要進入靈山了，比之前要渴望的多。

　那就多活幾年吧……前面應該有更美的風景不是嗎?

　“不麻煩，而且你也來不了二峰。”沈歸看了一眼洛寒衣，這個七峰的峰主這麽喜歡趙櫻歌，怎麽可能放她走……不過也不好說，前面還有一個九峰呢。

　恩……

　沈歸對趙櫻歌的感覺還不錯，後者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一點就通，很聰明。

　當年，她師父也是這麽忽悠她的……說是能教給自己的唯一東西就是和人講理……

　姓沈，加上這個“本事”，沈歸就認定了沈滄海。

　現在，她講理的本事學的還不錯。

　“就這樣吧，之後一起上山，後面還有幾關，別太放松。”說著，沈歸推開門離開，找墨玉匯報情況去了。

　……

　……

　沈歸離開之後，趙櫻歌站起來，雖然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蹣跚。

　這時候洛寒衣才反應過來，上前追問。

　“櫻歌！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你答應上山還是沒答應啊。”

　“……傻女人。”趙櫻歌看著天真的洛寒衣，半晌之後，吐出一口氣。

　靈山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有陸綾這種小可愛，有善良的柳扶風，有霸氣的沈師姐，還有洛寒衣這種傻女人……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而且……不講理的地方……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嗎?

　沈歸想要說的東西趙櫻歌聽懂了。

　不講理應該有兩個意思，一是明面上的，二就是她們之前說的，這是一個不需要“講理”的地方，可是……趙櫻歌活了這麽多年，無論是小縣城還是大都，有權有能力的人總是“講理”最厲害的人，所以即便對象是靈山，趙櫻歌還是不太相信。

　你看，沈歸講理就很厲害對吧。

　開玩笑，趙櫻歌明白沈歸的意思。

　懷疑間，轉頭看著身邊的傻女人，她又有些相信了……這個她一直覺得傻乎乎的女人，居然是沈歸的師叔……

　靈山……

　“我喜歡不講理的地方。”趙櫻歌回頭對著洛寒衣說了一句，接著快步離開。

　“什麽亂七八糟的……”洛寒衣原地跺了跺腳，接著追上去，她還有些迷糊呢。

　……

　……

　浴室中。

　柳扶風一臉輕松的泡在浴池中，手中捧著一本醫書。

　剛享受了陸綾全套服務，她的心情很不錯。

　而現在，在享受的是戲鳳，她此時就趴在之前柳扶風的地方，側著臉。

　“阿綾，右邊，用點力，對，嘶……”

　抽了一口涼氣。

　“好舒服……這就是那什麽靈力對吧……”戲鳳滿臉通紅。

　她臉上的胭脂都洗掉了，病態的蒼白帶著紅暈，意外的誘人。

　“是的，戲鳳姐你舒服就好。”陸綾點點頭，剛才看到戲鳳卸妝在之後，她可是嚇了一跳，然後自告奮勇就要給戲鳳來一套。

　小丫頭氣喘籲籲的，額頭上也起了一些汗珠。

　她的靈力管夠，倒不是怕消耗靈力……不過，靈力夠，體力不夠啊……她又不能用文魂去補充體力……

　不過陸綾依舊在努力。

　“阿綾，你知道入靈山需要哪幾道考驗嗎?”戲鳳吐出一口濁氣，眼神迷離的看著陸綾。

　“啊?我……我不知道，我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師妹了。”陸綾不好意思的道，接著看著柳扶風:“師妹應該知道，你問她。”

　“柳妹妹?”

　“我?考驗算不上，不過應該有靈感、屬性天賦、根骨吧……戲鳳姐你沒問題的。”柳扶風道。

　這種畢竟是內定的弟子……

　嚴格來說，阿綾也是內定的。

　只有她是走全了普通流程的，甚至如果不是子虛師叔一句話將她送去了第九峰，當時她就被驅逐出靈山了。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不開心的。

　“這樣啊……”戲鳳點頭。

　一想到要入靈山了，饒是戲鳳也心裡發慌，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她對自己有自信，如果她這樣的人都沒有資格進入靈山，那那些普通女孩子呢?

　柳妹妹可以，她也可以的。

　“阿綾，腰，對，再往下……”戲鳳眯著眼睛道。

　……

　……

　這時候，浴室門打開。

　戲鳳睜開眼睛。

　看到的是兩個裸著的女人，趙櫻歌和洛寒衣。

　“呦?完了?”戲鳳開口。

　趙櫻歌沒有理會她，走到一旁拿起浴巾將自己圍住，然後在一旁坐下，打了一些水濕了頭髮。

　“……”陸綾看趙櫻歌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一時間也沒敢說話。

　最後還是柳扶風先開口了。

　“趙姐姐，怎麽樣了?”

