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裡,白虎營接近八成的將士們都已經不再參與日常操練,這著實令得八旅的另兩個軍營——青龍營和朱雀營的將士們感到好生訝異,也同樣令得許多士兵們紛紛跑來白虎營問個究竟,在得知是白虎營的新任上尉親自所下發的命令後,眾人自然又是免不了發出一陣豔羨。
吳龍濤以新兵副隊長的身份直接被委任為白虎營的上尉營帥,這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和質疑,雖說眾人不敢明面坦白,但私下總是免不了會碎念幾句。
尤其是在吳龍濤將張氏兄弟和楊孟帶回上尉書房的那夜,這種情況甚至是達到了一種高峰。
但是不得不說,吳龍濤隨後所發布的“三大政策”很起作用,雖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但畢竟歡喜的人還是佔了極大部分,憂的人無非就只有那三四十個太尉罷了。
即便眾人的心中都明白吳龍濤是在拉攏人心,但是又無法對這“三大政策”心生任何抗拒和抵製,與呂彥的武力鎮壓相比起來,吳龍濤此舉顯然要更受擁戴一些。
俗話說軍令如山倒,吳龍濤如今已然成為了白虎營的上尉營帥,將士們即便心中再有如何多的不忿和質疑,但也終歸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再加上那“三大政策”之後,將士們之間便隱約有了種默許的風氣在卷席,心想吳龍濤雖然資歷遠遠不夠服眾,但其所能為將士們帶來的好處利益,卻又是上一任營帥沒有做到的。
於是,在這般境況下過了三天后,那些私底下的碎念終於是消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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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城最繁華的中心地帶,有一座十分恢宏奢華的府邸,據說是城中某位名流商賈的地盤。
府邸大門常年緊閉,鮮少有人來往其間,天泰軍作為西楚城的霸主存在,也曾派兵前來以“征稅”的理由而查探了幾番。
但每次卻都沒能查探出什麽異樣,因為府邸之中僅是居住著極其尋常的一家老小而已,即便是下人奴婢也是極少。
府邸的主人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據說有些耳背,經常和天泰軍派來查探的士兵們鬧出些笑話,而天泰軍的士兵們在多番查探後,也僅能得知這老者姓趙,並且家財萬貫,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獲。
久而久之,天泰軍便也不再查探這座府邸,畢竟這趙氏老者雖不做買賣,但其每月所上繳的稅務卻十分的可觀,長期無由查探人家,總是不妥的。
可是,西楚城中卻無人得知,這座府邸的地表下其實早已被挖通,而入口則就是府邸正廳處的一口井,那口井十分顯眼,顯眼得想不注意到都難,但根本沒人想過,井的下面竟別有天地。
今日呂彥並不在白虎營,將士們也頗為好奇,這位成天凶神惡煞的上尉副帥去了哪兒。
當然也無人得知,在這座府邸的井口之下,今日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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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彥深深地吸了口氣,望著這極其昏暗的周遭環境,再瞟了一眼不遠處那些正在訓練的大量士兵們,喃喃道:“外面的天色太亮了,還是在這兒習慣些。”
“習慣總是會改變的,再亮的天色也終有暗下來的那一刻。”
聽得此言,呂彥苦笑著轉過身去,朝說話之人作了個揖,姿態顯得十分恭敬。
這一幕若是被白虎營的將士們看了去,那麽定然會感到無比震驚,畢竟,即便是那位凶戾出名的彭羽上尉,也依然不能夠讓這位呂彥副帥表露出這等恭敬的神情來。
呂彥身前的那人身著一襲白衫,身軀挺直且矯健,手上老繭頗多,光看其手背肌膚便能知此人已經上了些年紀,他的面容隱藏在極其黑暗的光線之中,只能隱約看得清那有些輕薄的嘴唇。
“怎地回來了?軍府中有大事發生?”
呂彥搖了搖頭,恭聲回道:“並無大事,只是有些小變故罷了,但想著還是回來報一聲。”
“有何變故?”
“吳龍濤有些不聽話,他開始著手培養自己的親信,且無形間打壓我的地位。”
“呵呵...這小兔崽子。”
“我擔心他真有一天脫離掉我的控制,獨掌白虎營。”
“讓他去鬧騰吧,無妨。”
“...時間長了,人心總會變的。”
“哦?你也會麽?”
“不會。”
“那他也不會。”
“若他真完全掌控了白虎營,那麽事態就有些難以控制了。”
“那是我的白虎營。”
“...在下明白了。”
“回去吧,另外你那副性子也要收斂些,畢竟那裡不是家。 ”
“遵命。”
......
......
吳龍濤站在書房暗門內的銅鏡面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子,再撣了撣自己的頭髮後,便露出了一個頗為滿意的笑容來,心想這白衫上身就是比那練甲要好看得多。
雖說天泰軍的軍律十分嚴謹,但是對於軍職達到了上尉及以上的人們來說,便不用再受太多的約束,就單以衣著方面來說,便就顯得十分隨意。
吳龍濤脫下了薄弱的新兵練甲,但也並沒有換上威武的將軍盔甲,而是穿上了在趙霄雲的衣櫃之中所得的一件白衫。
白衫很出奇的十分合身,倒是將吳龍濤襯得十分俊朗(自認為),若要問他今日為何這般精心打扮,那麽用一句改編過的話即能回答——男為悅己者容。
不錯,著手整頓了白虎營三天后,有些無所事事的吳龍濤便打上了白清容的主意。
......
......
天泰軍府的醫所處。
身著一席白衫的吳龍濤負手而立於醫所的大門外,面上掛著淺淺笑意,他望著那些行在附近的大量軍醫們,目光卻是在其中不停的搜索著,似乎是想要找到什麽人一般。
能在軍府之中身著白衫而大搖大擺的人,那麽自然是軍職頗高之人,即便再不濟,那也肯定是堂堂的上尉營帥。
再加上吳龍濤的面容顯得十分年輕,所以便不免引起了附近軍醫們的注意,人們皆是將頗為好奇的目光投來,紛紛心想這是哪個軍營的長官,怎地這般年輕,看著好是面生。