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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落庭是自卑的。

她不是因為了解陸綾有非常厲害的能力，也不知道陸綾和仙劍的關系，甚至不知道陸綾有寒冰血脈，也不了解她的修為……面對著憧憬的人，有的人可以挺起腰杆，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樂正落庭。

她是那種很懦弱的人。

不需要思考的緣由，她只相信，她在憧憬的人面前只是一隻小小的螢火蟲面對皓月……

這是骨子裡的懦弱。

陸優本應該厭惡懦弱的人，可是當眼前的少女隻對她的姑娘懦弱的時候，他發現她並不討厭這種懦弱，甚至很是喜歡。

自己的要求是降低了嗎先是燭明香，後是樂正落庭……

他明明要求是非常高的，可是這一趟出門卻遇到了兩個中意的姑娘。

不要誤會，這裡的中意是長輩看晚輩的中意。

眼前的姑娘將自己逼成這個樣子，只是想要證明，她不是一個廢物。

原來樂正落庭剛剛不是在分析陸綾，而是再分析她自己嗎……

陸優歎息，看著滿臉忐忑的樂正落庭道:“我不是很理解你這種卑微心態，但是我並不討厭。”

樂正落庭的自卑隻持續了一瞬間，她當然明白在陸優面前露出這種姿態是減分的選項，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我……我只是太喜歡她了。”樂正落庭脖頸上攀上了一抹緋紅，清了清嗓子:“當然，我不會因為這就放棄挑戰她，不然的話，我這麽長時間的修煉的意義算什麽”

“好好好。”陸優連連點頭:“我不會阻礙你。”

說是這麽說。

具體的還要等他見到陸綾，親眼確認了陸綾的狀態才行。

沒見到陸綾之前，樂正落庭就算分析的再好，在他這裡也行不通。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和樂正落庭說的就是了。

“對了，你這個丫頭，是不是還想讓我姑娘跟你姓”陸優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起了一絲玩味。

“啊”樂正落庭愣了一下，接著低下頭。

這種事……也被知道了嗎

她承認，她是真的這麽想的……

樂正綾這個名字，她很喜歡，只是想想那個自己憧憬的存在和她一個姓，她就渾身燥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緊接著，突然一股毛骨悚然將她所有的興奮全部壓了下去，樂正落庭抬頭，看著微笑的陸優，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恐懼。

當然，更多的還是不理解和反抗。

“抱歉，有些許沒有控制住情緒。”陸優好像安撫寵物一樣伸手在樂正落庭頭上摸了摸，在後者不解的眼神中開口道:“小孩家玩鬧歸玩鬧，不過弄得太過了……”

陸綾，那可是他和妻子給女兒定下的名字，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你要是想和我姑娘一個姓，就改名叫陸落庭，我覺得也蠻不錯的。”陸優呵呵一笑:“正好，我不嫌棄女兒少，給你一個二姐的位子，怎麽樣”

樂正落庭:“……”

她並沒有反抗陸優親密的動作，倒不如說被他弄得有些茫然。

做陸綾的姐姐

我配嗎

不不不不……這不是配不配的事情。

我要做的，可不是她的姐姐……再說了，我還有師父呢，怎麽能夠想這些東西。

樂正落庭嘴巴動了動，努力的道:“我……之前只是開玩笑，姓氏的問題，做不得數的……”

“那最好。”陸優點點頭，心情好了不少:“你可以考慮考慮，關於收你為女兒的事情我可不是心血來潮，事不過三，

三也是極數一種，移花宮的三位公主……說出去我也高興……”接著，陸優朗聲大笑，這幾日的陰霾散去了大半。

樂正落庭注視著陽光下那一頭白發的俊美男人，眼神有些朦朧。

她在陸優的身上多少看到了一些陸綾的影子。

小臉微紅，樂正落庭以鴨子坐的姿勢靠在牆角，骨頭產生了酥軟的錯覺。

她當然知道陸優不是心血來潮，所以才那麽動心，那麽不堪……但是經過了仔細的思考，她覺得自己現在不配成為陸綾的姐姐。

怎麽說呢，雖然在她的想法中，自己輸了的話，就算改成陸綾的姓氏也無可厚非……可是不要忘了，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陸綾願不願意要她還兩說呢。