　“我?”趙櫻歌沒有拐彎抹角:“答應了。”

　“答應了?”陸綾興奮的聲音都提高了一些。

　“啊……答應了。”趙櫻歌苦笑了一聲:“她太耀眼了啊……完全沒有我拒絕的余地。”

　“……”戲鳳聞言，眉間也蹙起。

　趙櫻歌說的人是那個沈師姐吧。

　她本來也不喜歡沈歸，後者太強硬了，而且還在她的落雁城動手，可是剛才在想起沈歸“欺負”的人是曾經欺負過陸綾的人之後，一個護短的師姐形象就形成了。

　“耀眼，誰啊?沈師姐嗎?”這次陸綾的反應很快:“沈師姐是很難接近的人呢，一開始我還是很怕她的。”

　柳扶風笑著看著陸綾:“一開始?現在不怕了嗎?”

　“……現在還是有些怕……不過，比之前好多啦。”陸綾吐了吐舌頭，接著看著趙櫻歌:“趙姐姐，你和戲鳳姐能夠答應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恩。”柳扶風點點頭。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當然，她心裡，她的家人只有陸綾一個就是了。

　戲鳳和趙櫻歌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對對方的厭惡，不過她們沒有反駁陸綾的話，反而開始思考。

　陸綾她們都了解，說出這樣的話就表明，在她的潛意識裡，靈山弟子都是一家人……

　這樣想沒錯吧。

　有這麽好嗎?

　抱以懷疑。

　不過，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是了。

　這邊，趙櫻歌洗乾淨頭髮，看著享受著陸綾服務的戲鳳，淚痣跳了一下。

　“阿綾，姐姐最近身體也不太舒服呢……”

　聞言，陸綾在給戲鳳按摩的手猛地頓了一下。

　一滴汗自下巴滴到戲鳳背上。

　令陸綾沒有想到的是，最先附和的不是別人，反而是最疼她的師妹。

　“恩……趙姐姐的身體才痊愈不久，阿綾你用靈力幫她溫養一下確實有好處。”柳扶風點點頭，幫助陸綾答應了。

　“師妹……”陸綾扁了扁嘴，沒有說什麽。

　師妹明明以前最疼她的，怎麽現在明知道她很累，還……

　算了，陸綾也沒有什麽好埋怨的，她臉皮薄，不好拒絕趙櫻歌的要求，所以希望柳扶風幫助……

　而對於柳扶風來說，沒有拒絕的必要。

　就當是阿綾鍛煉身體好了。

　“恩……姐姐沒注意你已經很累了，那就算了吧。”趙櫻歌看著陸綾道，她剛剛只看到了戲鳳，卻忽略了陸綾。

　“不用，我可以的……”陸綾順著趙櫻歌的話說道。

　“這樣嗎?那就謝謝阿綾你了。”趙櫻歌捋了一把短發，進浴池中坐著了。

　這個時候，洛寒衣也弱弱的舉起手:“那個，小綾，我……”

　“我拒絕。”

　洛寒衣:“……”

　……

　……

　晚上，墨玉找到了戲鳳，在她的家裡。

　在墨玉的指示下，戲鳳決定，第二天處理好落雁城的一些事務，然後交代下去自己會離開一段時間……

　有很多東西需要處理，不過一天時間也足夠了。

　趙櫻歌就沒有任何需要準備的了。

　復仇也不急於一時，對方跑不掉的。

　幾天之後。

　醫館徹底關上了大門。

　清晨。

　城外某處。

　陸綾、柳扶風、趙櫻歌和戲鳳站在一起，輕裝上陣，沒有拿大包的行李。

　趙櫻歌是沒有行李，戲鳳則是想帶，但是沒帶……

　不過，她還是帶了一本書的，書裡有給東方憐人的那封信，剩下的就都是父親的日記。

　四人就這麽靜靜的等待著墨玉她們， 神態各異。

　“終於可以回家了。”陸綾興奮的道:“師妹，我想先生了。”

　“恩，今天就去李師那裡。”柳扶風點頭，握住陸綾的手。

　“先生在幹什麽呢……”陸綾瞪著大眼睛看著天上:“還有唐老師，唐笙文魂學的怎麽樣了?秦師姐今天有沒有喝酒………還有沈……”

　回憶著。

　柳扶風突然感覺到陸綾的手僵硬了，還出了汗。

　“師姐?怎麽了?”

　“……”陸綾扭過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師妹，我忘記沈師叔給的任務了。”

　請記住本書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