所以說，還是展現一下自己的潛力比較重要，同樣是改姓陸，走陸優這邊“作弊”的話，誰知道陸綾會怎麽看自己這個多出來的姐姐

她更願意輸給陸綾，以一個臣服的姿態。

只是想想自己的臣服，樂正落庭的臉就變成了血紅色，俯身在地面上，半晌直不起腰。

她、她……她其實隻想要做陸綾的東西而已。

咦……好羞人的想法。

姐姐這種身份對於她來講，並不能全身心的屬於陸綾，所以她不願意。

這才是最重要的點。

陸優並沒有看出來這一點，少女的心思並不是窺視了記憶就可以掌握的。

陸優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想到樂正落庭這樣的天驕不是想要成為的陸綾的朋友，只是想要待在她身邊做一個工具，甚至是奴隸……

很怪。

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在樂正落庭的世界觀中，只有手中的劍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她想要成為陸綾手中的劍，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

只不過陸綾已經有劍了，還是仙劍，這就觸及到樂正落庭的知識盲區了，當然她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

瀟湘閣的音樂在響，舒緩的音律於空氣中跳動，讓樂正落庭的身子又柔弱了一些。

“咳咳。”陸優瞥了一眼俯身在地面上，一擰就可以出水的姑娘，轉移開視線。

“那個……我話都已經說清楚了，看你自己的想法吧，不急，這個二姐的位子我給你留著……”陸優撓了撓頭，俊朗的面容上起了一絲尷尬。

這個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樂正落庭給怎麽樣了呢……

這裡可是落雁城，隨時可能有靈山人來的，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可就是說不清楚了，女兒肯定會鄙視她的。

“我出去走走，看看有什麽好東西回去帶給師姐，你……先好好休息。”陸優準備離開。

“嗯。”樂正落庭輕柔的點點頭，顯然沒有從泥濘中脫身。

“對了，你很喜歡陸綾的話，我這個義女，你和她多親近親近。”陸優想到了什麽，提醒樂正落庭:“她是我選中的人，將來，阿綾的丹青還要她幫忙的，你們關心親近一些，是好事情。”

“丹青”一提到關於陸綾的事情，樂正落庭馬上就清醒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沒看到那個瓊華的死男人和燭明香的關系都比她和燭明香好……明明兩個女生最容易迅速的積累感情。

只是因為她一開始懶得理會她而已……但是現在陸優開口了，她就得主動出擊了。

想到這。樂正落庭皺眉，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去親近一個人……

但是她不會放棄。

“我試試吧。”樂正落庭道。

“嗯，好好相處。”陸優說著離開了瀟湘閣。

……

樓下，那些公子哥看到又一個男人從雅閣下來，面面相覷，但是又不敢跟上去。

能上去的男人，必然是城主的客人了。

……

……

陸優走著。

阿綾，阿鈴……

可以在人前說出這樣的音節，真的是讓他身心舒暢。

陸優背著手在街道上，逆行著人流，一步出去，全部是殘影，在這種玄妙的姿態下，他在認真的思考事情。

突然，陸優停下腳步，一個閃身出現在雲層之上。

“呦反應挺快嗎。”

雲層上，一聲帶著些許嘲諷的女聲響起，而說出如此不客氣話語的女人，並沒有相匹配的威勢。

一襲深藍色普通道袍，藍色道袍衣擺處繡著紫色的花紋，明月個子不高，看起來最多也就比陸綾高一點點。

皮膚病態的蒼白。

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只看那面容，就是一個還沒有張開的大蘿莉，但是陸優並不會因此而輕視她……甚至，此時的陸優陷入了非常不妙的境地。

眼神在明月胸前菱形吊墜上閃過。

【雪女之淚】

是明月祖師！

……

陸優渾身上下的肌肉瞬間緊繃，只不過面容上看不出來什麽。

“祖師。”他躬身行禮。

“你先別說話，讓我看看你。”明月一副蘿莉的樣子，卻可以給人巨大的壓力，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陸優。

“是。”陸優點頭，坦然拂袖，憑空而立。

而實際上，心已經完全提了起來。

危險。

十分危險。

明月祖師對魔族十分的了解，那麽自己極有可能會被她察覺到什麽，那樣的話，可能會死。

真的會死。

他的修為是命劫八重……看起來很強，甚至在整個人族都可以排到前幾……但是在這種守護者面前，還是遠遠不夠看，更不要說自己這一身修為還和妻子有關，那麽他的力量，多少會帶著一些魔氣。

帶了魔氣就算了，他因為妻子的事情，做了很多……違背良心的事情，自然沾染了魔氣的因果。

被發現了，就是萬劫不複。

他不怕蓑笠翁，不怕孝公子，獨獨擔心兩個女人。

東神海的來源他知道，那些守護者中有兩個人對他的威脅最大，說的就是同源的明月和雲舒。

【東神】一手創立了東神海和靈山，而後因為雪女隕落在靈山，所以靈山才有【陵山】之名，而後來東神存在的地方就是現在東神海。

而東神這個稱號說的就是初代東神海的域主，傳說雪女的弟子……雪女和魔族的恩怨是無可磨滅的，相對的，這兩個人對魔氣的感應敏感程度一定還在玄鏡司之上。

……

明月在審視著陸優。

同時，陸優看了一眼明月的身旁。

一個白色長袍，腋下夾著一本書的溫婉女子站在一旁，同樣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不用說了，這位就是雲舒祖師了。

行吧。

今天這一輪明月和暗雲都聚齊了。

月展雲舒，月展雲舒……阿鈴讓自己千萬要警惕的一對守護者，可能是人族中最強的一對組合……就這麽讓他給碰上了……

只能聽天由命了嗎

不。

他陸優既然敢來靈山，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他能不來嗎

陸綾在這裡。

不可能不來，縱然可能會萬劫不複，也不可能不來見自己的女兒。

現在，他只能寄望於魔族並沒有拿話語坑害他，在他沒有徹底忘記風鈴之前，真的沒有人可以發現他體內的魔氣。

……

……

陸優靜靜的站著，恭敬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女人，同時，估摸著這兩位的戰力。

隨便一個都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洶湧怒浪中，一輪明月高懸，無論浪多高， 始終蓋不過那一輪星空皎月。

以及那聚散無常的清澈氣息，都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

……

雲舒和明月自然不會想到，靈山和東神海本一體這種只有她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陸優也知道，其實她們只是過來看一下陸優這個陸綾的父親的。

是有多麽狠心的男人，才會丟下自己的女兒。

至於說別的，還真的沒有發現。

雪女畢竟逝去了太久，守護者都換了好幾次，這一對月展雲舒又互相藏著掖著的……根本就沒有交心。

靈山不知道東神海的很多秘密，相對的，東神海也不知道靈山究竟知道關於雪女的哪些事情。

畢竟是兩個聖地了，氣息並沒有融合的很完美，加上沒有刻意探查，所以並沒有發現陸優的不對。

……

還是雲舒先開口了，他誇讚道。

“修為不錯。”

“在祖師面前，當不得不錯二字。”陸優恭敬行禮，同時一顆心放了下來。

看來，對方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敏感，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想到這，陸優就自信了許多。

而這一刹那的神色飛揚讓明月看到了，瘋狂皺眉。

眼前的陸優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厭惡……莫名的讓她感覺不舒服，以前明明也見過，就沒有這種感覺。

仔細感應了一下，也沒有發現什麽，明月隻當做是因為知道了陸綾的事情，天生對陸優就沒有好感。

“你倒是能夠高興的起來。”明月冷哼一聲。

“……”陸優面露尷尬，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這個祖師對他可是十分的不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